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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卓扬的“奖励”之后，云青仿佛突然开了窍——他的义务是提高成绩让哥哥别再为他操碎了心，相应的，哥哥也会勉为其难地满足他几个不过分的条件。

他做不到短时间内让卓扬抛弃固守的那些观念来爱他，但可以循序渐进地让卓扬适应和他的接触，哪怕仅仅是没有任何暧昧含义的拥抱接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哥哥心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更何况，哥哥和他接吻时，身上总是好烫好烫，耳垂也会发红。也许哥哥对他也有感觉，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云青自我催眠般下了结论。

他花三天又巩固了一遍政治哲学部分，得意洋洋地把书递给卓扬让他随便抽，除了几个小卡壳外基本没什么错误。

卓扬早就摸清了他的路子，一只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问他：“这次你又想要干嘛？”

“我不会刁难哥哥的，”云青勾起一个笑，被卓扬瞪了一眼又迅速老实下来，“就……喊下我的名字就好了。”

卓扬一头雾水，但还是喊了一声：“云青。”

云青整个耳朵都红透了，还不忘得寸进尺：“再喊一声。”

“你有这么无聊吗，要换成别人当你哥看看人家理不理你，学习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卓扬不解地嘀咕一声，“云青，小云，我的好弟弟，行了吧。”

“我只认你一个哥哥。”云青抓起他一只手，在手背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满脸笑容地跑回自己房间，只剩卓扬一个人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

云青因为这种交易而开始努力，卓扬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他总有一天会无法再满足云青的要求，到那时他们又该怎么办？

他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兄长，否则在云青试图越过那条线时他压根就不会心软，也不能心软。说到底他只是仗着还有一年就能与对方保持距离，而不断逃避现实罢了。

云青的成绩蒸蒸日上，期中联考卓扬却考得一塌糊他——他投入的时间相比过去只增不减，单科分数却跟临时抱佛脚的人差不多，优势科目更是半点没有发挥出来，他一个人窝在座位上对着排名表发呆了一个下课，在别人问起他成绩时又故作无所谓。

说不沮丧不难过是假的，过去他对成绩满不在乎是因为不需要忧虑，而当这份压力真真切切地摆在他面前，卓扬做不到迅速释然。

云青中午来找卓扬吃饭时看见的就是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管他怎么问卓扬都是假笑着说没什么，云青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一摔，声响引得边上人也看过来。

“哥，我对你就这么可有可无吗，连你不开心了都没资格知道原因？”

卓扬给他夹了两块肉，柔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影响你。”

这种时候哥哥温柔的态度只会让他更加烦躁，他直直地看着卓扬，“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才会让我难过……我愿意分担你的所有情绪，又不是只有好事才能跟我说啊。”

云青软硬兼施，最后还是从他嘴里套出了话，下意识想说“这有什么”，突然想到卓扬从小就是尖子生，他习以为常的事对对方来说也许是大事。

“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下次没考好……呸，我知道哥最厉害了，没到高考前谁说了都不算，”云青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哥，你要相信运气守恒定律，每次的不如意都是为了下次的幸运在做铺垫。”

卓扬侧过身，伸手拂去云青头上一片小落叶，“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会说。”

“谁让你每次都骂我油嘴滑舌，”云青说着说着又偷笑起来，“每次被哥推开的时候，我都会用这招安慰自己，想着说不定下次哥就会接受我了呢，就好受多了。”

听他用玩笑的语气说出真心话，卓扬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他甚至给不了云青任何承诺。

云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说：“但我知道哥总有一天会一点点喜欢上我，不管一年，五年，还是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等。”

“可是……”卓扬刚说了两个字午休铃就响了，他们在这里不知不觉坐了将近二十分钟，云青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仿佛在告诉他答案——不会有可是。

云青笨拙却真挚的安慰让他不再茫然，回到教学楼就直奔老师办公室分析试卷，在心里给下一次考试定好了目标。

云青始终在为了他前进，他怎么能够倒退。

卓扬的同桌黄昊明天过生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吃饭。卓扬不擅长这种场合，本想着拒绝，云青听了非要他去参加，这段时间他过得太辛苦，就连黑眼圈都变重了，挂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哪怕他不想让别人觊觎哥哥，也要让哥哥放松一下。

“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整天待在屋子里多闷，”云青哄起人来有模有样，平日里总是哥哥照顾他的情绪，现在终于轮到他来照顾哥哥，就差直接把人搂在怀里，“玩好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唠唠叨叨的。”

话音刚落，卓扬和云青都愣了一下，卓扬的母亲是他从来不愿提及的往事，这是他第一次在云青面前说出“妈”这个字。云青悄悄握住他的手，“以前是她唠叨你，现在轮到我了，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卓扬把手抽出来，点了点他的背，“听个屁，你这个小屁孩要谋反了？”

云青才不管他说什么，拿起对方的手机就把自己设为置顶联系人，嘚瑟地在卓扬面前晃了晃，趁卓扬没找他算账立马开溜。

黄昊平时在学校里玩得开，人缘也好，收到的生日礼物堆了一地。云青给他打视频电话时瞄到大大小小的包装盒，不屑道：“明年我给哥准备一屋子的礼物。”

今年的生日都被他们过成这副样子，云青还畅想起明年来了，卓扬赶紧让他闭嘴，催他继续老老实实做题。

卓扬在一大帮人里并不活跃，却因为一张太过精致女相的脸被他们在游戏环节频频盯上。平日里那群女生看卓扬对谁都冷冷淡淡，就算想接触也不敢，这会儿发现他不仅温柔，还开得起玩笑，更是抓着他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第一轮就抽到他，牌面上的问题是“有没有跟人接过吻”，在一群人的起哄声里说了声“有”。

至于是谁，他就不可能说了。

没多久他抽到一轮大冒险，一群人在一起鬼鬼祟祟商量半天，拿出一只口红放在他面前，强调了一遍要求：“卓哥，一定要涂那种烈焰红唇哦。”

卓扬随手乱涂一通，嘴角处都涂了出来，黄昊笑得直接摔在地上，还要拿出手机给他拍照，卓扬瞪他一眼他还要叫唤起来：“对，就这个表情，再凶一点。”拍完还扬言要发给他弟弟。

“你有他联系方式？”

“他昨天自己来加的我，跟我说……别让长得好看的人跟你靠太近，怕你荒废学业。”黄昊说着就把照片发了出去，卓扬白他一眼，懒得再和他浪费口舌。

涂完口红卓扬又连输了几局，被灌了好几杯酒，他的酒量差得离谱，只是在面上看不出来，还能强撑着理智硬喝。等到散场时卓扬已经整个人靠在沙发里一动不动，黄昊摇了他半天摇不醒，拿起他的手机解了指纹，通讯录翻半天就看到云青一个亲人的号码，只好拨通了电话让他快来带走他哥。

云青早就在周边等着来接卓扬了，只不过虚荣心作祟，想要卓扬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想好了怎么嘲笑哥哥的红唇。在外面这条街上晃了五圈，他的手机铃声终于响了，结果不是他哥的声音。

担忧远大于失望，他大步跨上楼梯冲进包厢，第一眼就看见躺在角落的卓扬，他搂住哥哥的肩，卓扬茫然地睁开眼，眼里氤氲着醉意，“小云？”

“嗯——”他刚说一个字，卓扬就凑了上来，嘴唇贴在他颈侧，温热的气息让他浑身一僵，再低下头时，卓扬又醉醺醺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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