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迷茫和新开始
-----正文-----
三
成了喜欢的人的老板这件事还是很操蛋。田鸿杰在北京没有家人,只好打电话给远在海外的表哥,问他包养关系需要做些什么,表哥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大,第二天就从遥远的热带海岛乘坐私人飞机回了国,连避难都顾不上避了。
“你倒是跟我说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包养你。”表哥压着嗓子点着田小熊的鼻子教育他。表哥倒着的公鸭嗓子平添几份威严,都是北京与海岛相比突然干燥的空气惹得祸。
“不是不是,你说反了。”田小熊疯狂摆手,在表哥狐疑的目光下他只好将主卧门推开了小小的缝,给表哥瞟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鼓手老胡。
“是我包养他。”小熊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屋里的人。
表哥盯着墨绿色被衾间的两条毛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经历了较为漫长的心理重建后表哥开始给田鸿杰布道:
“首先包养你得有自己的钱。你说他是个鼓手是吧,客厅里那是他的鼓?我看着东拼西凑不上档次。你先给他买套鼓吧。”
“我知道这个零花钱就够。只有鼓就够吗?他不得有舞台吗?都是得拿钱砸的!你看看现在当红的明星,谁不是好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砸出来的。你零花钱够吗?”
“哥是可以借给你钱,利息都不用你给。但是本金你准备靠你爸给的零花钱还?”
胡宇桐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搬进田鸿杰的别墅的,他的状态很像摘下眼镜的高度近视,不仅看不到,五感都随之下降。
胡宇桐短暂的二十七年人生走过太多弯路,目前不是很想振作。
颓废的时候,似乎有严肃的女经理把他从乱糟糟的床上薅起来翻完了三十多页密密麻麻的合同,似乎有和蔼可亲的裁缝把他从马桶上揪起来量了四五遍尺寸,似乎有面若冰霜的医生给他血检尿检甚至跟看牲口一样把牙都照了个遍。
起床撒尿的胡宇桐听见田鸿杰躲在阳台上讲电话。
“赵叔叔,你都检查完了怎么还说这种话啊。他真的没有坏毛病,不吸,不赌,不嫖!我认识他很久了,他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他动了动几乎锈住的脑子,反应过来似乎三五天都没见过田鸿杰了,他退回洗手间破天荒地洗了脸刮了胡子。毕竟被包养就得有被包养的样子。
田鸿杰在消失的几天中飞回广东办了休学和接管股份的手续,眼圈都熬黑了。
他没有听从表哥意见强迫胡宇桐跟他去南方,宁愿回家说服父亲让集团的触角往北境延伸。抱着私心的他硬着头皮跟父亲和叔叔提出资金和股份要求,爷爷听说了这件事愣是让他在书房里跪了仨小时醒醒脑。
三个小时后,秘书拿来了股权转让书,田小熊拿着父亲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和母亲全部的股份眼泪汪汪地对着爸妈磕了三个头,压根没注意他爸严肃面孔下几乎压不住的笑意。
直到看见妈妈在朋友圈里晒庄园野餐和地下酒窖跳舞的照片,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是啥叛逆少年,而是误打误撞遂了父母的意,过早地承担起家族的重担。
赶着早班机回北京见喜欢的人,又得被家庭医生质问私生活。生活不易,小熊叹气。
趴在阳台边缘的颓丧背影被墨绿色拢住,田鸿杰像株见了太阳的向日葵,嗖地扭向胡宇桐。脑袋重重地垂下来磕在胡宇桐的肩头,淡淡的烟草味和须后水的清爽充斥他的鼻腔,没系好扣子的真丝睡衣不一会就被拱来拱去的脑袋蹭得露了半个肩膀。
胡宇桐被蹭得气血上涌,小孩发间有股奶油香气,不知道路过哪个糕饼店气味赖在他头上不肯走。脸颊贴在他裸露的肩膀上,软乎乎的。胡宇桐刚照面儿就知道他瘦了很多,像是为证明自己的感知不算过分失灵,他蹲低了点,右手揽住腰,左手穿过膝窝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记得意识朦胧间田鸿杰似乎爬上过他的床,但胡宇桐无法分辨那些混沌是真实还是梦境。挑眉盯着熊宝宝趴在自己腰间熟门熟路地解扒在墨绿色真丝布料上的贝壳扣,他只好遵从本能认命地吻上滑溜溜的两瓣唇。
两唇相接的柔软触感终于帮胡宇桐搭上了脑袋里短路的电线,想起对男大学生干得操蛋事让他老脸一红。床头还没解开的丝质领带,滚落在床脚见了底的润滑,都是胡宇桐不做人的证据。
田鸿杰比他脸还红,大腿被硬邦邦地顶着还要遭受乱摸乱亲,都是缺氧的潮红。胡宇桐侵略性的亲吻几乎篡夺他所有的空气,被吻到两眼发直才给他口换气的空档。田鸿杰根本无法招架,几乎被扒光才回过神捂住自己的小屁股:“哥哥,我晚上要出门,很重要的事。”
胡宇桐沉着脸帮田鸿杰抽紧了领带:“熊总,您晚上早点回来。”
小熊苦着一张小脸用舌尖顶了顶发酸的口腔:“知道了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