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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罗敬留学的事很快被大家抛到脑后，因为还有更紧张的生活等着他们。最后一次大考即将来临，‍‌‎‎综‎‍合‍‎‍‎‌排名能留在卓越班的同学，下学期就可正式提名保送到德阳中学。

郝年难得拒绝了大洋那边发起的游戏邀请，也没去隔壁家串门，吃完饭就在自个房间摸起了书，万枝枝敲门进来时就看到外甥在台灯下奋笔疾书的模样。

“别熬太晚了，喝完这杯牛奶就睡了吧。”

郝年仍在草稿上做着演算，做题最忌讳思路被打断，所以一时半会他也没回应。

万枝枝把牛奶放到桌上，顺道打量起房间周围，地毯上、沙发上、床头柜上，好些书籍和文具在乱七八糟地放着。

她上前弯腰拾起，再一件件摆放好，在整理到一个本子时，她好奇地“咦”了一声。

“斯阙的笔记本怎么在你这？”目光扫到旁边，她又拿起一沓试卷，仔细翻阅每一张，上面无一列外全写着岳斯阙的名字。

“啊，不是...”郝年终于反应过来，一把蹬开椅子，急急忙忙地走到万枝枝跟前，从她手里抽过本子和试卷，再将它们放进抽屉里，一气呵成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老师说我的字有点潦草，让我跟斯阙好好学学，所以我才复印了一份他的笔记和试卷。”说完自己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是嘛？”万枝枝不疑有他，拿起最近的书籍翻了翻，点头道：“确实有点，你老师的建议也没错，阅卷老师是喜欢工整一些的。”随后将手搭在自家外甥肩上，笑道：“最近挺辛苦的吧。”

“还好。”郝年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拉起小姨的手坐沙发上，“等这次市统考结束，我下学期基本不用去学校了。”

万枝枝仔细打量他全身，从前那个爱哭的小不点已经长成阳光帅气的大小伙了，心里顿时感慨万分，面上也是欣慰道：“年年都长大了。”

郝年颇有些害羞，顿了一会才说道：“但小姨好像不会老，从记忆起你就一直这么好看。”

万枝枝笑得眉眼一弯，上手捏了下他的脸蛋，“嘴巴怎么这么甜。”

想到外甥还要复习功课，她打算还是等统考后再和他好好聊聊，起身道：“我先睡了你早点休息，别熬太晚了。”

“ok”郝年起身将小姨送到门外。

门关上那一刻他立刻设了反锁，而后走到抽屉前将刚才的东西拿了出来，手指放上面细细摩挲。里边每一页写了什么，有多少字，他早已记得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别人再次发现，他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柜门，再从里边拖出一个纸箱，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装了进去，钥匙则放在章鱼哥玩偶的肚子里。

确定没人能打开后，他又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笔继续刚才的演算。

隔壁的岳斯阙同样在做着题，只是心境略有些复杂，笔尖在纸上来回打转，一条成型的公式都没能写出来，一道题也没看进去，一整晚都是这样。

‍‍‌‎大‌‍‎‎力‌‍‍‎‌挥霍几下后他干脆扔下了圆珠笔，一双手掌捂住略显疲惫的面容，闭上眼睛久久沉思。

他父亲那边，找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无非就是让他搬回去居住，顺道把他以后的路规划好。自己的姥爷和姥姥也没有持反对意见，反而觉得自己外孙确实到了该熟悉自己的家业的时候了。

他的想法好像头一次显得这么不重要，没人考虑过他的意见，只说“对你好”就草率替他做了决定。

他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抹不掉的是郝年那天哭着问他的样子。

统考结束那天便是最后期限，届时他将搬离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家，而姥爷、姥姥也会搬进高级疗养院。他只所以一直拖着不说，完全是那张脸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叫他还未开口，便生出了于心有愧的心思。

市统考很快来临，两人依旧在同一个考场，且这次的位置挨着尤其近，分别在第一组的前后桌。等着考官进来间隙，郝年拿笔戳了下前面人的后背。

岳斯阙立马扭过身子，问他：“怎么了？”

“有点紧张。”其实是想找话聊。

岳斯阙没说啥，将桌上的矿泉水递给了他：“喝一小口，可以适当缓解下压力。”

“考试时不会尿急吧？”

“一小口。”岳斯阙强调。

“好吧。”郝年美滋滋地拧开瓶盖，咕噜一小口吞了下去。

还想再聊几句时，监考老师陆续进场了，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下来，他悄悄把瓶子递到前面。岳斯阙接过水毫不犹豫喝了几口，看出来他也有些许的紧张，毕竟关乎到保送的事，说淡定那存粹就是在装逼了。

时至深冬，外边早已飘飘洋的下着大雪，落在树枝上发出“扑簌簌”的声音，与之相呼应的是考场内整齐的“沙沙”的写字声，以及在墙上走着的钟表声。

室内外看起来都一派的安静祥和。

一根树枝不堪重负“啪”地一声被大雪压断，而学校的铃声也恰在此时响起，全部考生停笔，自觉地站了起来。

清点完试卷后监考老师才将门打开，考生们一下蜂拥而出，离门边最近的两人反而慢悠悠地整理东西，彼此都极有默契地让同学先走。

“好冷啊，都不想下去了。”郝年看着窗外的大雪，下意识缩紧了袖口。

岳斯阙替他把帽子戴上，再拍拍他的肩膀，“待会保安就会来锁门了，快点走吧。”

饭堂比以往还要热闹，教室因为做了考场而不能进去，几乎是全校的人都挤在了里边，熙熙攘攘的连个座位都难寻。连平常较少人去的三楼，此刻的大饭桌上也围了好多人，放眼一看，有许多是老师。

“嘿-”两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钱徵正笑意吟吟看着他们，“一起？”他早早就定了这儿的一个小包间，一交卷就赶过来了。

“哇，你厉害。”郝年落座后舒服地靠在椅背，再冲着对面竖起个大拇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岳斯阙一边点菜一边问他。

“昨天下午。”钱徵前段时间入选市集训队，一期结束后便立马回来参加了考试。刚巧三楼的承包商是班上一同学的亲戚，所以托关系提前要了个包间。

“佩服。”岳斯阙也难得跟着夸了一回。

这次的考试依然要考三天，等最后一门结束时天气似乎也暖和不少，起码没像之前那样下着大雪了，走在路上还能见到一抹残阳，照得人暖暖的。

岳斯阙依旧坐上了校门口的轿车，郝年已经习惯一个人回去，挤在人潮攒动的街头，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孤单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才回了家，平时忙得不见人影的姨父也难得出现在了客厅，似乎在和小姨商量着什么事。

“年年回来了？”万枝枝率先发现了他，而后朝他招手

郝年把东西放下，挨着他们坐了下来。

“这次考试难吗？跟以往比起来怎么样？”姨父依旧是温润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笑容好像比以往更盛几分。

郝年低头浅笑，“就那样吧，比模拟卷还要简单一些。”

万枝枝在旁边思忖，觉得现在的时机也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你姨父过完春节就要调到总部工作了，我也会跟着去，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啊？”郝年抬头愕然，一时无法消化这个问题。

“可能去两到三年左右，如果你想留学的话，正好可以随我们一同出国。”

“啊这...”郝年心生怯意，脑海乱成一团浆糊。

万枝枝看出他的犹豫，好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好好想想，留在国内也行，正好你爸妈也没那么忙了，可以好好照顾你。”

“我-”郝年有口难言，此刻又不知说什么才合适，只好沉默点头，带着愧疚的心情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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