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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卓越班的同学，到这边来，”林老师拿着喇叭站操场上大喊，“快点过来集合，典礼马上要开始了。”

运动员进行曲响彻操场且不断循环，乌泱泱的学生挤在一起，左顾右盼地找自己的班级位置。

正值八点的太阳有些大，晒没几分钟头顶就要冒烟，奈何礼堂正在维修，他们只能到操场上来参加开学典礼。

“你快点。”一个清脆干净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中夹杂不耐烦和些许高冷。

“来了嘛。”另一道声音同样清脆，只不过多了些爽朗，语气也带了点缱绻的撒娇。

“磨磨蹭蹭的。”少年眉头稍皱，整个人面无表情地倚着墙壁。只是五官太过出色，粉雕玉琢似的，再匆忙的同学路过时也免不了往他身上瞅一眼。

“我这不就来了。”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年从厕所出来了，再大大咧咧地揽上同伴的肩膀，嘴角习惯性地挂着笑容。

岳斯阙和郝年刚上初二，两人已经认识8年且做了8年同班同学，双方都由小豆芽长成现在的少年身姿，站一起像两棵并排生长的挺拔青松。

在班主任的死亡凝视下他们默默站到了最后排，前面的男生踮起脚来左顾右盼，趁班主任不注意时回头迅速问了一句：“晚上，来吗？”

岳斯阙没啥反应，只是淡淡地盯着前头男生。郝年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不敢轻易开口，只能一脸尬笑。

“是爷们就给个准话，我待会下课给老板发消息，让他给我们几个留好机位。”罗敬有些着急。

“我-”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咳，郝年刚壮起来的胆又很快怂了，立马义正言辞道：“开学摸底考试能拿第一了吗，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游戏。”

罗敬偷偷朝后面竖了根中指。

“整个暑假就你在线上喊得最欢，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摆谱了。”散会后罗敬立马上手锁住了郝年的脖子，存粹看不惯人儿刚才的装逼劲。

“哎哎哎，”郝年翻白眼，还煞有其事地伸舌大喊，“斯阙救我～”

岳斯阙服了这两小学鸡，默默加快脚步，并不是很想理会他们。

“下午来不来？”罗敬再问了一遍。

郝年已经挣脱开了，迅速赶上岳斯阙，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不少，”不去不去，我要忙考试。“

“狗东西，下次别求着你爸爸上线。”罗敬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屁股一下。

“哎呀喂”郝年立马护住了两屁股蛋，扭头眉毛都拧成一块儿：“别拍你爸爸的屁股，小心我告老师你骚扰我。”

罗敬再次比了个中指。

两人拐弯去了小卖部，郝年在货架上挑挑拣拣，岳斯阙在旁边催促：“还有8分钟上课，你快点～。”

“不急不急，”郝年脸皮比较厚，迟到早退的事没少干，奈何成绩非常行，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我排队要两根烤肠，叫老板打包好。”

“事真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挤进拥挤的队伍中，帮忙要了两根玉米味和黑椒味的。

紧赶慢赶，刚踏进教上课铃就响了。教语文的老冯只拿了一张试卷进来，也没让班长叫起立，自己先叹了一口气。--“唉～”

全班同学不明所以的望着台上，室内一时静悄悄地，只有郝年在后排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郝年！”老冯突然大喊了一声，“你来念一下这次作文的要求。”

被点名的人刚好在偷吃早餐，小笼包一时噎在喉咙吞不下去，把他急得直拍胸脯。

岳斯阙不动声色地把试卷挪过去，再顺手把桌上的水拧开。

郝年赶紧喝了两口，全吞下去后才舒畅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开始朗读：“有人说，凡事要争当先锋才能成功。有人说，隐藏锋芒，才能笑到最后。请根据材料提示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

念完了，老冯没有出声，只低头捣鼓着多媒体。

郝年舔了舔嘴唇，说了句：“老师，我念完了。”意思我能坐下了吗。

老冯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弄多媒体去了，良久才淡淡开口：“说一下你的看法是什么？”

郝年拿起试卷仔细看了下，旁边打了不少草稿，清秀工整的字体像主人一样赏心悦目，改卷老师看了都会多给两分。

“我觉得，领头羊的位置决定了事情的成败，所以我支持前面的观点，凡事要勇当先锋。”他结合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挺好的，”老冯点点头，“说明你只是考试时脑袋变瓜了而已，考完就正常了。”

“噗呲～”一些同学没憋住笑了出来。

“那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郝年嬉皮笑脸地，不仅讨骂还讨打。

“坐下，但下次你再在我课上吃小笼包，你就出去听课去吧。”

“哈哈哈哈哈～”全班笑作一团。

罗敬趁机回头大喊：“郝年你今儿买的是不是韭菜馅的？我坐第二排都能闻到。”说完还夸张地拿袖子遮住了口鼻。

“咯咯咯咯咯～”某些同学笑到缺氧，拼命拍桌子。

老冯也忍不住笑了，随后收敛了下表情，正经道：“安静一下，我们来讲卷子。”

午饭时间，值日的同学把全班盒饭扛了上来，岳斯阙上去随意挑了两盒便回座位了。郝年刚好从小房间出来，两手各举着一根加热好的烤肠，整张脸上写满美滋滋。

“靠，你竟然还能留到现在。”罗敬闻着味就赶来了，凑上前使劲吸了两鼻子，”让我吃一口。“

“滚滚滚～”郝年躲开，“你不是有盒饭么，给爷滚。”

“就吃一口，”罗敬盯着烤肠吞了下口水。

郝年小心翼翼地避开，把其中一根黑椒味的放到了岳斯阙盒饭上，再严肃地盯着罗敬，“就一小口，你敢多吃我咬你。”

“哎等等-“罗敬正要张嘴去咬，郝年立马缩回手，”我拿筷子给你掰一截下来。“

“你怎么这么磨蹭啊？”罗敬急了。

-”废话，“郝年撕开筷子，严格地从三分之一处夹断，头也不抬道：“我可不想吃你口水。”

烤肠入口那一刻罗敬整张脸舒展开，飞扬的眉毛显示他此刻正惬意十足。--“要是黑椒味的就好了。”他砸吧嘴回味。

“有吃的就不错了，”郝年饥肠辘辘，把人赶走，“快滚回你座位上去，我要吃饭了。”

学校食堂自从换了老板后饭菜就显得清淡无比，菜不是清蒸就是白灼，连根辣椒也见不到，据说是因为大厨是g城人。

恰好上一个大厨是c城来的，习惯了重口味的同学们一时间难以适应，每到饭点纷纷给自己加菜。

奈何小卖部离他们这栋楼太远，卓越班还选在了最高层6楼，因此许多同学都是趁早操时间带点东西回来，但到最后还能剩两根烤肠的只有我们的郝年了。

“这有什么？”郝年一边扒饭一边得瑟，“多买几样，保证每节课都有东西吃，自然能把烤肠留到最后了。”说

完咬完了最后一口，肉香和油花在嘴里爆开，席卷了所有味蕾，真香啊！

前桌女同学看得眼睛都红了，干脆转过身去吃饭，决定不受他们的烤肠‌‍诱‍‎惑‎‌‍。

郝年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的，偶尔抬头感叹：“下次我要买四根，一条根本不够吃。”

岳斯阙把剩下一半夹到他碗里，“我快吃饱了，你帮忙消灭一下。”

“得嘞！”

饭后两人去走廊消了一会食，而后双双回座位上趴着。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旋转，前一晚熬了夜的郝年已经进入了梦乡，岳斯阙侧过头趴着，投向男孩的视线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哎我说...”每次下课，几个男生在角落窃窃私语，面上还时不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岳斯阙从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但禁不住某人三天两头要往里头钻。

“斯阙，有个小问题想问你。”回到座位后郝年立马说上了悄悄话。

“什么问题？”

“就是...”话到嘴边，郝年又犹豫了一会。

岳斯阙侧头看他，随后把草稿纸递了过去，“你写上面吧。”

郝年摸了把鼻子，开始动笔。

“你有没有那个..”

那个是哪个？岳斯阙来回打量了这一行字，随后还是不解地看向郝年。

郝年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不敢直视他，“就是...那个！”他急中生智，找出了生物课本，翻到了生殖系统那一章。

岳斯阙这才明白，下一秒皱眉问道：“你问这个个干嘛？”

“没...就是好奇...”郝年有点解释不清，但他就想知道答案，因为后头还有个问题等着。

“我都13岁了。”岳斯阙没正面回答。

郝年点点头，随后状似无意地开口，“那你那晚梦到了谁啊？”

写字的手突然一顿。岳斯阙咽了下口水，头也不抬地随意道：“不知道，就一个女的。”

“呵-”上学期的场景历历在目，郝年忘了这是第几回梦到了。

醒来时班上同学全在午休，偶有些在安静地做题或看杂志。墙上的指针刚好指向一点三十分，还能再休息半个钟。

他重新趴下准备再睡一会，闭眼前又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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