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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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娛自樂向，如果楢紗吉掉進黑暗本丸

破門而入，迎面對上的是坐在破舊回廊上的少女。

“審神者？”加州清光橫握刀的手微微顫抖，“來通緝我們嗎……”

“人頭落地去死吧！”

大和守安定從他身後衝出，揮刃的瞬間他看見少女灰色的雙眼倒映自己可怕猙獰的暗墮模樣。

啊啊，自己原來已經變成這樣子的不堪——

刀鋒停住在頸邊無法再深入，大和守安定煩躁不安的心中不知為何還有一絲慶幸，下一秒他被狠狠揮退，直接撞到加州清光身上。

起手結陣的少女緩緩站起身來，寬大的外套無風卻揚起，她踩著木屐晃悠了一下身子。

“怎麼了？”在後頭中傷的堀川國廣扶著重傷的和泉守兼定，視線被遮擋，他有點分不清楚情況。

“破——”交錯的光線結成巨大的陣法，凝聚成殺傷力十足的箭矢，在少女的一聲令下，如雨投落。

大和守安定看著飛來的箭矢，不由唾棄自己剛剛心中角落裡的一點點羞愧。

“撤退！”加州清光一遍抵擋著弓箭，一遍大喊道，看見大和守安定還陷在其中已經重傷了，趕緊過去拖走他。

“呼呼呼——”

差點被刺成刺猬了，加州清光脫力地靠著墻壁，看著暈過去血染了半個身子的大和守安定，對這傢伙的不安定頭疼不已。

“歡迎光臨～”頭上突兀地響起一把帶著笑意的男人聲音，他句末的語調甚至還愉快地上升。

加州清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抬頭看著蹲在墻頭上穿著白衣的鶴丸國永，手握緊了刀。

“哦哦，好可怕喲，放輕鬆，鶴可不是敵人哦！”

鶴丸國永彈跳躍下，張開的白衣如同白鴿的翅膀，可惜身後縷縷攜著的瘴氣破壞了本應聖潔優雅的假象。

“哈哈，驚喜是必須的嘛！”鶴丸國永看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搭上了刀柄並且出了半個鞘。

面對著對面立即進入警備的真選組，鶴丸國永打著哈哈把刀推回去。

雖然殺了也沒什麼，不過他可不想又躺下來再被少女拔除暗墮。

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入住了……

大和守安定醒來時對此狀況都有些驚呆了，暗墮與重傷都好了不說，還被允許留下來休息……難不成加州清光那個笨蛋答應了對方什麼苛刻的要求了嗎？

紙門嘎吱地被推開，加州清光慢吞吞走了進來。

“你醒啦。”加州清光神情疲憊地坐在大和守安定身邊，“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在隔壁房間。”

“我們怎麼進來了？”大和守安定問道，他的記憶中斷在滿天飛矢下的戰鬥之時，他可不信有哪個審神者那麼蠢會收留他們這班弒主的暗墮刀劍付喪神，就算審神者答應了，也不見得對方的刀劍付喪神答應。

“鶴丸國永帶我們進來的。”加州清光頓了頓，看著大和守安定慢慢地說道。

“這座本丸是已經被遺棄好久的了，現在在這裡的審神者也是借住的。”

“借住的審神者？”大和守安定不明所以，比起量產的刀劍付喪神，審神者可是時政比較重視的寶貴資源，怎麼可能會隨便讓審神者一個人。

“別管這個啦，安定你覺得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加州清光詢問，雖然親眼看著審神者為大和守安定一下子拔除了暗墮，但他還是擔心會在其中被做手腳。

“我？我現在感覺還可以啊。”大和守安定感受到自己自從弒主以來狂躁的內心平復下來了，可一想到當初加州清光這個笨蛋做的事就不可避免……

“啪”地一聲，加州清光重重一巴掌拍到大和守安定的肩上，不滿地抱怨道：“你這傢伙別再給我亂添麻煩了！”

“笨蛋清光才是！”大和守安定拍掉他搭上來的手。

不要再讓他擔心了。

＊

楢紗吉看著面前的這名少年脇差忙前忙後，不僅要照顧著和泉守兼定還要照顧著她的衣服。

“國廣——”傷好了就開始咋呼的和泉守兼定盤腿抱胸拖長了聲音叫喚。

“是，兼先生，我在。”將最後的一針縫上，堀川國廣從衣物堆裡抬頭衝和泉守兼定露出一個笑容。

笑得那麼開心幹嘛……和泉守兼定鬱悶地看著自己的搭檔拿著那條新作的衣裙往審神者身上量度。

“審神者小姐似乎不是本國人。”堀川國廣幫忙係好绦帶打上蝴蝶結。

楢紗吉沒有回答他問題，她只看著遮到一半大腿的裙子吩咐道：“再加兩吋。”

“你這傢伙別無視別人的提問！”和泉守兼定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冒火。

每個人類都是這幅嘴臉，惡心！

“抱歉，兼先生有些吵鬧。”堀川國廣拉出一塊拆下來的布條，半跪下來將它拼接上，“手藝粗糙，請審神者小姐不要介意。”

“你很好。”過了一會兒，楢紗吉評價道。

堀川國廣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和泉守兼定卻是快要憋出內傷了。

搞什麼鬼？為什麼要和這個審神者玩起過家家遊戲，國廣他是忘了他們是怎麼逃出來了的嗎！

是夜，天邊傳來沉悶的雷鳴，緋色的夜幕很快降起大雨。

幾隻鳥雀落在楢紗吉身旁不遠處的走廊上，展翅抖落身上的水珠。

一道人影徐徐走來，他離楢紗吉約摸三尺之處正坐俯首跪下。

“審神者殿下，請為我刀解。”

來者一頭月白色的長髮，藍色的袈裟將他清瘦的身材包裹。

是江雪左文字。

在楢紗吉的本丸中，這位佛刀因為她和小夜左文字交好的原因也會偶爾關注著她的動靜，與會多管閒事的數珠丸恆次不同，江雪左文字是三不管主張。

楢紗吉看著俯首帖耳的江雪左文字，只覺得這般低聲下氣的他有些怪異，而且她想要是答應了江雪左文字這樣的請求，估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局面會掀起波瀾吧。

百害而無一益，好麻煩。

楢紗吉收回了逗留在江雪左文字身上的視線。

良久不見審神者的答復，江雪左文字起身，他那頭長長的髮絲掩住了臉上的表情，他喃喃自語道：

“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

“我已不願再為此祈禱。”

刀刃一寸寸緩慢地拔出刀鞘，雪亮的刀面映著他悲傷的面容，額間長角突生異起。

“和睦，此道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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