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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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此时,皇帝就在一边泡澡按摩,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大发牢骚:“朕修的那么好的茂陵,就让那小子先享用了。也好,让他先帮朕守守门。”卫青也笑:“过几年臣也一起下去帮陛下守门。”皇帝畅想起死后世界:“到时候咱们君臣三人,携手泉下,说不定能在黄泉中也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卫青喜欢这个幻想,跟皇帝又讨论一下要陪葬多少兵马俑方才从汤池中出去。
两人回到寝殿,宫人们鱼贯退下,很快寝殿中只剩皇帝与卫青两人。卫青觉得寝殿中烛火有些亮,走到几个角落将多余的烛火吹灭,一转身落进了皇帝的怀抱中。皇帝比卫青稍高些。卫青抬头,迎上了皇帝落下的吻。
两人太熟悉彼此的唇了。亲吻并不激烈,只是浅浅的品尝彼此的味道。卫青一只手慢慢从繁冗的衣袍服间剥出皇帝的身体,另一只手从他的一侧下颌线慢慢移至喉结,皇帝喉结滚动,卫青嘴唇凑上去轻轻触吻。皇帝环抱卫青的手颤抖了一下,外袍顺着松开的手肘落到地上。
卫青笑了笑,似是满意自己给皇帝造成的失态。他没有继续扯落皇帝的中衣,一旋身将自己的里外衣袍一件件卸到地上。皇帝注视着他慢慢展露自己赤裸的身体,仿佛一种另类的臣服仪式。不出意外,卫青胯下的性器已经半硬竖起,他对此一向十分坦然,皇帝常常对此感到很有意思。一个如此淫乱的身体搭配了一颗淡泊的心灵,导致性对他来说变成了一柄能够从容操控的凶剑。
但是如果一直从容的话,怎么能性事中获得乐趣呢?皇帝心想。卫青是如此信任他,依恋他,反而显得愈发游刃有余,近来也许只有去病能撩动他的心弦。思及去病,皇帝的心神又飘远了一瞬。
等他回过神来,卫青已经托着他的头将他推倒在榻上。“陛下在想什么呢?”卫青将手从皇帝脑后抽出:“还差点撞到脑袋。”
“朕在想去病。”皇帝笑道,抓住卫青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侧。“仲卿你好像没有进入过去病,明明这么胆大包天,连朕都敢冒犯呢。”卫青眼中的笑意消失了。“无论陛下怎么使用臣,都是臣的荣幸。陛下教导去病,也是去病的荣幸。臣与去病之间,并没有……只不过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皇帝接话道:“只不过是……情不自禁?”
“不。”卫青断然否认。“去病只是年少无知,受了那种氛围的引诱。是臣……是臣作为去病的至亲,起了妄念,走了错路,还带着去病走偏。”
“你竟是这样想的么?”皇帝忽的一翻身,骑到卫青身上,按住他的双手:“什么妄念?仲卿,告诉朕。”卫青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他怎敢说出他的妄念。他一届奴隶,竟然盼望血脉与家族的绵延,盼望去病用他的天生富贵的光芒,遮住卫氏以色蒙宠的开始。他盼望他的后人能够一直注视着皇帝与他的梦。他妄想卫霍能够——与国同休。
因此霍去病不能喜欢卫青。他是他的舅舅,他的至亲,也是他的污点,他的阴影。他将只是去病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起点,皇帝教导他情事的一个教学道具。他可以微微靠近去病感受他的光芒与温暖,但却不能让去病选择他作为相伴一生的对象。
他想起去病在他怀里努力而费力的呼吸。他声音微弱,试图抓住卫青的手,但他的手也是无力的:“我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他断断续续的说。
“舅舅,我好害怕……”这是去病最后的话。
卫青的双眼被泪浸透了。他回望着皇帝注视猎物一般恶狠狠的眼神:“臣的妄念……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外甥。”
皇帝如同泄愤一般啃上了他的嘴唇。直到两人气喘吁吁,他方才抬起头对卫青说:“这并不是妄念。去病也喜欢你。朕知道,你也知道。”卫青只是摇头。皇帝逼视着他:“仲卿,去病已经走了,你还要否认他的心吗?”
“陛下……!”卫青发出一声求饶似的悲鸣。他探起头亲上皇帝,试图堵住这张可恶的嘴,他的眼中露出狂乱的神色,如同一只野兽露出自己的真形。皇帝突然想起去病曾说过卫青像鹿,但皇帝一直觉得卫青像马,一匹对自己臣服的桀骜不驯的天马。没有人见过他桀骜不驯的样子,除了皇帝本人。但为什么去病觉得他的舅舅像鹿呢?皇帝突然灵光一现:鹿和马很像,但鹿多了辉煌的鹿角,如同冠冕——在去病眼中,他的舅舅永远是带着冠冕的。
现在,这匹天马撞入了自己的怀抱,疼痛难忍,伤痕累累。皇帝感到怜惜又感到开心。他心中闪过一丝伴随着痛苦的优越感:因为卫青在去病心中永远带着冠冕,所以去病永远没有机会见到卫青现在的样子。
不知亲了多久,凶狠的啃噬渐渐和缓下来,皇帝与卫青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只不过彼此亲吻了几轮,两人却感到比做过一整场还疲累。皇帝抽出自己的衣带,绑住卫青的手腕。卫青转动湿漉漉的双眼,看了眼皇帝又半阖上,任他摆布。皇帝回复自己平素调笑逗弄的口吻,对卫青道:“刚才仲卿在朕床上,却在一直说别人,还在为别人流泪,这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卫青也稍稍恢复了些,懒洋洋的说:“陛下,去病不是别人。”皇帝笑道:“朕还是要罚你。呆会朕没说让你动,你就不能动。”他捧着卫青的头将他眼周的泪迹一一抿入口中,“好咸。”皇帝评论道。又不知从哪抽出一条丝带,将他双眼蒙上。
“上回有方士向朕进献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呢。”卫青目不能视,只能听到皇帝忽远忽近的响动伴随着饶有兴致的声音。皇帝翻出一支红烛点燃,凑近前去细细打量卫青的身体。卫青捆起的双手放在头侧,如同皇帝刚才的要求,不语不动,仿佛一尊沉睡的玉像,静静的向皇帝开放全部身体。由于久未见塞外风霜,他的皮肤比之前频繁出征时白了很多,气血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充盈,在昏黄的烛光下,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苍白之色。皇帝手不由一抖,几滴烛泪坠了下来。落在卫青胸腹之间。
卫青轻轻的嘶叫一声。玉像流血了。皇帝的手指抚上殷红的烛泪。“疼吗?”皇帝问。“不疼。”卫青低声答道。皇帝用指甲揭去烛泪凝出的蜡滴,凑上去舔舐着苍白肌肤上留下的红痕。他复又起身,更多的烛泪落了下来。
卫青的身体随着皇帝的动作颤抖。他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和动作,却克制不住肌肉的反射。但他依然没有挣扎。皇帝知道,对于卫青来说,要挣脱自己困住他手腕的那个松松的衣带,只不过是一个振臂的事。“这么相信朕吗?”皇帝一边笑着,一边瞅了眼卫青下体,虽然仍是半勃,但平时他就很容易情动,可见卫青并不是能从疼痛中获得额外快感的类型。
“以前被蜡烛烫过。”卫青实事求是的说,“这个并不是很烫。”
皇帝介绍道:“这就是此种蜡烛的物性。方士进献的时候说可以给腿部脱毛。”他说着又笑了起来,“但朕立刻想到了……另外的用法。” 听到皇帝话语中的得意,卫青也不由微笑。他感到某个热源又靠近了自己身体某处,正暗自准备迎接又一次滴蜡,没想到却是皇帝的手指。“这个伤痕,朕记得从龙城回来就在了。这么多年留有痕迹。”
指尖轻轻在皮肤上划动。
“这几道,是高阙回来之后有的。”蜡烛的热意和指尖的轻触挪向另一处。“这几道是定襄。”
皇帝的指尖比蜡烛的滴烫难捱多了。卫青忍不住想要打岔:“陛下记性真好,臣都不记得这些陈年旧伤了。”皇帝又看了眼卫青逐渐硬挺的性器,吃吃笑了起来:“看来比起蜡烛,你更喜欢朕。”他放下蜡烛,手指轻点了一下卫青的性器,性器顶端委屈的流出一缕白浊。皇帝俯下身,将那丝白浊吮进嘴里。
卫青身体剧烈弹动了一下:“陛下!”他试图起身将性器从皇帝嘴边抽离,却被皇帝按住肩膀:“朕还没让你动,仲卿,躺下。”感受到皇帝手上的力度,卫青慢慢软倒回榻上。他感到自己的性器被湿润温暖的体腔包裹,那个灵活的缠绕着他的茎身的软肉,是皇帝的舌头。
“陛下,求你……快点进来……别再折磨臣了。”卫青喃喃哀求道。皇帝不理,又品了半晌方才放过他。“去病为你做过这个没有?朕是不是唯一一个尝过你精液味道的人?”他凑到卫青耳边逼问道。
“没有,陛下,只有你。”卫青脸转向皇帝声音的来侧,颤抖着回答。皇帝摸摸遮住他眼睛的丝带,又湿了。他啄了啄卫青的唇,一沉腰,性器直接闯进他的后穴。卫青闷哼一声,虽然后穴早已熟悉皇帝的性器,但未经开拓就被猛然闯入,仍然感到一阵不适。他努力放软身体,迎接皇帝暴风骤雨般的入侵。
之后皇帝没有碰他的性器,也不让卫青自己碰,只是一个劲攻击他的穴心,竟硬生生的将他插射了。高潮即将来临时,皇帝笑着向他说:“仲卿,记住朕给你带来的痛苦,就像记住朕给你带来的快乐一样。”
两人痴缠到半夜,方才倦极交颈而眠。后半夜,卫青忽然感觉嗓子一阵瘙痒,他努力憋住咳嗽的冲动,轻轻的从皇帝怀抱中溜了出来。皇帝昨晚累狠了,竟也并无反应,仍是熟睡。卫青给皇帝掖上被角,取了一件罩袍裹住身体走出殿外,终于忍不住一阵剧咳,取了水猛饮几口才止住。如此一阵折腾,睡意早已离去。他索性倚在栏边,欣赏天边的一轮明月,以及明月之下,三辅平原上苍茫的远山。
纵使月亮不会永远圆满;纵使万物终会消逝;纵使后日的明月,再也不复是今夜的明月;纵使未来的山河,也不同今日的山河。
但此时此刻,这个明月照山河的夜晚,将会一直留存在卫青心间。直到他本人也迎来他不可避免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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