心里的枯蔓干草也在一瞬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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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回到教室,正在上自习,前桌坐的是体委,他转过来,小声问我:“”老刘喊你干嘛呢?”
“说竞赛的事儿。”他果然是了兴趣地转了回去。
我看着我哥的头像,那是一个在黑暗环境中拍下来的插着两根蜡烛的蛋糕。我认得,我也记得。
我不知道我哥是否是斡旋于我爸妈之间,甚至林辰,莫然也掺和进来了。
我急切地想摆脱“高中生”这个让人无力的身份,所以当老刘告诉我竞赛我拿了特奖时我小小的欢欣了下。
后来我忙于准备材料,申请保送,这让我稍微转移了注意力。
-15.
报送名单下来了,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个。
-哥,我保送Q大了。
-嗯。
语气冷淡,一如既往。
我不知道他怎么处理的股权的事,后来我妈也没找过我。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我已经一身轻松,这个夏日我将在虚无中度过。
聊天界面空空荡荡,通话记录在很久之前。如果我大胆些放肆些,是不是能得到我哥些许回应?如果不要脸面能得到我哥,那这一副躯壳倒也于我无用。
除了与我哥做爱。
我想和我哥做爱。
他的气息会喷洒在我颈间,手会扣上我的腰身,我们有最亲密的距离,最刻骨的牵绊。
陆西北。
陆西北。
-16.
老刘给我打电话,约我喝酒,我很诧异。
烧烤摊离学校挺远,我猜老刘是不想被学生和同事撞上。
还没入夏,但来的人也不少。T恤裤衩拖鞋配上烧烤啤酒是最舒爽的,不过在外面套上一层外套也是另一种体验。
在微凉的晚风中,我跟老刘左手铁签,右手啤酒,很好地融进了这片嘈杂的热闹里 全看不出祖国花朵与园丁的模样。
一个瘦高的大叔走过来跟老刘打招呼:“老刘,你儿子怎么就这么,这么大了?”他眼神迷离步子微恍,边说还边张开双臂比划着。
“明明,明明……”大叔在喊谁?
“明明昨天还不到我腰呢。”说的应该是老刘的小儿子吧,今年刚上一年级。
老刘起来架住大叔,冲我们写后边儿那桌喊了声“张哥!老丁这是醉了?赶紧把他架走。”
我在喧嚣声中看着三个中年男人的拉扯,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怆然之意,怎么变矫情了?
我失笑,灌下口酒,喉腔被冰凉的液体激得一颤。
老刘把袖子撸起来,重新坐在我对面,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陆西南,你要是我儿子,我非打断你的腿。”
我笑着应:“不是也能打。”
老刘说他以前没好好跟我聊过,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
为什么啊?
……
我11岁时在学校后巷撞见我哥吸烟。
校服系在腰间,上身套一件白色的棉T,背后洇出汗渍,头发被他用手抓乱,明明该是一副干净少年的模样,偏偏指尖却漏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小南。”我哥看见我,冲我露出一个咯恶劣的笑。
我不受控地朝他走去,他挺拔清峻地站着,在周围的破旧里显得格外明朗。
我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抵到我唇边,他没说话,我顺从这他的意思轻咬上烟头。
他倾身,两只烟相抵,用火星引燃。心里的枯蔓干草也在一瞬燎原。
我被呛地咳嗽,我哥笑起来。他把烟从我指间抽走,将自己的那半截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抬手将那刚刚燃起还留有我唇上湿润印迹的烟举到嘴边,他轻覆上。
烟雾缭绕间,一切都不同了。
那时的我没觉得这样的情感有什么禁忌,被自己最亲密的人吸引多正常啊。有种感情的养成叫做日久生情,我喜欢我哥,这也算吧。
这或许就是最初的心悸吧,在不知事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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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