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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有那么一刻忽视了表情管理，唇边勾起一笑，随后在赤练和白凤的注目礼中警醒过来，恢复到酷酷的样子。

原来盖聂这么重视和自己的聚餐，连仪表着装都事先斟酌了一番——态度还不错嘛。

那就原谅他这次迟到吧。卫庄都被自己的通情达理感动了。

然而直到三人把点的烤肉吃光光，又叫了好几道甜品，图都P完发朋友圈并互相点赞了，还是没等到盖聂。

卫庄说，“走，回去了，不等他。”

白凤摸着吃撑的小肚子问，“回去还要帮你打他吗？”

“不用了，我看情况自己动手。”

回到冷冰冰的宿舍，一点人气也没有，卫庄泡了杯热茶暖手，玩手机玩到十一点，也没把盖聂等回来，电话也始终没能打通。

就好像这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第二天，他去停车场溜达了一圈，没见着盖聂的车，说明对方的确出了校门，迄今未归。回来看到宿舍门口有客人造访，是同院的讲师，说本来与盖教授约好了时间看课题，谁知他没去，电话也打不通，只能找上门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卫庄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盖聂这个人对学术上心得要命，向来把工作放第一，怎会无故失约？

昨天吃烤肉不来，夜不归宿，再加上今天这事，卫庄开始担心，盖聂该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可是盖聂就是个穷教书的，不是豪门富二代，也没跟谁结什么深仇大恨，什么人吃饱饭没事干去绑他啊。

他跟赤练这么一说，赤练就把他、荆轲等人拉了个群，一块儿商讨盖聂失踪事件。

卫庄一看群名字“盖教授亲友团”就有点疙瘩，心想谁是他亲友，再一看群成员名单里还躺着荆轲，更不爽了，觉得跟他待一个群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当即决定“潜水”，只窥屏，不参与讨论。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大家好！」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我已经群发消息打听盖聂下落了，一旦有回音马上在本群内分享！」

红白直播-红红：「谢啦荆哥。」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不客气！不过我有点好奇，他昨天本来要和谁吃烤肉啊？」

红白直播-红红：「和我老大呀。」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你老大是谁？你们系主任？」

红白直播-白白：「不是那个秃头，我们老大是@旺仔大人 。」

突然被白凤在群里点名，卫庄那个气啊，在小窗里把他暴打了一顿。那边群里荆轲还在打听谁是“旺仔大人”呢，赤练的求生欲比白凤强，把卫庄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帅过郑少秋，艳压古天乐。

卫庄在线搜了这两位的照片，心里有点小得意，看在赤练面上，暂时不跟白凤多计较了。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你太夸张了，咱们学校哪有那么多美男子。那天来我店里找盖聂的一个白发酷哥才叫好看呢，就是太鬼畜了，和我兄弟没有夫妻相。」

卫庄赶紧又百度什么叫鬼畜，当场就黑了脸。

旺仔大人：「……」

红白直播-白白：「@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 不许说我们老大坏话。」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旺仔大人就是——？！」

A大荆荆酒吧与您相约：「不好，超过两分钟，撤不回了。[哭泣]」

旺仔大人：「不用瞎操心了，我一定会把盖聂找回来。」

红白直播-红红：「老大好帅！[喜欢]」

卫庄不是在众人面前说大话，而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负起这个责任。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盖聂的失踪与他脱不开干系。卫庄甚至有种隐约的预感——

假如自己不去找他，也许，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收起手机，不再关注群里乱七八糟的废话，一个人从盖聂的宿舍里跑了出来。

此时正值黄昏，深秋时分的天色暗得格外早，才五点多，外面已华灯初上，夜景阑珊，冷风直灌入衣领子里，卫庄不禁打了个寒战。

盖聂在哪儿，卫庄心中还没有数，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指引他往那个方向去。

硕京大学的校园里不知何时起了浓密的雾，把一切灯光音源都阻绝在外。卫庄来到宿舍后面的小林子里，林间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无处可逃，只能一步一步踏入这个仿佛有人布好的彀中。

他越往前走，越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自己来的时候，好像也经过了这么一条长长的路，伸手不见五指，令人全然迷失其中。

与其说是无形的命运齿轮，更像是有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卫庄听到迷雾中传来缥缈的女子声音，“卫庄，你和盖聂两人一个是纵，一个是横，能够纵横天下的，二者只能取其一，这就是你们师兄弟的宿命。”

卫庄只觉得这语气听来高高在上，不似在凡间，有种说不出的寒意。他问，“什么人？”

那声音道，“我是月神，命运的支配者。”

“月神？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在秦王朝，你未能杀了盖聂，反而折在他手上，因此我才施法将你送来此处，与千年后的盖聂重会。”

“你费这一番工夫，究竟有何目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卫庄大人，你不想回到属于你的世代，不想杀了盖聂一雪前耻吗？”

卫庄前方的迷雾退散，有月光透射进来，显得周遭气氛更为诡谲。就在这冰冷朦胧的月华笼罩下，盖聂现身了。他神情木然，似乎对周遭事物毫无反应。

卫庄叫了对方名字，也不见他应答，心知他多半是被人控制心神，失去了自我意识，便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月神继续传音道，“杀了盖聂，你就能回去。”

卫庄在浓雾中慢慢走近，望着与自己一丈之遥的那双眼，道，“他不是我师哥。我师哥盖聂是天下第一剑客，一人踏破三百秦兵铁骑。这不过是个普通人，即便杀了，又有什么意义？”

月神轻笑，“当他握上渊虹，他就是那个第一剑客。”

话音刚落，卫庄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剑，正是伴随他多年的鲨齿，与此同时，对面盖聂右手亦紧握住了那把驰名天下的渊虹剑。

盖聂低头看了看手中兵刃，再度抬头对上卫庄的眼睛时，目光已然不同。波澜不兴的表面之下，掩藏着惊世的锋芒，那是卫庄最为熟悉的，“剑圣”盖聂的风采。

卫庄微微一笑，却兴奋得手指尖都在发颤，浑身血液发烫，心跳如万军擂鼓。

“师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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