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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鸣人一大早就开始大呼小叫，似乎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佐助的错觉。

「我说佐助——佐助——去做下一个任务之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不。」——他以眼神回答。

「别这么着急着拒绝，真的只是顺路而已啦！」鸣人双手合十。

佐助叹了口气。「带路吧。」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死板——耶！！」鸣人欢呼一声，一口气跑到佐助前方。

「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鸣人突然说。

展现在佐助眼前的是一片雪白色的山坡。完全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景象，唯一特别的就只有坡顶那棵巨大的樱花树。

「哟——我终于回来啦！——这地方很不错吧？」鸣人站在山坡上，得意洋洋地拖长声音。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由于离得太远，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

「春天的时候还会更好看的，那棵樱花树上的花会呼地一下全开起来！」他兴奋地念叨着，像个小孩子那样地跑到树下。

「树啊，明年你一定也要健康哦！」

会想着对树说话的也只有这个白痴了吧。佐助想着，慢慢向山坡上走去，雪被踏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今天确实是一个好天气，云并不多，天空湛蓝，是一副令人感到平静的风景。

「喂——佐助——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再一起来吧。」

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佐助抬起头。鸣人正站在坡顶，头发闪闪发光。雪簌簌地从枝头落到地上，掀起一团小小的雪雾。

「明年....吗。」

佐助重复一遍，心里笼上一层淡淡的烦躁。这个人总是不顾他人的心情，强行闯入别人的世界，又自说自话地定下约定。

但归根结底，他明白，自己烦躁的真正原因是——他无法否认内心的期待。

『宇智波鼬重回木叶。』

几天后，来自现实的一盆冷水让他彻底清醒。自从听到了这个消息，佐助的神色就变得很阴沉。

鼬的再次现身提醒他之前过得有多么忘乎所以，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这令他无法忍受。明明从十三年前开始，他已经把复仇作为自己存活的唯一目标。自己的憎恶还不够——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深深厌恶如今的自己。人与人的联系已经令他变得软弱，现在斩断还来得及。

——他当机立断定下结论。

「我要走了。」

一天夜里，他突然说。就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一样，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和那个宇智波鼬有关吗？」

鸣人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帮我爸妈、家族复仇的时候到了。」

佐助闭了闭眼，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要去多久？

还会回来吗？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可以帮你的。

为什么不依靠伙伴？

——鸣人想说的有很多。

「我....」他急切地开口，喉头却突然哽住。

火堆还很旺盛，木柴发出噼哩啪啦的燃烧声，时不时有火星从跃动的火焰中迸出。佐助把自己隐在黑暗里，没有表情，也没有看他。鸣人从他脸上窥探出一丝染着血腥的恨意和坚决的疏离，他沉默下来，伸出手烤火。摇晃的火的亮光将他们两人划分开，佐助浸在抹不开的夜色里。

他说到底与佐助才认识了几个月。

「....任务还没做完吧。」他痛恨自己只能作出如此无力的挽留。

「这种任务一个人也能完成。」佐助仍旧闭着眼假寐。他一定看穿了鸣人滑稽的借口。

「至少等明天早上，晚上赶路太危险了。」鸣人的声音低到彷佛在自言自语。

佐助没有回话。

很久以后，鸣人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音节。是应答还是拒绝，又或是风声，或者更干脆是一个梦，他无从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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