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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说实话,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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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早春的阳光澄澈而明亮,从宽阔的窗户外斜照进来,把人印得明晃晃的。

讲台上老师拿起粉笔,一边讲述着各大洲地形的显着特点,一边徒手就画出了个简略的世界地图,胸有成竹一气呵成,让底下学生们纷纷啧啧称奇。

章玉对着黑板上的地图自己也简单描了一份,跟随着老师的讲述,在具体的地点写上笔记。

刚记到一半,就听到后门一声震响,所有同学都回头望去,只见萧振一脚踢开教室门,旁若无人地快速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表情显然十分烦躁。

地理老师是个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男人,愣了会才跟所有同学说:

“希望某些同学还是稍微尊重一下老师。”

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刚刚坐下的萧振面色一沉,仰靠在椅背上,扬着头直接大声问:“你他妈说谁呢?”

声音挑衅、直白,又极度不礼貌,在安静的课堂上极为突出。

地理老师面色一紧,手里的那半只粉笔就扔了出去。

粉笔划过一条弧线,砸到萧振的课桌上,又弹到了他胸前的外套上,才掉下去了。

萧振的脸色更加阴沉,站起来就是一脚,“你他妈往哪儿扔?”

“哐当”一声,课桌直接被他踢翻在地,桌肚里的书全部都散到地上。

身边的同学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纷纷扭头盯着他,就怕他一个不满意拿旁边人撒气,愣着都不敢动。

讲台上的地理老师面色也不大好看。他下意识地扫视一圈,发现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在他和萧振之间来回盯着看,个别同学一脸看戏的表情。

他镇定一下,语气凝起来:

“你上课无故迟到,既不从前门进,也不打报告,还踹教室的门。我知道你家里有权有势,但这么不尊重老师,你以后就算出了社会,也不能……”

“——操,什么时候他妈轮到你说我了?”

萧振咧着嘴向他挑衅道,眼神乜斜着,看得让人直发怵。

话被打断,地理老师有些恼火,四下看一眼,捡起讲台上的一盒粉笔,泄愤似的扔到萧振那列的过道上,收起桌面上的课本和教案就要走。

各色粉笔从纸盒里洒落出来,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都被摔成了一截一截的。

“你他妈还想走?”

萧振轻蔑地瞧了一眼地上的粉笔,讥笑一声,“老子今天刚好心情不好,你他妈刚好就凑上门来找揍。”

话刚说完,他跟脱弦的箭似的,两腿一蹬,就往讲台上冲过去了。

一时间众人都呆了。

萧振平时确实也不服管,跟老师起点口角更是屡见不鲜,但是在课堂上当众要跑上去要打老师,这还是头一回。

此时章玉还沉浸在东亚地形分布情况的知识点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眼前一阵风,身边的莫近竟然也站起来了。

怎么,他也要一块儿殴打老师吗。

还真是蛇鼠一窝。

还未想完,站起来的莫近一把截住了萧振,强力的撞击让附近两个同学的桌子都差点被撞倒。

他稳住萧振冲动的身形,沉声叫他:

“萧振。”

按住萧振的手臂显然是使了全力的,“没必要,先回座位上去吧。”

对面的人浑然不觉,咬牙切齿地瞪着讲台上被镇住的老师,指着他说:“你他妈有种下来!”

“我不打死你!”

这种强烈的气势,让全班所有人都噤声不敢言。

暴风雨前的寂静,短暂而诡异。

莫近挡住萧振的肩膀,另一手紧紧扣住他,“别说了。”

情绪激动的人这才看了看他,指着他说:“我跟你说,莫近,你今天别他妈拦我,我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

“上次他妈的就找我不痛快。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已经情不自禁地退到了讲台最左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萧羽,我警告你,你去年就背了处分的,今天要是对我做什么……你爸可没那么好再糊弄过去。”

“哈哈,”萧振盯着地理老师冷笑,“你还他妈还拿那个老杂种来压老子,不好意思,老子从来不怕什么处分。”

“老子多的是去处。倒是你,我他妈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郡宜待不下去。”

“萧振!”

莫近推了他一把,把萧振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宽阔的肩膀就跟个木桩子似的,直直地把萧振眼前的路全给挡住了。他沉下脸,朝萧振缓慢又凝重地摇了摇头:

“别闹了,回去吧。”

萧振的眼神这才动了下,咬咬牙不满地把手放下了,又对着讲台目露凶光,“我他妈今天看在莫近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以后他妈小心点。”

说完,他才骂骂咧咧地又回去了。

讲台那头的地理老师也是面色尴尬,犹豫半晌,还是匆匆走到中间说这节课后面大家自习吧,就捏着东西快速走了。

萧振面色不善地一步步回到座位处,几个坐旁边的小弟已经三手两手地把他的桌椅又立起来了,他在那堆还没拾掇完的书堆上坐着,用很大的声音对着老师的背影嘲讽了声:

“怂逼。”

此时莫近才坐下了。

章玉默默地看完这一切,心中好笑:

这群富家子弟,果然自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连老师都拿他们没办法。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翻了翻书,对照着把刚刚没记完的笔记给补齐了。

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这个学校里最普通的、一个只想好好读书的学生而已。

下课了之后,莫近就消失了。章玉回头望望,果然萧振也跟着一块儿不见了,估计又是去哪里抽烟去了,或者又是逃课之类的,再不济估计是又去找那些男生发泄无处安放的‎‍兽‎‍欲‍‍‌‎‎去了……总之他们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晚上放学了,莫近还是没回来。章玉甚至想过要不收拾完东西就赶紧坐公交车回家得了,但是转念一想,他要是这个节骨眼突然回家,他妈估计得一直追问原因。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他那蹩脚的谎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也瞒不下去了。

无奈只能又左拐去了那个地方。

房门钥匙在他背包的侧袋里轻轻晃动,发出脆脆的细响。章玉一边沿着马路走,一边难得的放空了自己,就忍不住想起了上午的事。

回顾完整个过程,他隐隐觉得萧振今天突然情绪那么激动,不像是真的看不惯老师,倒像是有点什么其他烦心事,专门挑个由头找人发泄呢。

像老师这样的普通工薪阶层,他估计都懒得花时间花精力整人家工作。

难道昨天晚上他叫莫近出门,是真的有事?

已经走到了巷子口,章玉停下来,抬头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栋楼。

它在周围一圈低矮的楼房之中如鹤立鸡群,就连外墙也是新的,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应该明显是把周围的老房都拆了后,才单独建起来的。

有钱是真能使鬼推磨。

落目而去,万家灯火或亮或暗,或白或黄,在那一扇扇方形的格子里各自发着光,偶尔还能看到窗户边有人影走过,很美好很温馨,但都不是自己家里的那一盏。

不到两天,他已经有点想家了。

不知道现在,他妈正在干什么,是已经洗漱完睡觉了呢,还是刚到家一会儿,正收拾篮子呢。

章玉苦笑一下,很快低头从这处走过,上楼去了。

开门进去,他才发现里面亮着灯。

章玉头皮一麻,瞬间就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身体甚至有想往后逃跑的冲动。

但他只是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缓慢地挪到最近的餐桌前面,把书包拉链偷偷拉开,掏出个本子就要写作业。

所有东西刚铺展开不到两秒,从最里面的房间里出来个人,穿着件暗灰色的短袖,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下身倒是很难得的只穿了条很休闲的短裤:

“要学习去书房。”

他冷冷地瞟了章玉一眼。

章玉一哽,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半天也没敢动。

莫近面色沉下去,径直走过来就要抓他桌子上的册子。

“……我马上去。”章玉赶紧抓住他的手,生怕莫近也把他的练习册给撕了。

被抓住手的人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即便他现在穿着宽松随意,但章玉也能感觉到一种,他随时就要揪起自己头发揍自己的错觉。

他把桌上的那两本书叠起来,拿着笔提着书包就走。

书房在他刚刚出来的旁边那间,章玉虽然从来没进去过,但是他经常能从客厅看见里面,有套看着很古朴的书桌和书柜。

他开了灯,一言不发地进去,找了把椅子坐好,放下东西又开始刷题。

得赶紧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不然要是一会儿这个疯子又要……那就又要耽误事了。

资本主义萌芽兴起……世界经济危机爆发……

章玉在浩瀚历史之中徜徉许久,写完最后两个历史大题,一回头,才发现莫近竟然还在。

他就斜靠在门旁边,抱着手臂盯着自己。

眼神看着挺复杂的。

章玉猛然与他对视,也不知道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还是继续倔强地盯着他死都不回头。

怎么说呢,他其实觉得莫近这个人很奇怪。

说要欺负他吧,又给他那么多东西,虽然就跟施舍猫猫狗狗一样,但他每次面无表情地扔出那些东西来的时候,真的好像钱在他这里就跟自来水一样。啊不,连自来水也不如。说不欺负他吧,又要各种打他骂他侮辱他甚至还威胁他。

还经常动不动就做那种事情。

简直不像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他不禁有点好奇,这样的人平时在他自己家里,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有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在还没成年时,就长成这种无视法纪与道德的人渣。

他想不明白。

或许是他的回望过于太久,也或许是他陷入深思的眼神,让对面的人察觉到了异样,总之莫近在与他对视了快一分钟后,抱着手从门边进来了。

“东西弄完没。”

他语气很差。

章玉回过神来,快速把另一本化学辅导书扬起来,将上面的“化学”两个字袒露到他的眼前,冷淡地开口:

“我还要再复习一下化学,下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试了。”

莫近一愣,却很奇怪地笑了:“你他妈就这么喜欢学习?”

他瞟瞟那本被章玉翻得都快合不上了的辅导书,挑挑眉,“我之前给你弄得那些,怎么没看到你用。”

章玉呆了一下,半晌才说:“我都扔了。”

“扔了?”衣领被莫近揪起来,眼看又要挨打。章玉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个理由:“那本来就是你专门替别人买的,我也本来就不想要。”

那双手似乎思考了会儿,又松开把他不客气地推回椅子上,“你是说我给陈湘买的。”

章玉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默写着反应公式,很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头顶上的人气笑了:

“她自己不会买吗。”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陈处长他们家又不缺钱。”

这话的意思,倒像是章玉家里很穷,他作为做完那种事的犒劳,给章玉的施舍。

章玉抬头,恨恨地盯着他:“我们家是穷。但是不会平白无故受人恩惠。”

他冷笑一声,直直地把目光投进对方的眼底,“特别是你这种人的施舍。”

他的眼睛很亮。在明亮的灯下熠熠生辉。

就像春夜江上缥缈渔船的照明灯,又像漆黑夜空之中一轮亮着荧光的钩月,或者干脆就是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在北京的时候,他妈带着他去什么拍卖行玩,他偶然瞥见过的一个一睹难忘的夜明珠。

又亮、又剔透,又充满着希望。

莫近又把他揪起来,贴着他的嘴唇便吮吸下去。

虽然这张嘴里说出的话几乎从来没有中听过,但是含起来确实很不错。

怎么说呢,很没有技巧,很木,很倔。

他撬开章玉的牙关,把舌头强势地塞进去,在他的口腔里扫荡着,又把舌尖放到他的上颚,轻轻又缓慢地剐蹭着,很快让章玉僵直着的脖颈瘫软下来,手也伸出来要推他。

他现在已经摸清了,章玉好像最受不了这样。

“唔……你……”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莫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章玉这个人啊,好像总是特别容易就能让他不痛快。

他把章玉的腰搂着,提起来拖着就要往桌子上推。章玉双手抓住桌沿,一双眼睛圆睁,嘴里的牙也开始在捕捉着他的律动,似乎就是在等着哪一刻给他个痛击。

怕是又要咬他。

莫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生出一种很想笑的愉悦,他离开章玉的唇,冷冷地说:

“裤子脱了,趴好。”

章玉瞪着他,僵持地抓着桌边没动。

“早点结束,你还有半个小时能复习。”

章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沉默地犹豫了片刻,还是以一种非常缓慢又耻辱的姿势脱了裤子,背对着他,趴到了刚刚还在写作业的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章玉在学习或者看书的时候,被他要求做爱,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不情愿,很屈辱,很克制,但是又非常傲。

说实话,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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