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依旧在流淌,不过这次流血的主方是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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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楚明允睁开眼,梦中苏世誉的音容仍在心间萦绕。
真是个好梦。
楚明允闻了闻怀里的石砚,砚台带着他的体温,正微微发热。砚里有世誉身上独特的安神香气息——想来是世誉不知何时拿了砚台封了安神香罢。
于是今天看见陛下的人,都看见了陛下抱在怀里的石砚。
此次天子亲征后,御史府里多了许多石砚。
这是后话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连数十天,陛下的就寝都如第一天一般。
数十天里,陛下的伙食变简了,陛下的帝帐变厚了,陛下怀里天天呆着的石砚没变一点。
用陛下自己的话说——
“对苏御史的谏言的接纳不变。”
说这句话时,楚明允正在与军师讨论如何安邦定国。
他会守护他的天下。
第十一天,陛下耐不住了。
楚明允掀开小太监福江的床单,从床下拉出一个铁箱子。
一炷香的时间。
楚明允拿着一包糕点回了帝帐。
糕点是白玉色的,看着寡淡,其实味道级甜,要慢慢吃才好——像世誉一样。
楚明允拈起一小块放入口中。
香甜软糯,回味无穷——就像世誉一样。
第十五天
陛下帝帐前的皇家侍卫们集体发现:陛下最近喜欢上了一种游戏——“吃”苏御史。
皇家侍卫们总是听见:在少有的闲暇时刻,帝帐里陛下每次细微而短暂的咀嚼声前的——“一个世誉”“两个世誉”“三个世誉”......
苏世誉是苏御史的名字。
第二十一天,匈奴已经开始小规模的进攻。
血液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双方将士都没少流。
楚明允也再没了抱着石砚细嗅的闲暇。
在将赴往战场的队队将士前,陛下身着同普通士兵一样的战服,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
那些将士们练什么,楚明允就练什么。
白日里吃的饭菜一样简朴,夜晚里睡的床铺一样冰凉。
这位陛下,很快同将士们混为一体。
将士们现在都更喜欢称陛下为“楚将军”了。
一如当年跟随着还是将军的楚明允永远凯旋而归的将士们。
军心在楚明允手里渐渐笼为他手里的利剑,剑端指向西北。
第二十五天,匈奴发动了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进攻。
陛下亲自带兵与匈奴作战。
战前对士气的鼓舞在高台上开始。
楚明允,这位传言里“凶神恶煞”的帝王,仍旧穿着与普通士兵并无差别的战服。只是周身四溢的煞气和不凡的容貌,彰显出了与普通士兵的不同。
登上高台的楚明允俯瞰着整齐的军容和营地里高高飘扬的旗帜,也有片刻目光触及远处西北方匈奴驻地的营旗。
良久,帝王缓缓开口,怒气被压抑,声音平静而微带藐视:
“今时吾等待战,匈奴已入吾境。”
仿佛是想起了那些被匈奴人占领的国土,楚明允微微握了握掌心。
高台下数万将士心中脸上对匈奴的仇恨被激起。
楚明允知道,深深仇恨下是数万将士对天下的责任与对国家的爱。
这与他,无一有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胜?与子偕行!!!”
激昂的古语用自信、不可一世的语气呼出,刹时激奋了我军军心,振奋了我方士气。
一时两句古语在数万将士口中同声重复呼喊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胜?与子偕行!!!
鲜血依旧在流淌,不过这次流血的主方是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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