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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桢潜进段阀三个月了，除了发现段朝青对鼠类闻风丧胆以外，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弄到。

每记起那晚堂堂七尺男儿被区区小鼠吓得-蹦三尺高的情景，林桢就觉得十分解气。于是每日清晨化成仓鼠去给段朝青请安成了她的一种新癖好。

在他发现她是个仓鼠妖之前，她还得好好利用仓鼠的身份混在段阀。

可久而久之，段朝青已经从谈鼠色变进步到能放任仓鼠睡在他的枕边。林桢觉得无趣，便常常在他熟睡时揪他的头发当做消遣。

揪着揪着便揪上了瘾，惹得睡梦中的段朝青忍无可忍，一把将小仓鼠从头上拽下来，随手捂在被窝里。

四周弥漫着段朝青身上的烟草味，林桢觉得反感，一口咬上他的手。睡眼惺忪的段朝青一巴掌拍过来，力气不大，她竟然还可耻地感觉到了一点温柔。

她在他掌心的温度下睡得很踏实，次日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化了人形，正被段朝青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搂着。他醒来时神情恍惚，见到林桢近在咫尺的脸以为尚在梦中，便心满意足地又搂紧几分。

林桢一拳砸在他的第三根肋骨上。

段朝青微惊，又笑起来:“你怎么在这?媳妇原来这样热情。”

她咬牙切齿:“是佣人带我过来的。”

他沉默许久，突然大为奇怪:“那我的小仓鼠呢?”

林桢装傻充愣:“ .....我给您找找。”

房间很大，林桢近乎翻了个底朝天，顺势翻阅段阀文件。

“仓鼠会藏在文件袋里?”

他凑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拿走文件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的这些小聪明还成不了火候。”

她笑得温雅:“段先生，微小处方见真章。”

段朝青向来是个粗人，也懒得再跟她耍嘴皮子，挥挥手道:“我跟你一起找。”

林桢找得心不在焉，靠在窗前摆弄瓷瓶中那株蔫萎的玫瑰，视线却越向翻箱倒柜的段朝青。

她从未正眼瞧过他，这会才发现他披着一身足以祸国殃民的好皮囊。碰了一鼻子灰一无所获的段朝青朝她走来，不像什么流痞，倒有些傻气。

林桢忍俊不禁。

见她笑，段朝青顿觉难堪，一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她也不是个软柿子，气焰-嚣张就扑.上去跟他干了一架。

虽是打，却也生生打出一丝调情的意味。

段朝青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泼辣劲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按在壁炉上。

她搭了件天青缎的披肩，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微卷的发尾拂过他的脸，呼吸变得急促，有些燥热。

意识到气氛不对，林桢松开他，讽刺地笑出声:“只会拿枪干架的地痞流氓。”

段朝青微微偏过头，挡住一半熹微的晨光，略有些不悦。

“流氓怎么样?半个上海都被军阀的流氓分了，这也是流氓的能耐。”

有仆人敲门进来，说是许副官来电，约他去沪上繁华一带的舞厅见面。段朝青邀她同去，她一连婉拒，生怕扰人兴致。

他似乎挺失望，带上司机便走了。

后来她又略微思索，说不定能拿到什么情报，便换了衣服匆匆往楼下跑。不料他还没走，在楼梯转角处险些撞了满怀。她的脸不可避免地红起来，却故作镇定地一笑:“我跟先生一同去。”

段朝青笑开了花，直接伸出手搂着她,说:“以后都这么听话多好。”

白日的舞厅不算热闹，有金发碧眼的洋人在角落弹着钢琴，曲至柔美处，那西洋‍‌‎美‍‎人‎‎‌‍‌朝这边望了一眼，秋水荡漾。

风月场上‍‎‎‍‌男‌‌‍女‎‌‍的调笑将这眼波淹没，段朝青接过林桢倒的酒，将烟头捻 灭在鸦青釉的烟灰缸里，一本正经地说:“这舞厅越发没意思了。你以后少来，不如在家里和那些太太们搓麻将有意思。”

一旁的副官笑出声:“自己吃味还赖舞厅，分明是看不得林小姐来这风月场所。”

段朝青瞪他一眼，把手搭在林桢手臂上:“你别听他瞎说。”

林桢觉得好笑，默不作声地喝光了杯里的酒。

耗了一下午，情报没听到，酒却喝了不少，最后林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第二天照常在段朝青怀里醒来。她忍不住去摸段朝青的眼睛，心下暗道这眉眼为何看起来这样熟悉，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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