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完全在纪平雨意料之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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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儿,我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那银杏比先前长得更粗,也更加旺盛,树立在一片平房之间,是这一片最为显眼的风景。
纪平雨等候多年的爱人是他的亲哥哥,这件事老黑早就知道。
它并非人类,对这些人类的伦理纲常也没什么介意,满心思都是真情实感的希望他们快点团聚,最好早点过上没羞没臊的好日子。
这是它作为朋友,对纪平雨这个可怜巴巴等了几十年的老鬼能给出的最大祝福。
当然,从听故事从而引申出的嗑cp快感……大概也占那么一点点原因。
“心意都确定了,怎么还不在一起,”老黑有那么些不满意,“我看你们电视上演的,不都是互通心意后就能亲亲抱抱滚床单吗?”
“你看的都是美化版本,真实情况哪有那么简单啊。”
银杏树已经路过,慢慢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眼前。纪平雨收起玉佩,舒舒服服的躺在车厢上,打了个哈欠。
老黑灵机一动:“你想和你哥在梦中幽会?”
纪平雨一敲它脑瓜:“你快别看那杂七杂八的电视剧了,还不如去找个学校听老师讲课呢,幽会这词儿是用在这的吗!”
“我看你就是看我说不过你,才天天逮着我挑刺,”老黑咕哝一嗓子,又疑惑道,“为什么你先前都没有梦,最近反而总是能做梦,还能和你哥在梦里见面?”
这个问题纪平雨早就想过,也得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推测。
“大概是因为先前距离太远,而现在我们离得近吧。”
他眼里倒映着天上的白云,不知想到什么,眉眼不自觉的弯了起来,看着竟又有些青春气。
那株银杏勾起了久违的回忆,纪平雨忽然无比怀念那温暖的怀抱与柔软的唇。想要见到纪平鹤的渴望随着列车的前行不断扩大,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
“我要去睡一觉,”纪平雨当机立断,提醒老黑,“这次可别再不识好歹的叫我起来了!”
他入梦的急切简直写在脸上。说完这句,就急匆匆把眼一闭,直接进入了放空状态。
只余下老黑还在原地疑惑:“不对啊,我怎么不知道离得近还能在梦里幽会、啊呸,约会的?”
纪平雨已经做好再任何场景睁眼的准备,但再次睁眼,惊诧的情绪还是短暂冲上脑海。
他居然来到了印象里的长歌所。
这里的一切都与曾经的长歌所一模一样。纪平雨还听得到老鸨的嚷嚷、台上的唱曲儿声、看客的吆喝声,鼻尖萦绕着各种饭菜香与脂粉香。
若不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异常处,纪平雨简直要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过去。
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脸。
他们的脑袋像是一个个面团,原本该是五官的地方变得光滑平整,像是一块完整的绷紧的人皮搭在上面一般。
而这五官的不分明没有对这些人的行动产生半点影响——说话、打闹、端茶送水,一切都与现实生活中无二差别。
当纪平雨试探着喊一句“小二”的时候,很快便有个无脸人跑了过来:“客观,有什么吩咐?”
纪平雨多了个心眼,先用衣服的布料将自己整张脸盖上,然后才正面那小二。
“你们这儿的人,怎么都没有脸啊?”纪平雨半开玩笑的问道。
离近了才听出,无脸小二的声音像是闷着一层薄薄的布传出来,他的语气里充满诧异:“客官这叫什么话,若是有脸,那不成了白日闹鬼了吗!”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梦,一股寒意还是直窜上心头。纪平雨不由得庆幸自己先挡住了脸。
纪平雨维持着挡脸的姿势,擦着墙边从人来人往的大堂慢慢退了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梦境?
他自死后就没做过梦,上次做噩梦,约摸着也有八十多年。
按理来说,久违的噩梦也不乏为是一种新鲜乐子,但纪平雨可不是为了找乐子入梦的——他可是抱着满腔的情思来的。
如果说此前所做的所有梦里都有纪平鹤的身影——
那纪平鹤呢,他现在又在长歌所的哪里?他知道怎么应付这些无脸人吗?
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对纪平鹤的担心压过了其他所有情绪。纪平雨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长歌所的布局结构,在心里不断揣测纪平鹤可能出现的地点。
他有莫名的预感,纪平鹤就在银杏树那里。
在梦境里,这莫名的预感从未出错,纪平鹤确实在银杏树下。
他背对着纪平雨的方向,正抬头看着银杏树枝杈上繁多的红笺、同心结与平安锁。
从踏入这个偏院开始,四周的一切声音就消失了。纪平雨环顾四周,没见到无脸人的任何踪迹。
那些诡异的感觉全然不见,这里像是梦里的一片净土,安静而祥和。
“哥?”他轻声唤道。
纪平鹤闻声回头。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金丝眼镜,熟悉的湖蓝色外袍。纪平雨松一口气,还好,是本尊没错。
如果充满期待,最后回头见到一个没有脸的纪平鹤……
想想就让人要打寒颤。
“平雨,你来了。”纪平鹤没有一点意外,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纪平雨彻底放松下来,却没注意到,纪平鹤放在身后的手把一块未烧尽的布料扔到了银杏树下的草丛里。
那是一片湖蓝色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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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风格在一次次改变,越来越有真实感的同时也多了一些其他变化
等这个梦结束的时候我在备注里加一下比对,到时候也欢迎大家讨论抓bug!
【跑个题碎碎念一下,忽然发现龙族出动漫了……想到了我的骨科启蒙,be刀死我的心理阴影源稚生源稚女,感觉像是陈年大刀又对我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