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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弼依旧保留着很多在公元纪年时的人类才有的习惯。

比如刚刚交给龙云圻的那个内存条，虽然开元纪年后的人类的实时大脑分区扫描存储技术早已成熟，如此就不用消耗大量精力反复训练背记等行为，能将前人总结过后的熟练知识直接存储在人脑之中，需要时可以直接从封存区调取，但唐弼还是很固执地将所有数据放进了硬盘里。

只有握在手上，他才安心。

那是一个新时代的硬盘。只是故意做成旧时代时的那个样子。

要在几百年前，得需要几栋大楼的计算机才能储存的数据，如今只需要不到两根手指宽度的数据条。

而其实它实际上有用的部分，只有不到1平方厘米。

此时这根内存条，正在他身为Omega的身体内来回‎‌‍‌‎抽‌‍‍‌‎插‍‌‎‎‍。

身前的龙云圻紧紧地扣住他的双腿，修长的手指还捏着那根唐弼毫无保留的信任化作的实物。

他主动把自己所做的事报备给他，像是在为两百多年以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而表达歉意。

当然，此刻这个歉疚正在它主人的身体里进出。

“啊……”Omega被信息素挑动‎‍‍‎情‍‍‌欲‌‍‎‍‌后的声音极度低沉。

龙云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却极度发暗，双瞳之中明显有身为alpha对已标记配偶的极端渴望——

粗长的内存条又缓慢地插回了男人的体内。

有棱角的边缘划戳着柔软的肉壁，随着一次次深浅不一的力道，将Omega的残存的理智撕裂得荡然无存。

“不……”

唐弼隐忍的声音在纯白的室内回荡，龙云圻像机器人一样无休止地重复着指令，一次又一次地将裹满体液的物体送进那紧窒的最深处。

羞耻伴随着奇异的感觉席卷而来，唐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单纯的标记就演变成了这样。不知是触到了什么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攀援而上，让他禁不住抓紧了那个稳坐在床前的alpha：

“龙云圻，你停下……”

虽然他知道这种东西基本不可能会被水给损坏，但是他还是接受不了被这个东西给……

“唐弼，我也很喜欢你。”

alpha拒绝了他的请求。他的声音没有太多感情的起伏，但是那双眼却一直沉沉地盯着唐弼的脸，就像要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给捕捉进去，将他整个人的所有情绪都解剖，无情地审视着这具Omega的身体。

唐弼不受控制地别开眼，一边喘息一边道：

“……你进来……我不要它。”

但龙云圻却纹丝未动。

被隐秘花香的信息素所勾动，这个alpha明明早已升起暴虐的‌‍性‍‎欲‌‌‎‍‍，却依旧冰冷地坐在床前，手中的速度越渐加快，不断攻击着那一点，一次次从撞击力度、撞击角度和身下Omega的反应来不断精确着位置，像极了一台精密的机器人。

随着一次次的冲击，更加爱强烈的感觉轰炸了唐弼的大脑，他强歪着头，像是要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样，无意识地喘息道：

“求你……龙云……”

话未说完，小腹一紧，已然射出了Omega浓稠的‎‍精‌‎‌液‍‎‌。

龙云圻将数据条放到床边，冷静地跨坐上来，将唐弼的双股抬高，把那个Omega流出晶亮液体的入口展示到唐弼能看见的角度：

长久的摩擦已经把粘稠的体液打成了泡沫，沿着红肿的小口蔓延成一圈。

唐弼忍不住想回避，却又被龙云圻直接压住双腿，一根炽热的性器随着他脱下衣裤而显露，然后他就被瞬间贯穿。

空气中缠绵了很久的信息素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声满足的喟叹。

逐渐有水声响起，顺着二人极度紧黏的身体往上，直直地打到唐弼耳膜之上，环绕着，将身为Omega应有的迎合给送了出去。

快感再度攀升至大脑，他眼神涣散，浑身泛红，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的四肢似烂泥一般任alpha摆布，被迫跟着撞击摇晃着，让自己陷于爱欲的狂潮。

此刻理智不复存在。

Alpha汹涌的欲望化成强大的力道，撞击在他的肉体之上，很多次都几欲将唐弼掀翻。

“唔……”他不可抑制地发出惊呼声。

然后又被alpha给强力拉回来，嘴唇覆上他的唇。

亲吻，这个人类最原始的表达亲近的方式。他如今使用得极为娴熟。

隐忍、难堪与‎‍‍‎情‍‍‌欲‌‍‎‍‌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声音显而易见地努力压到了最低，但极大地取悦了身前的alpha。很快龙云圻抬起手臂，握上唐弼再度昂扬起来的性器，上下缓慢撸动起来。

时间像浓稠的粘液一样缓慢移动，Omega的瞳孔开始涣散，他无意识地盯着头顶的一片纯白，腺体内的信息素如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往外四泻。

他已经被alpha操弄到了失控。

也不知道这场交媾何时停止的，快感再度达到顶峰时，唐弼只觉得脑中有连续白光闪过，就像是遥远的以前，自己曾亲身多次参与过的航天器发射那样，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

他能拥有多久这样的龙云圻？

……

第二天，因为城中还有部分居民没来得及迁走，唐弼如期完成了一组实验，从高大的落地幕墙往下望时，还能看到部分携了行李拖家带口往城际交互列车进站点赶路的行人。

人流断断续续，在广阔的SOURCE门前广场上，像是正在迁徙的黑色蚂蚁。

他们中真正自愿离开生长了几十年的家乡，去前往另一个未知的城邦与他人挤一挤过生活的人，又有多少呢？

他们还是必须要走。走到一个能够正当的留下来的地方。这种暂时的和平，维持不了多久。

而他的实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取得突破。

或许是两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或者是更久。

这种难以跨越的壁垒，任何时间尺度在它面前无疑都是渺小而短暂的。

唐弼的实验很快陷入了瓶颈，一连在SOURCE大楼的高层待了好几个月没出去，正仰靠在纯白色的卧椅上闭目养神，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而来，脚步明显很急，一听就知道是谁。

“老唐，刚得到消息，HAPPINES 2号城已经突破了50%光速的技术壁垒，远空航舰不久会进行多次演练，如果可行，很快他们的动力系统又要迭代升级了。”

常祁的声音中透着难以估量的忧虑，他跨进门里，看到的就是波澜不惊还闭着眼苦思冥想的唐弼。

“或许又要做好打仗的准备了。”他面色凝重。

唐弼缓缓睁开双眼，搭在扶手上的手掌缓缓紧握，“毕竟是新人类的大脑，我们都是老古董了。”他转头看向常祁，缓缓笑了下，又继续起来去做实验。

“唉。但是我还是不想做大脑分区整合手术。这里决定我是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冷静道，“如果它都已经变了，那我觉得我也不是我自己了。”

常祁所说的大脑分区整合手术，就是根据来访者需求，将人脑中的特定分区激活，有些脑力要求比较高的人，甚至会一次性激活多个未开发区域，这样就能在各种领域中展现出最卓越的那一面。

当然，大脑激活的区域越多，所挤占消耗的能量与精力就越多，要是优化整合没有做好，很可能会让接受手术的人脑力枯竭而死。

目前最前沿的技术，已经到了可以初步尝试将人脑进行置换，以此达到寿命延长的目的。

只不过这个技术涉及到道德人伦问题，目前在做的只有某些民营科研机构。

唐弼不置可否，只看到常祁把一个透明的页面放到他眼前，上面赫然正是几个专家正在开会的场景：

“如果跟他们一样的元体有哪怕几千个，不，就算是只有几百个，我们当初也根本就上不来。”

显然，这个画面应当是056实时传输过来的。

是啊，如果当初拉兰德256b上能多有几个像他们一样的元体，或许人类在尝试登陆失败后，可能会去前往下一个漂流的落脚点，或者就永远在漂流者号中延续着人类的文明，不会再上岸了。

但是真的不想吗？唐弼心中的答案是“否”。

无论如何，他是个人，还是个抱有私心的人。

时间像无悲无喜的流沙，缓慢又艰难地往前游动着，唐弼与龙云圻在麒麟五号城过了充裕又聚少离多的十年，唐弼在SOURCE研究所里日复一日地研究，希望终有一天，能够再次向像先遣计划那样，给所有人一个新的希望。

届时，或许这种尴尬的局面将会有所改善。

他现在的研究已经到了十分紧要的阶段。通过十年的研究，他利用连续可控核爆炸产生的时空撕裂，在整个航空器周围形成包裹成一圈的小型黑洞。如此改变航空器周围的空间曲率，利用航空器前后不对等的曲率，让前方更大的曲率将其拉走，如果这个差值能够达到最大，则航空器将无限接近光速。

但这个差值目前还是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比率。

但是唐弼知道，只要不断笨拙地调整核爆炸的各项数据，不断精准化，最终一定能够达到无限接近光速需要的标准。

但这个反复调试参数所需的时间实在太长，就算达到了标准，接下来还需要他亲自进行技术的实际配置，他已经熬了十年，调整数值的时间太长的话，他就没有时间了。

最后，经过慎重考虑，在跟这些年逐渐培养起来的几百名技术人员交接、报备了一系列数据，并留下了详尽的实验设计之后，他选择了休眠。

等到数据配比完成后，再将他唤醒。

只要元体与人类不要又开始打起来就行。

明亮的室内一片寂静，远远地来了两个中年人，他们由着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生指引，其中一个稍少年长些的朝对方点点头，默然无声地登上了手术操作台。

他已经开始有了几根白发，还穿着一件稍微有些陈旧的蓝色工装，偏头望着站在身旁一身黑衣的人，无声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向的严谨与温和：“龙云圻，我们在未来见。”

龙云圻安定地站在休眠预备操作台前，那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很多，有唐弼每日埋头在实验室的身影，有唐弼在无数个夜晚与他抵足而眠的温暖，也有做出休眠的决定后，唐弼认真而严肃地劝服自己的画面。

他知道唐弼知道，自己是多么讨厌他休眠。

在很多年前，自己是怎样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休眠舱中的他，想法设想要将他唤醒的。

更何况现在的拉兰德256b并不太平，在过去的十年间，大大小小的突袭与暴乱发生了好几起，人类与拉兰德人的矛盾本就是不可调和的。

龙云圻想起很久之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个谚语，叫一山不容二虎。

如此情形下，唐弼一旦进入休眠，他们就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

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相信唐弼，也相信着唐弼所坚信着的信念。

医生将一种奇怪的透明液体扬了扬，注射进了唐弼的血管之中，令人恐惧的寒意和黑暗逐渐从遥远的脑海中浮现，唐弼本能性地伸出手要抓住他。

“龙云圻，”他沉静地说，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谢谢你。”

龙云圻尽力拉住了他，感受着那人逐渐冷下去的体温，遥远又熟悉的恐慌感又开始在额间盘旋，他低头紧紧地盯着唐弼开始失焦的双眼，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

“唐弼，记住，你是我的omega，你永远属于我。”

唐弼无意识地朝他微弱地点了点头，然后世界瞬间陷入一片冷寂的黑暗。

“……我也永远属于你。”

这句话唐弼没有听见。他的所有感知已然被全数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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