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间觉得这句话，似乎并不是听夏油杰说第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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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五条你还不去部活吗？”右桌的吉田把课本塞进背包，挎在肩上后侧头问五条悟。

占据了窗边座位的白发少年趴在桌上看着外面已经染上些许橙色的天空，吹来的凉风让他的柔软的发丝在空气中浮动着。五条悟转过头看刚刚说话的同学，问：“吉田，你有喜欢的人吗？”

“诶……”有着一头浓密黑色卷发、长相称得上帅气的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有是有啦。”

“告白了吗？”

“刚发现的时候马上就告诉她了……”

“然后呢？”

“……然后就接吻了。”

“……哈？”

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五条悟失去兴趣，又转头去看天空。

见他“哈”了一声之后就没再理自己，原本打算走的吉田又坐了下来：“是有什么心事吗？”

五条悟本来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念一想又觉得告诉他也没关系，便说：“只是在想怎么确定喜欢的人对自己是什么想法罢了。”

吉田并不是很八卦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也没多问，只是一只手撑着脸笑道：“我倒是觉得你其实不用这么烦恼，毕竟不是说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吗。”

29

那天跟吉田的对话还是在五条悟心里留下了痕迹。

他观察夏油杰的各种小举动，猜测对方到底怀有着怎样的心情——是亲人吗？还是说……

可夏油杰本身对待自己就是特别的，毕竟他们本来就有着独一无二的关系。即便五条悟一眼就能看出夏油杰对他有着对其他人都没有的深厚情感，却还是什么也不能确定。

从幼时起夏油杰就会瞒着他许多事。他的痛苦、他的悲伤、他的疲惫……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负面的情绪、或是他认为五条悟“不应该知道”的事，夏油杰一定会守口如瓶，用或高明或敷衍的方式把情绪深埋于心底。

五条悟问过、撒娇过、甚至闹过，但夏油杰始终都是用包容的态度对待，却一丝真心话都不肯透给他。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只有自己过分到夏油杰忍无可忍，才会听到这个吝啬不已的小气鬼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真话。

——什么无法隐瞒……夏油杰这个混蛋瞒着他的事还少了吗？

30

五条悟还没观察出来个什么所以然，就已然入冬。

气温在十一月时尚且还算可以接受，等到了十二月就变成了刺骨的严寒。

周末没课在家看书打发时间的五条悟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棉被。

夏油杰说是有事要出门，他本来问了要不要自己跟着一起去，对方却说一会儿就回来，让他在家待着，外面太冷了。

周身的暖意让他意识开始变得朦胧，在堪堪要睡去的那刻，门锁发出一声清响，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夏油杰带着一身的冷气进了屋，手上还提着一个盒子。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把围巾和外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换成软乎乎的家居服，在手心呵了一口气，鼻尖带着点微红。

看到那个蓝白配色的蛋糕盒，五条悟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知道自己是冬天被夏油杰捡到的，生日定在十二月也无可厚非。但后来他问过院长，夏油杰捡到他许是在平安夜，然而夏油杰就坚称自己的生日是在十二月七日。

尽管据说看自己当时发育情况也差不离就是那几天，但当时才十岁的夏油杰为什么会知道呢？

他一直当这就是个巧合，自己也不太在意到底哪天过生日，现在却不知为何有些莫名在意起来。

夏油杰回到家就见他一言不发地望着蛋糕盒子发呆，失笑道：“这么想吃蛋糕了吗？”

五条悟回过神，刚刚的一点违和感被他暂时放下，他抬头看夏油杰，对方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十六岁生日快乐，悟。”

他恍惚间觉得这句话，似乎并不是听夏油杰说第一遍了。

31

深冬的空气是刺骨的寒冷，这间曾经因为交通方便而被两人选中的公寓并没有暖气提供，半夜醒来觉得有些口渴的五条悟从被窝里钻出来后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临时套上的家居服外套。

他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水，冰凉的感觉从口腔一路传到胃袋。他又冲了冲杯子，尽量不让水过多地沾到自己的手，玻璃杯轻轻放回桌上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他走回床边，刚准备睡下，就发现旁边床上的——在他上初中之后，夏油杰就勒令他们二人分床睡了，而五条悟也因为青春期会有的一些小问题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这个做法——夏油杰睡得似乎不太安稳，被子被他掀起来一个角。

他走到夏油杰旁边俯下身把被子盖了回去，听到他的口中漏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

他侧耳，仔细辨别才听出夏油杰是在呢喃着——

“悟……”

五条悟吓得赶紧直起身子，再三确认夏油杰并没有醒，惊吓退去后才后知后觉地窃喜起来。

他的腹内似有蝴蝶起舞，整个人像是漂浮于空中，怦怦乱跳的心脏又给他以实感。

……随后又是失落。

他是与夏油杰一起生活最久的人，在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他回到自己床上，侧身看着夏油杰在梦中也紧蹙着的眉，睡意全无。

32

四月初。

夏油杰毕业比五条悟稍晚些，已经保送不必参与考试的五条悟闲在家，偶尔接一些前端开发的兼职做，而夏油杰则是连续几周都忙于毕业事宜，昨日终于忙完，今晚则是去参加了毕业聚会。

本来下午出门前夏油杰就跟他说好了会在十点前回来，就是进行一个简单的聚餐，不会有别的活动。但五条悟在家左等右等，硬是到凌晨一点了也不见有人回来，发出去的信息也没有一点回音。他打了数个电话，总算是被接了起来。

“杰？你在哪儿？”

“嗯？……啊，是悟啊。在卡拉OK哦，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夏油？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来继续喝——”

一个男声传来，距离稍远，但五条悟还是听清了他的话，随后就是“滴滴滴”的忙音，再打过去都没再有反应。

想到听筒另一头在响亮音乐下依旧掩盖不住醉意的声音，他皱眉披上了外套，把钥匙揣进兜里。

他又拨出一个电话。

“家入姐吗？你们现在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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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事那个感觉大家应该都听过，就是咳嗽、贫穷和爱，出自《触不到的恋人》。说出自《洛丽塔》应该是谬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