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与他共沦
-----正文-----
-27.
在捱过一段无味后,终于迎来了我哥的暑假,我不用再整天一个人了。
我哥兴致极浓地问我:“想去旅游吗?”说来难以置信,18年时光里,除了林城和B市,我哪儿都没去过。
旅游好似是一个温馨的家庭才会有的活动。我问我哥:“就咱们俩?”不要别人不要别人。我在心里狂喊。
“你嫌人少?”
“没,俩人刚刚好。”我笑着回答。
去哪儿什么时候去怎么去,我一概没问,静等着我哥通知。但不时摸一摸我的行李箱。
海边?山林?不管哪里,我都期待着。
房间门没关,我正坐在床边日行一摸我的小黑箱。突然听见敲门声,转头去看,我哥已在门边儿散漫地站着:“行了,别摸你箱子了,成天惦记着,收拾东西,明天走。”
“去哪儿?带什么衣服?厚的薄的?”我问。
“……不知道。”我哥也没想好,他是打算到火车站随缘……行叭。
当晚,我就在朋友圈发了张怼脸比耶的自拍,“未知的旅行”。寥寥数人点赞,我本身也没多少好友。
一个高中同学评论,学霸果然是善良的,没有在前几个月来刺激我们。
啊,6月底了,他们已经高考完了,我想着得给老刘打个电话,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想听听他的声儿。
手机在桌上放着,我开的免提。
“老师。”
“诶。”
“……”
“……”
“你不出声呢?”老刘问我。
“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打电话干嘛?”
“觉得你该想我啦。”
“想你屁。”
我下意识想接一句“那也行”。但到底不合适,就给咽了下去。但我听见我哥嘟囔了句“想屁也是想。”差点儿笑出来。
“出去好好玩,该放松了,我还有课。”
“都放假了,你有什么课?你偷偷开补习班了?”
“开什么班!我侄子今年上高中,物理学得那叫个惨不忍睹,我给他补补。”
“您辛苦了,你忙。”
老刘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挂断电话后,我在心里感慨。
-28.
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字体的车次。我跟我哥眯着眼睛看上边的信息。他让我说一个数字,我随口说了个“6”。他顺着第一个往下数找到第六趟。B市ーX城。
“就去那儿。”
“好像不是什么旅游城市吧。”
“就随便转悠几天。”
“哦。”
我哥排队买票,他买了两张软座,车程要五个小时,半小时后发车,我们下午3点能到。
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坐火车去。
火车站的大厅总是混乱着的,各色的人,各异的表情衣着,但于我却是新鲜的。我乖巧地坐着,背包放在膝上,双手环着,四下张望。小孩在哭闹,大人在打骂,情侣在拥抱,朋友在神侃……我哥在我旁边坐着,戴着蓝牙耳机低头看手机。
我瞟见他的屏幕,上面是一个折线和柱形叠加的分布图,横纵坐标都是专业术语。我哥捏捏眉心,用胳膊肘撞撞我,“走吧,该检票了。”
“好。”行李箱的滑轮声隐于众生。
坐到位置上,我问我哥:“现在订酒店吗?”
“不了,等到了随缘吧。”
这趟出行还真就讲究一个“缘”字啊。
我的位置靠窗,一路上我都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时瞥过我哥,他仍是皱着眉看那些分析报表。
我心血来潮地对我哥说:“哥,以后我也读金融吧。”
他看都不看我,说:“好好学你的物理去,成天瞎想什么。”
物理呀,学了物理以后呢?一辈子搞学术吗?我是没那种耐得寂寞守得繁华的初心。当个老师?算了算了,老师是园丁,我去了就直接成除草师了,能把满花圃的小花小苗们给祸害喽。
未来,以后,都太远了,前路是漫漫茫茫的白雾,我看不清远方。只知道我得拽着我哥的衣角,我得踩着他的脚印,撞上高山或陷入深海。我拽着他,不是去救他,而是与他共论。
-----
终于又见面了!
改了下错字……X市是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