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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今天的讲话依旧跟往常一样多,散会时已经离第一节课没多远了,两人匆匆回办公室拿了东西,再紧赶慢赶地回到高一的教学楼。
等电梯时郝年忍不住一口气将咖啡喝完,再将空瓶子扔旁边的垃圾桶里。岳斯阙朝他看了两眼,语气极其冷淡:“游戏非得要通宵玩才有意思吗?”
郝年拿纸巾擦了下嘴,再摁下电梯键,嬉皮笑脸回道:“不是我要玩通宵,而是结束后我才发现自己通宵了。”
游戏的瘾,谁玩谁知道。
岳斯阙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德阳高中一个年级有32个班,文理各15个,艺体各占一个,其中文理又各自分出三个实验班,两人在新学期时选了理科,分班后也同在实验1班。
不同于初中时那种佛系的学习态度,进入高中后两人更积极主动了些。社团活动踊跃参与,辩论赛上出尽风头,学习上更是利用空闲时间把数理化知识预习到高二那关了。
奖金、证书拿了不少,但岳斯阙依旧有些不开心,无他,年级第一的位置始终被人压着,他只能当个千年老二。
“幸好,老徐还没进课室。”郝年呼了一口气。
他是偷偷从课室后门溜进来的,岳斯阙则正大光明地从前门而入,然而两人心里都对数学老师有些打怵。
这个德中建校以来最年轻的特级教师简直太有脾气了,尤其不喜欢学生迟到,晚一秒你都得在门外站着上课,你是年级第一还是倒数第一都不行。
“时间,就是最宝贵的金钱。守时,就是你们最大的诚信。”老徐最常挂在嘴边念叨的就是这句话。
郝年经常突发奇想,要是校长在升旗时把话再多说一点,最好能占用第一节课那种,老徐是会让全班在外边站着上课,还是直接上他老头办公室理论?
岳斯阙敲敲桌面,小声提醒他老徐来了。
郝年当即回神,摆正身姿望着台上,丝毫不敢开小差。
一二节都属数学课,老徐喜欢两节连上,后面再多出十分钟给学生休息。
等终于熬到下课时,郝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撕包装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活像个帕金森患者。手里的三明治已经不再温热,德中没有小房间给学生加热食物,郝年将就着就这么吃,一点渣也没剩。
岳斯阙从下课后就一直埋头做着演算,他不敢打扰人家,扭头跟后桌聊起天来。
说来也是缘分,后桌的其中一个女生是初中同班三年的学习委员兼前桌-玉笙寒,分班后的第一天回去他就和跟罗敬炫耀了一番。
结果丫很傲娇地告诉他,人已经在大洋彼岸找了个洋妞当女朋友。玉笙寒是谁?他早忘了。
要不是隔着屏幕,郝年简直想冲进去锤他,渣男!走的时候还一脸涕泪地拉着他的手嘱托他:一定要守护他家寒寒!千万别让他家寒寒被其他大猪蹄子给骗了!等他学成归来报效祖国时一定亲口献上告白。
现在想想,最大的大猪蹄子就是罗敬本人罢了。
三个人说笑的声音有点大,身旁的岳斯阙听得尤为刺耳。郝年这张嘴从吃饱后就一直叭叭个不停,惹得后边两女生频频笑开花,偶尔一些路过的同学也停下来主动参与这场唠嗑。
-“咳咳~”
他清了下嗓子,想开口却发现人家聊得正嗨,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干脆放下笔,再使一把劲-
“嘶哈~”郝年捂住脑门不停哈气,回过头时已经两眼泪汪汪。--“怎么了~”
岳斯阙顿时又说不出话了,悄悄握拳,心底反思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几秒后才找回情绪,淡定开口道:“《奥数1000题》带了吗?”
“带了,等等。”郝年俯身往抽屉里找书,几秒后将东西交给他。
岳斯阙拿着书停顿半响,心里难得地小小愧疚一下。
玉笙寒跟同桌吐槽,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传到两人耳朵里。--“也就只有我们的小暖炉才能热得动冰山大佬了。”
“校草一直这么高冷吗?”同桌好奇。
“对我们,确实是一直。”玉笙寒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前排陷入谜之沉寂,岳斯阙埋头专心看书,实际是他也不知这时说什么好。郝年则在心里祈祷美女们说悄悄话声音能不能小点,这就差个“小蜜蜂”了好吗。
放学后两人留在班里做着奥数的训练,班上还有若干名被留下来的,全经过老徐的选拔,专攻数学竞赛那种。
岳斯阙计划高三时申请国外名校,因此竞赛成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郝年想法比较简单,岳斯阙做什么,去哪里,只要他能做得到,就一定会跟着做。
出校门时已经六点多,天色还是亮堂堂的。郝年跟岳斯阙潇洒地摆手,笑得一脸灿烂:“明天见。”然后大步朝着左边的公交站台走了。
岳斯阙骑着自行车往右边的道路驶去,两人上了高中后就是各走一边,再也没有机会一起上下学。
路上风景依旧,岳斯阙全程无心欣赏,只闷头踩单车。事实上自从后座少了一个人后,他甚少会在半途停下来,除非是给人买早餐。
郝年把脑袋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
今天他大哥生日,爸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说要去外边吃一顿。但他大哥拒绝了,说原本四个人聚一起吃饭的机会就不多,还不如就在家里吃。于是聚餐地点又改到了家里饭厅。
自上回和父母闹矛盾之后,他爸妈也不再贸然把学生往家里带。郝年心里失望极了,他只是想要爸妈多一点重视,再多一点关注而已。就算不带人回家,二老的重点还是放在工作和学生上面,这跟之前有差吗?
不过他也不敢再开口,恐怕伤了这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
进门时屋内鸦雀无声,整栋房子静得掉根针也能听见,仿佛没人在家一样,但郝年分明在玄关处看到了家里三人的鞋子。
正走到楼梯口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实物间的巨大碰撞,郝年觉得有点耳熟,迅速抬脚往上蹬步。
“你敢走出这个家门,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自己跟外头的野男人过一辈子去吧!”郝重山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正站书房门口指着鼻子骂人,额头暴涨的青筋显示他如今火气大盛。
郝景只是拿袖子堪堪擦了下额头上的鲜血,背后还有一大团氲出来的湿痕,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郝年一上来就见到这幅紧张对峙的局面,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各种脱口而出的话挤在喉咙,连舌头也开始打结。——“怎、怎么了这是?爸,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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