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树刚醒就感受到后穴火热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昨夜的疯狂。他失去了处子之身,在几乎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瑞恩从后面抱着光树,光树挪开他的手臂在地铺上翻了个身。光树看着熟睡的瑞恩,眉骨突出,鼻梁挺拔,睫毛密而长。光树的鼻梁小巧而挺,五官精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是不是擦粉擦多了过敏,双眼的下睑尾部总带着一点红晕。
光树看着他的锁骨和肌肉线条,眼神逐渐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睁开了。瑞恩睁眼看到光树正在看自己的身体,说道:“早。”
“早上好。”光树说。
问好之后是一阵沉默,光树现在唯一关心的问题是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为他的初夜付多少钱。如果是女艺伎的话,初夜拍卖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但他是男人,没有处女膜,所以他无法类比出这份男性的贞洁价值几何。光树低垂眼眸,并不想直视瑞恩的眼睛。瑞恩的手顺着光树的窄腰摸到了股沟,光树“滋”了一声。
“很疼吗?”瑞恩问。
“很痛,别弄我。”光树说。
瑞恩把手上移,抚摸着光树突出的蝴蝶骨。光树的头发已经解开了,长发散在枕席之间,瑞恩的手背感受到发丝的柔顺。瑞恩将嘴唇盖在光树的唇上,十分温柔,仿佛没有半点情欲的色彩。浅浅擦蹭之后,瑞恩说:“抱歉,是我昨天没控制住。”
“一次都已经够要命了,还翻来覆去来好几次……”光树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够。”瑞恩说着,用下巴在光树的额头上蹭了蹭。光树感受到刚长出来的胡茬的粗糙感。
“我想,我该回家了。上尉不去工作吗?”
“说的也是,我还得回家一趟换套衣服。对了,钱和这个都给你。”
光树接过瑞恩的钱包,打开后发现里面塞着的都是日币。即使是日币,也不算少了。光树又看了另一个小铁盒,上面印着他看不懂的英文,旋开盖子看是霜状物体,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擦一擦可以镇痛。”瑞恩说。
“谢谢。”光树说。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记得把钱包还给我。”
“好的。”
光树穿了最里面的一层衣服,随便将头发扎起来,一股脑抱着沉重的艺伎服和假发包下了楼。瑞恩看到光树关上门,然后起身开始穿衣服。他今天的早餐是精致的日式糕点和一杯加了蜂蜜的鲜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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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子和百合子蹲在河边洗衣服。今天的衣服不是家里的,是别人的。为了挣这份钱,她们从家里两个人提着大木桶出来,又在河边敲敲打打。树子的手都要被水泡烂了,手臂和手掌也很酸。百合子说自己肚子疼,使不上劲。树子觉得她是在找借口偷懒不干活。
树子正在蹲着用洗衣木敲打一件长外套,却突然被站着的百合子拍了拍肩膀。百合子说:“姐姐,我肚子疼,腿还在流血,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树子抬眼看她,上下扫视,果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你第一次来潮了。”
“来潮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们每个月都有几天会流血的那件事!”
“姐姐和妈妈都会流血吗?”
“当然。”
“为什么男人不会流血?”
“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也能洗。”树子抬眼看了看木桶,心想被水打湿的衣服不知道比来的时候要重多少。
百合子是跑回去的,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正在流血。
树子一个人花了更长的时间洗完了这些该死的衣服。树子把衣服尽量拧干,然后装进木桶里。树子双手提着木桶费劲地移动着步子,走十几步就需要放下木桶休息一会儿,甩几下双手放松一下。树子觉得很累,从身体到心灵。但凡百合子还能记挂一下姐姐,至少应该让母亲过来接应一下。
两个美国士兵看到了提着木桶的树子。两个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树子的去路,还对树子说着那些她一句也听不懂的话。世道很乱,喜子一般不会让树子单独出门。偏偏今天情况特殊,结果就被麻烦找上身。树子说着抱歉,想从两个背着步枪的男人身后绕过去。
两个男人商量着先后顺序,几乎要吵起来,但还是左右围堵将树子逼迫到一棵树下。树子的木桶被放到一边,树子惊恐地想要逃走,但两个男人控制住了她的身体,还想要扒开她的衣服。瑞恩正好趁着空闲出来散步,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瑞恩大声说着英语,向这里走过来。
两个美国士兵看到了瑞恩的军装,立马站好军姿,敬军礼并问好。其中一个士兵说:“上尉,我们正在巡逻。”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可以当做没看见。”瑞恩说。
两个士兵看了看瑞恩,又看了一眼受惊的少女,说了句“是,长官”便带着遗憾离场。
瑞恩走近才发现,眼前的少女长得和光树很像,有可能是他的姐妹或者表亲。但瑞恩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少女已经像受惊的野鹿一样跑走了,还不忘提上那个装着衣服的木桶。瑞恩想,他可能被误会了。这种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人麻木。
树子把木桶放在楼下的庭院,然后跑上了自己的房间。喜子和百合子都在。树子这时候才感受到,她的经血已经顺着大腿流到了膝盖内侧。树子打开衣柜,去找平常放在小盒子里的破垫布。往后几天,她又要没完没了地用肥皂搓洗那些永远洗不干净地血渍。
“妈妈,那个东西呢?”树子说。
“我给百合子用了。”喜子说。
“那我用什么?”
“唉,家里什么都没有,连破布头都找不出来多的。”
树子和百合子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流动,都感到十分委屈。母女三人对视,想到已经离世的一树,想到这个贫穷的没有希望的家,不自觉都流下眼泪。树子和百合子相拥而泣,哭得很大声。母亲跪坐在一旁流泪,几乎没有声音。
光树在楼下洗澡换衣服,草草冲洗后擦了那个药膏,果然是清凉温和。洗完澡上楼的时候,正树才听到了树子房间里的哭声。光树拉开滑动门,看到三个女人泣不成声。光树是这个家年纪最大的男人,他不得不为此痛心。
“你们怎么了?”光树走进来,只是站着。他一点都不想坐下。
“没什么事。”喜子平静地回答。
“没事的话为什么要哭?”
“她们想起了你父亲。”
“妈妈当初可是全力支持爸爸参军的。阵亡是荣耀,不是吗?”
“我们哭不是因为他,至少我不是。”树子说。
“树子妹妹,百合子妹妹,你们怎么了?”光树说。
“我们家要是有钱就好了,有钱就可以吃饱穿暖,住大房子。”百合子说。百合子说。
光树从瑞恩的钱包掏出一叠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面,说道:“这些钱你们拿去添置一些必需品吧,也可以买点好吃的,改善一下生活。”
“你哪来那么多钱?”喜子问。
“当然是客人给的。”
“应该存起来,正树以后上学需要很多钱。”
“反正妈妈眼里只有正树。”树子说。
“我和姐姐也是人啊!”百合子说。
“正树要上学,但我们一家人也要生活。我去当艺伎,就是希望家里的日子可以过得好一点。”光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