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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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三）

花灯节后，夏彦便缠着你，各种明示暗示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送花球的意义，你喜欢看他这般纠结模样，便一直装傻。他也知道你故意的，但就是想从你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时间总是溜得很快，夏彦表哥成亲的日子到了，你们家自然也是在邀请名单上的。

你见新娘走进来，后面跟着两金童玉女，不自觉朝夏彦看去，看来你们都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三拜的时候，你也不知为何自己低着头盯着地，想起那次过家家，脸上温度“唰”地起来了。

夏彦红着耳，婚礼的每个细节，他从六岁那年就在琢磨了，连你穿的婚服，盖头的样式刺绣，甚至用什么料子，线，他都在脑子里描了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

“夏彦！”夏彦身旁与他交好的公子哥将他唤回了神“又看你家小青梅看得出神呢？”“嗯。”这群人都知道自己心意，夏彦便大胆承认了。那公子哥也瞧了过去，感叹道“想当年也才那么高的小妹妹，整天跟在你屁股后转，没想到现在长大后长得越发标志了。”

夏彦眯着眼，将说话人头推了个方向“你别看。”

“嚯，夏彦”那公子揉着自己的脸“我就看看未来弟妹不行吗？”

夏彦挑眉“不行。”

“哪又不止我一人在看，你有本事让别人也别看！”那公子调侃道。

夏彦有些郁闷地将桌前的酒一饮而尽，好想藏起来... ...

“夏彦，你慢些喝”一旁的人出声提醒道“这你表哥藏得好酒，说是喝着清甜，但后劲比较猛，你可别喝醉了。”

夏彦轻蔑笑了声，“你可知，昨年过年，我表哥喝醉到把后院树爬了个遍，只为找杯中的月亮那次，是和谁喝的？”

“谁？”

夏彦哼笑一声，没做回答，只是又满上仰头喝了一口，才慢慢吐出一字：

“我”

这事说来，就是他哥拉着他说自己心上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喜欢自己。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夏彦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无聊地转着杯子，看酒里月亮的倒影。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想丢下表哥来找你玩。

你现在在干嘛呢？是抱了个小炉子坐在秋千上看月亮，还是喝着热茶吃着糕点读诗？无论在干什么，只要听到他叫你，你必会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脸激动地喊着“彦哥哥”，然后扑在他怀里。

“夏彦，你就没这烦恼。”夏彦回神，勾着嘴角看向自家表哥——面前的人醉得不像话，脸红得可以挂在外面当红灯笼了，表哥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嘟囔着“你那好妹妹，一见你，眼里那喜欢藏都藏不住，嚯，对不起，忘了你们还有抓周那事。”

“月老也是个偏心的，那么早就把你两给系上了。”表哥支起身子，给自己满了一杯，看夏彦时不时往杯子里看，好奇道“你那杯子里有什么稀奇的？”

“‘’”夏彦说出你的名字，他在看杯中的月亮，月亮上能隐隐约约看到你的面容。夏彦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想你想到快入了魔，要没救了。

“有吗？”表哥喝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俯身凑了过去“给我看看。”

“不给，”夏彦将酒杯递在嘴边一饮而尽“我的。”

“切，”表哥白了一眼，坐回位置，拿起一壶倒在自己杯里，“我也有杯子。”满上后，他便瞧个究竟，他只看到一轮月亮。他眨眨眼睛，这月亮里，怎得还有张小姐？

表哥立马起身，将自己衣服抖了抖，头发捋了捋，向杯子行礼道：“张小姐好。”

夏彦瞥了一眼，完了，这里有个比自己还没救的，仰头又是一杯。

“张小姐，我是惹您不高兴了吗？”表哥急切地对着酒杯追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您直说，可千万别不理我啊！”

夏彦白了一眼，“表哥，这里没有张小姐。”

“你在乱说什么呢？别这么没礼貌！”表哥板着脸训着夏彦，随即转头笑盈盈道，“张小姐别和这小孩计较，冒犯到您了。”

“啧”夏彦将表哥手里的杯子夺过，一饮而尽，将杯底展现给表哥，“喏，你家张小姐要回家睡觉了，我也要回家了。”

“张小姐！”那表哥趴在桌子上，手捶着腿，哭嚎道，“您今天还没和我说过话呢，怎么就离开了？”

表哥抬头擦了擦泪，忽然发现，天上的月亮好像也有张小姐的面容，便嘿嘿嘿笑着，要爬到树上和张小姐说话。

夏彦见自家表哥这样，怕自己离开后这人从树上摔了都没人接着，边叹口气独自喝酒，顺便看院里小厮与表哥的追逐大戏，如果你在的话，一定笑得咯咯咯的直不起身子，缓会便揉着自己的肚子喊着“彦哥哥”。

第二天，表哥酒醒了，再三请求夏彦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并准备将那酒作为他以后的喜酒，问原因说是能看到心上人，妙哉妙哉。

“夏彦，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夏彦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你家小青梅好像被谁拉出去了。”

“谁？”夏彦蹙着眉急切问道。

“嗨呀，别紧张，是和她玩得好的几家小姐。”

夏彦想到那几个小姐就头疼，个个都是坐不住爱闹腾的主。

“我还是去看看吧。”夏彦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站起身朝旁人指的方向走去。

他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你趴在一棵树上，捂着眼睛数数。

“三、二、一。”你转身便撞到人了，连忙道“对不起。”

“没关系。”你闻声抬头，“彦哥哥！”

“嗯，你们在玩捉迷藏呢？”夏彦抬手将你碎发捋好。

“嗯，彦哥哥要来吗？”你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我有个主意，”夏彦弯身将你横抱起，挑了个枝干粗壮，叶子繁茂的树，纵身一跃，与你同坐在树上“我们藏，她们来找。”

你眨了眨眼“彦哥哥，你这是耍赖！”

“嗯，”夏彦支着下巴，笑弯了眼看向你“那要我把你抱下去吗？”

你连忙抱着他的手臂“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不一会，那几个小姐半天没见你踪影，都纷纷出来看看你是什么情况。

“彦哥哥，你看她们都出来了。”你轻轻扯了扯夏彦的袖子，一一指给他看。

“那你现在下去，把她们都抓到。”夏彦往那几个方向瞥了一眼，暗暗记住了位置。

“不了，”你摇了摇头“我想再这样和彦哥哥待一会。”

你晃着脚，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总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惬意，“彦哥哥，你喝酒了？”你闻到风里淡淡的酒香，“嗯，你不喜欢吗？”夏彦准备起身，却被你拉住“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酒感觉好香。”

夏彦笑了一下，还是把自家表哥出卖了。

果然，你捧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累了，便拿出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揉着肚子不停地喊着“彦哥哥。”

“嗯我在。”夏彦也被你传染了似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彦哥哥，”你笑够了，便凑近夏彦问道“你表哥当时在月亮里看到的是张小姐，那彦哥哥你呢？”说完，你向后挪了些，抬眼看向夏彦。

夏彦挑眉“那你先回答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送花球的意义。”你嘟着嘴，别过头“好生无趣！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翻旧账呢。”

“嗯，这个问题比较重要，所以我一直记着呢。”你听完上扬的嘴角是藏不住了，“那更不能告诉你了。”

随即你转移话题道“彦哥哥，这酒真的有那么好喝吗？”“你想尝吗？”你想了想，光是这酒香，你就不停在咽口水了，那酒更别说有多香了。你便立马点了点头，“那自然是想的。”

夏彦点了点头，“那就给你尝尝。”你打起精神，莫非夏彦悄悄带了一壶出来？在你期盼的目光中，夏彦俯身吻上你的唇。你愣了几秒，瞪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没一会，夏彦起身在你耳边问道“好喝吗？”

你感觉自己耳朵烫到脖子，再到脸颊，完了自己会不会烧傻了？你听到自己磕磕巴巴说道“没尝出来。”夏彦喘了口气，又覆了上来，比刚刚贴得还要紧些，这次你不仅尝到了酒香，还知道了夏彦那颗虎牙咬人有点疼。

树下是朋友在唤你，树上是你和夏彦在缠绵，她们只需抬头便能发现端倪，你有些紧张地抓上夏彦胸前的衣服，感觉自己头有些晕。夏彦松开口，指腹摩挲着你的下唇，“呼吸换气。”你才发现自己竟紧张到憋气，微微张开嘴，喘息着。

你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夏彦表哥在酒中能看到心上人，你只是尝了一点，便醉倒在夏彦怀里，更别说他们一杯又一杯喝的人了。

“彦哥哥，”你躺在夏彦怀里，抬手摸着他的脸颊“送花球的意义我知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月亮里看到了谁？”

夏彦抬手覆在你的手上，在你掌心蹭了一会，俯身在你眉间轻轻一吻：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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