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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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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他聪明一点,也不至于上我的当了,你说,这算我害的吗?

-----正文-----

方霁将汤匙往她手里一塞:“一会儿该凉了!”

“我......我实在是没想到......”方晴笑起来,一手搭在方霁的肩上:“你这......”

林琅脸上唰地一红:“抱歉......”

“你跟我道什么歉?”方晴本想调笑几句,听他这样说,不由敛了笑意,拉着椅子凑近了他,正色道:“林琅,昨天是我误会你了,我还要和你道歉了!你要是生我的气,打我两下成吗?!”

林琅楞了楞,脑中浮现起昨夜方霁说的话,唇边终于起了些笑意:“......没生气。”

方霁将方晴拉回来,转头对林琅尴尬地一笑:“林琅,别理她,我妹就是这个性子,不知道你还考不考虑跟我们走了?”

林琅抬眼看向方霁:“你们......很快就要走了吗?”

方霁的脸色略沉:“就像我昨天跟你说的,到现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带她全身而退。”

林琅一怔:“为什么?”

“‘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方霁说:“把方晴卖到这里的人贩子是这么说的。之前方晴没逃出来,多半是有人和村里互通了消息。”

林琅眼神一变:“那是你说的,已经死了的人贩子吗?”

方霁点点头,方晴看了他一眼,岔了话题道:“去年我去镇上报警,借的是一个修车店的电话,我找了店后面的一个偏僻位置藏起来,等天彻底黑下来,郭楠带人找到了我藏身的位置,把我抓了回去,直到第二天下午,那个负责接线的年轻人迟迟没见到我,就一个人闯了进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方霁说:“以上阳村的名声,还能有镇上的人庇护,可见镇上也有不少被贩卖的女性。”

林琅心中微沉,他思索了片刻,说:“村外的地形我不是很熟悉,但我至少能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不行!”方晴猝然打断他:“要么我捅你一刀,我和我哥走,要么你就跟我们一块走,只有这两个选择!除夕那天我本该是个死人,他们为了留孩子才没杀我,如果这个孩子也没了,他们还会放过你吗?”

“没事,”林琅说:“我爹不会杀我的......”

方晴脸色一变,急道:“他不杀你你是不是都要感恩戴德?!你怎么那么孝顺?!他要是哪天把你活活打死,你是不是都不反抗一下?!”

方霁连忙扯住她的胳膊:“方晴!别说了!”

林琅抬起眼,看着她的脸,说:“......谢谢。”

方晴一哽,斥道:“你谢个屁!”

“我说我爹不会杀我,是因为他还需要我照顾他。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父亲,我不想就这样不告而别,也不想把你们暴露给他,”林琅垂下眼:“抱歉,其实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方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可没说要等你决定!等我们走了,方霁哪天被打死了你也不会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日的晌午,山上日头正烈,空气中仿佛烧着一把无形的火,以地为笼,要将一切活物生生蒸干。

日光拖曳出一道佝偻的影,在崎岖山路上踽踽独行,终于支撑不住,颤着手攀住近旁的矮树,后背倚着树干,筛落的光斑便落在她汗湿发白的脸上。

她的双眼因为长时间向光,眼角溢出了泪,头微微后仰,大张着嘴,仿佛要溺毙在无形的热浪之中,不住地发出急喘。

“阿婆。”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她肩膀一抖,细了眼睛仔细看时,见身前已站了个人,她愣愣地盯住他,浑浊的眼中蓦地发出光闪,颤声道:“方......方大夫!”

她眼窝深陷,颧骨高突,干皱的面皮下仿佛被抽干了血肉,较上一次方霁见她的时候又瘦了许多,举止间都透出将死的气息了。

方霁将她扶起来,唇角浮起点笑意:“抱歉,我来得有些晚了。”

“不,不会!方大夫,我只有你了!”王老太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他......他们都不信......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喉中忽地迸出一阵呛咳,激得她双颊立刻泛了红,她死死捂着胸口,倒气似地喘了一阵,好半晌才缓过这口气。

方霁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柔声道:“阿婆,您再坚持一下,我今天一定带您见他,好不好?”

王老太眼角含泪,胡乱地揩了一把口角的涎水,哑声道:“方大夫,我一闭眼,就做噩梦!梦见全儿他回不来......”她喉中一哽,发着抖的声音带出哭腔:“这些天,我已经把这里每一处都找遍了!你说,他到底跑哪去了?”

方霁宽慰道:“阿婆,您别急,没找到不一定是坏事,就像我之前同您讲的,也许是被狼叼去做孩子了,就像林琅一样,是不是?!”

她楞了楞,浑浊的眼中迸出了光闪:“是!是啊!你同我讲过!”说着,泪与笑一齐现在她枯瘦的脸上,仿佛有个鬼影在她脸上短暂地停了一下,她极秘密似地对方霁低声道:“方大夫,你不知道,全儿从小长得便俊,村里人要认他做干儿子!我还不依!”

方霁笑了笑:“我带您到这附近转一转吧,您眼神不好,也许没注意到,我帮您看一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了。”

“好!好!”王老太心口微微热起来,身上也涌出了几分气力,她一面紧跟在方霁身后,一面絮絮地说:“我眼睛不行啦!瞧着东西总是模模糊糊的,他们也没人信我,我只能自己一点点地找。方大夫,你心肠真是好!”

方霁问:“那您这几天都会来这里找吗?”

“是啊!”王老太说:“早上起来先烙两个饼子揣着,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上山,我眼睛不成,就低头凑近了一点点找,等实在走不动了再回来。”

“那还真是辛苦,可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王老太脸上笑意一僵,声音低了下去:“那......那倒是没......”

忽而起了一阵风,卷起无形的热浪,王老太喉中一哽,只觉一呼一吸间都带着炙烤般的气息,她半张着嘴,大口地喘着,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额角淌下,慢慢汇在下颌,落在干裂的土地上,不消片刻便轰然消散在空气中了。

脚下的地似乎摇晃起来了,她眼前发黑,双腿发颤,喘息着喊了声方霁,想叫他扶上一把。许是她声音太低,方霁似乎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只是走,她终于支撑不住,扶住一旁的树缓了片刻。

“阿婆!”她听到方霁忽然喊了一声:“您看这是什么!”

她心中一凛,猛地抬头一看,只见方霁已经走到山崖边,垂手向着脚下一指。

手扶着膝髁撑起身,她踉跄着疾奔过去,顺着方霁的手指方向一看,心里登时一凉。

仿佛是梦中的场景在眼前重现。她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颤着手捧起地上那只染血的布鞋,失声道:“全儿!”

方霁又朝着山崖下一指,说:“阿婆,您快来看,那下面有个人。”

王老太双瞳骤缩,怔怔抬起头,似乎已经失了探身去看的勇气,僵在那里只是抖。方霁见她没有动作,又补充道:“......好像还在动了。”

王老太心里咯噔一声,气力随着这声心跳迸发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崖边,探身朝下一看。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山岩与草木,却半个人影也没有,她楞了楞,还未及反应,头发忽地被人抓住了。

整张头皮仿佛要被那股巨力掀起来,她惊叫着被迫仰了头,双眼一翻,对上方霁的一双眼。

方霁唇角含着笑,俯视着她满是惊恐的脸,慢慢地说:“阿婆,我送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什......什么?!”王老太心里猛地一颤,急道:“放开!全儿他......”

她话音还未落,一道银光在她眼前倏地一闪,仿佛是什么东西蒙住了她的眼,她下意识抬手一捂,血便透过指缝涌了出来,剧痛碾过她的神经,惨叫便从她的喉中溢出了。

“嘘!”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方霁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来:“阿婆,声音小一点,你仔细听。”

他话音刚落,王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从崖下传了出来。

那个曾奶声奶气唤她“娘”的声音,那个在她梦中追想了千百遍的声音,此刻却不知在受着什么酷刑,崩溃似的嚎啕,一声接着一声,几乎要将她的心戳碎了,她失声般尖叫起来,嘶声道:“全儿!”

方霁松开她,任着她爬到崖边,循声将胳膊竭力地往崖下伸。她大半的身子皆悬了空,眼看就要掉下去,方霁忙捉了她的足,将她拖了回来:“阿婆,小心别掉下去啊!”

“你......是你!”王老太狠狠一咬牙,怒道:“放开我!”

方霁捉着她的脚腕,闻言笑起来:“阿婆,你儿子还在下面受刑,你怎么还有功夫训我?”

“放了他!”王老太喉中发出尖利的嘶叫:“给我放了他!”

“他啊,”方霁欠了身,贴着王老太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已经死了啊。”

王老太一怔,下一秒,不知什么冰冷的东西塞进了她的耳中,王全的惨叫声又从那东西传进她的耳中,重复的声调与崖下相和鸣,令她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这个叫做录音,是全儿死前录的。”方霁盯着她惨白的脸,说:“阿婆,都说儿子肖母,他死前脸上的表情,简直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王老太喉中发出崩溃似的一声,嘶声道:“你!你个畜生!是你害了我儿!”

方霁冷笑了声:“我不过告诉他,只要自己动手剖出体内的蛊虫,我就马上给他缝合,他便信了,用刀一点一点割开自己的肚子,最后被老鼠啃了个干净。但凡他聪明一点,也不至于上我的当了,你说,这算我害的吗?”

“我......我跟你拼了!”说着,王老太伸手揪住方霁衣角,整个人径直朝着方霁扑过来,下一秒,她腕间一凉,整条胳膊脱力似的垂软下去,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方霁蹲下身,刀尖勾住她的唇角向上一提,给她惨白的脸添上一抹笑:“阿婆,要见全儿了,开心点,顶着这样一张脸,吓着他可怎么好?”

“我要杀了你......我......”王老太伸出一只染血的手,在虚空中竭力地前伸,声音越发含混:“我......要你下地狱......”

“地狱而已,”方霁笑起来,轻轻回握了她的手:“即使到了地狱,我见他一次,杀他一次。”

王老太腮上微动,整个人痉挛似地抽搐着,似乎还在与死亡做着最后的挣扎。方霁静静地盯着她,感觉到她的手慢慢垂软下去,随手将刀尖上的血抹在她的衣襟上。

时近傍晚,最后一抹血红霞光从王老太脸上缓缓掠过,夕阳缓缓西沉,一并隐在墨色的山峦之下了。

深夜的堂屋没了灯,整间屋子仿佛裹在一团阴冷的黑气里。方霁掀开门帘,轻手轻脚跨过门槛,忽听林琅的声音暗中响起:“回来了?”

方霁心中一跳,见林琅正坐在堂屋椅子上看他。

方霁脚步一刹,下意识抽了抽鼻子,淡淡的血腥气似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间,他干笑了声,问:“......还没睡?”

林琅嗯了一声:“要洗澡吗?灶房里还有热水。”

方霁点点头,又问:“这次没跟着我?”

“没有。只有那一次,以后不会了,”林琅站起身,走到方霁跟前,要握他的手:“我怕你生气。”

方霁一怔,下意识将手一缩,转身说道:“我去洗澡了。”

他撂下这句话便出了门,边洗边磨蹭,周身皮肤都搓红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再回去的时候林琅已经躺下,脸向着墙,均匀的呼吸从他鼻间传出,方霁略松了一口气,悄声背对着林琅躺下,身体紧紧贴着床边缘。一张单人床,被两个人空出了足足一人的间隙。

方霁倦极了,阖上眼,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不自觉向床下一歪,他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惊觉整个人正要从床上栽下去。

就在这时,他腰间忽地一紧,一条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从床边拉了回来,他整个人翻了个面,被人紧紧扣在了怀中。

林琅在黑暗中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慢慢俯下身。

一只手忽地抵住他胸膛,林琅动作一顿,睁开眼看着方霁的脸。

“林琅,”方霁抿了抿唇,说:“我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林琅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说过,要我相信我自己的眼。”

方霁一哽,顿了顿,又说:“我杀过人。”

他垂下眼,避开林琅的目光,补充道:“......不止一个。”

林琅嗯了一声,问:“还有呢?”

方霁一怔,愕然地看向他的脸,林琅神色淡淡的,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

“我......我曾经想利用你。”

“那现在呢?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方霁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现在不会那样对你了。”

林琅眼神微动,轻轻托住他的手,低头在他手心落下一吻:“只要你们能顺利离开这儿,我怎么样都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顺利离开?也许事情败露,我和方晴不知道会死在哪个山沟里。”

“我陪你去,我会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呢?你再自己一个人回来,是不是?”

林琅迟疑了片刻,终于点点头。

“可山外也是到处吃人的,我胆子那么小,也没什么力气,你看,连冯家的狗都能欺负我......”

林琅楞了楞,眼神微微地变了,一时说不出话。

方霁唇角漾起一点笑意,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向自己一压,飞快地啄吻了一下他的唇,林琅一楞,还未及反应,方霁又将他按了回去,说:“睡吧!”

方霁这一觉睡到下午,睁眼便看见林琅和方晴都守在他床头,两双眼睛紧紧盯住他的脸,不由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林琅见他醒了,起身去灶房热饭。

方晴松了口气,说:“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了。”

方霁脑袋一阵昏涨,四肢也酸软地仿佛散了架一般,说:“睡得太晚,头疼得厉害......”

方晴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方霁捉了她的手,低头一看,见原先的冻疮还剩下一点红痕,不由皱了眉:“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消下去?那药按时上了吗?”

“忘了,”方晴一摆手:“快好了,这点小伤......”

“那不行,”方霁坐起身,又把冻疮药翻出来,捂热了冰凉的药膏,一点点晕涂在她泛着红的手背上:“好得太慢了......”

“哪有那么娇气,”方晴说:“我以前不喜欢戴手套,年年冬天不都这样。”

方霁沉默了半晌,忽然说:“等咱们回家了,你要是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就生,要是不愿意就打掉,工作没找到也没关系,哥养你......”

方晴眼神一动,觑着方霁的脸色,见他脸上仿佛蒙着一层阴翳,她抿了抿唇,忽然说:“哥,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

方霁眼角一抽,压低了声音道:“谁谈恋爱了?!别瞎说!”

方晴笑起来:“你别费劲了,直接出卖色相让他跟你走完了,我看不了他那个墨迹劲儿,哪天被他爹打死了都没人奇怪的。”

方霁不由失笑:“他以前的事咱们又不清楚,你要急自己急,别朝他发火!”

“你居然偏心他?!”方晴哀叫一声,扑上去掐他的脸,方霁含着笑任由她扯。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方霁眼神一变,抬手轻轻推了一把方晴,方晴立起来,不动声色地回了屋。

方霁抬起头,见冯有风一般闯了进来,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用一条毯子囫囵裹着,且跑且嚷道:“方霁!”

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一脑门的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衣服已被汗浸透了大半,裤腿和膝髁上满沾着泥。打远瞅见方霁,便慌慌张张朝他冲过来,没看着门槛,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一扑。

这一下摔得实在,双膝磕跪在地上,可他却连叫都没叫一下,只是下意识地收紧双臂,俯身紧紧护住怀中人。

方霁忙将他扶起来,目光落在毯子下露出的一截细瘦手臂,手腕上还有一片淤青,惊道:“怎么回事?”

冯有抬起眼,紧紧地盯住方霁,话音里已经带出了些哭腔:“燕......燕子她......”

方霁心中一跳,伸手掀开毯子的一角,见燕子蜷着身子,额上碎发湿溻溻地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方霁呼吸一滞,伸手去触她的脉搏,谁知指腹刚挨着她颈间皮肤,她忽地痉挛似地瑟缩了一下,喉中发出惊叫,整个人也剧烈地发起抖来。

方霁动作一顿,连忙抽回手,抬眼看向冯有:“她怎么了?!”

“我......我刚回家的时候,看她窝在被子里不动,叫她她也不出来,说是肚子疼,我看见床底下的盆子里有换下来的裤子,上面沾了血,我还以为是她来......来了好事,就没好意思叫她,可是她好长时间不出来,身上还在发抖,我这才觉得不对,就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冯有说着,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她身上有伤!手腕脚腕都青得发紫,一看就是被人抓过!再问她她就什么都不说,只是哭,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他说着,视线越过方霁的肩,忽地瞥见方晴坐在里屋的床上,他目光一滞,爬起来便向里屋冲了进去,将燕子放在她身边,哀声道:“阿水!你帮帮忙!你帮我看一看成吗?我怕......我怕她下面还有伤!”

方晴神色淡淡的,抬起眼皮凉凉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上阳村没有女人了?你让个杀人犯看你妹妹?不怕我发疯把她掐死?”

“不!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这事!”冯有脸上现出惊惧之色:“村里有一个人知道了,所有人都会知道!那燕子这辈子就完了!”毯子的一角忽地抖了一下,然而冯有没察觉,仍是自顾自地道:“阿水,你也是个女人!你也该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话音未落,脸上忽地挨了一记,整个人向后一栽,喉中瞬间涌上了一股血腥味。

方晴收回脚,掀起被子将燕子盖住,起身一把揪住冯有衣领,一巴掌扇了过去:“我早就想这么揍你了!你个畜生!”

“行了!阿水!”方霁忙将方晴拉开,林琅听见动静,进来一把揪住冯有后衣领,拖死狗似地将他拖到堂屋里。

冯有眼前一黑,口角也迸出了血,一手撑地直起上身,咬牙对着方晴道:“我......我对不住你,你怎么打我都可以!可燕子她......你那会儿被郭楠打得半死的时候,燕子还偷着给你送过吃的,你......你不知道,我爹为这事还把她骂了一顿,你......你帮帮我!”

方霁从里屋出来,带上门,蹲身按住冯有的肩,低声道:“冯有,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会吓着燕子,懂吗?先调整呼吸,坐下来慢慢说。”

冯有怔怔一点头,目光仍是紧盯住里屋的门。

方霁将他扶到椅子上,问:“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肚子疼的?”

“就刚才,大概下午两点钟的时候。”

“下午她出去了吗?”

“我......我不知道,那会儿我没在家,下午她都是在家里收拾屋子,摘菜准备晚饭......”他话音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眼微微瞪大,自言自语似地说:“我回来那会儿去灶房找吃的,她每到这会儿都把菜准备出来,可今天没有,她中午......”他抬起眼,目光落在林琅脸上:“她中午会给林强送趟饭......”

冯有霍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林琅脖领,咬牙道:“是不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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