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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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如果说将人生设为棋盘,每个遇到的人都在这盘棋上有他的去处。名为胡宇桐的棋子硌得他掌心发痛,不知道该将他落在棋盘的哪个位置,纠结来纠结去,连横平竖直的格子也在心里纠缠成结。
驯服胡宇桐比想象得难,不仅要出钱,还得吃些苦头。
田鸿杰觉得为母则刚这四个字大概是千年来的最大谎言。明明他都已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像只羔羊大张着双腿准备好任人宰割,麻药的针几乎刺穿他的皮肤,可旁的诊室一声嚎哭,便吓得他马不停蹄地从手术台上翻滚下来。
“医生,我不想做了。”
接着是无休止的思念,为了留出流产手术的恢复期,他把胡宇桐的行程排得堪比空中飞人,不给他任何机会落脚北京。胡宇桐单方面断了和他的联系,也算是自食其果。
白天他是温文尔雅的总裁,威风八面地处理工作。夜里他是被荷尔蒙支配的小狗,将不同型号的玩具塞进穴里吞吐。可惜缺乏交流的快感总是比想象中短暂,一旦落回空虚的现实,胡宇桐就开始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
他盯着镜子里日益消瘦的人,肋骨嶙峋像畸形的怪物,只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这个属于深夜的疯子,也是他。
胡宇桐在电话里的质问绷断了他最后一根弦,手机把医院的白墙砸出坑,落在水泥地上四分五裂。他拔了手背上的针,软管里因着真空回流的血液滴在地上,溅出小片刺目的红。
平时凶巴巴的北京小护士一进门就被他挥坐在床沿,眼看着他冲出门也没拦住:“诶,你针还没打完去哪啊!”
医院的走廊喧闹嘈杂,行色匆忙的人从他周围略过,产科四处奔跑的有男人也有上了年纪的妇女,孕妇或孕夫多坐在原地看着家人奔忙,只有他孤身一人不知何去何从。
走了没两步,突如其来的心悸使他狼狈地摸到墙边,扶着墙蹲下缓神。
小护士在这时候追上来,把落在病房的大衣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难得的温柔:“别动气,对宝宝不好。我们乖乖回去把针打完,相信我,血糖上来你就舒服多了。”
田鸿杰眼眶发酸,小声叫了句:“姐姐,帮帮我。”
护士姐姐便搀着他站起来,扶他躺回病床上,“你给我个家人或者朋友的电话,让他来接你。”眼里满是同情,大概是把他当成可怜的单身妈妈,斟酌字句怕伤害他。
他捏着碎成蛛网的手机屏幕不置可否。在医院工作,大概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护士没接着问,给他掖掖被子,出了门。
北京的冬天真冷,田鸿杰在路上走得缓慢,任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发梢,他伸开手掌凝视着片片晶莹争先恐后地消融在空气里。他想,这场初雪来的不恰巧,没法喝杯啤酒。
而胡宇桐带着未消的寒气拥抱他的时候,意识朦胧间闪过个迷信而幼稚的念头:
“原来初雪真的会帮助爱人相遇。”
胡宇桐走了近一月,久到家里属于他的痕迹和气味都变得浅淡。田鸿杰陷落在熟悉的拥抱里有些失神。直到胡宇桐的凉手贴着侧腰往下滑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得衣服乱飞,下摆堆叠在明显隆起的小山丘上。他此时疲惫又虚弱,捏紧的手指徒劳抗拒着胡宇桐揭开谜底。
“咕咚”从来都是静悄悄的小家伙像是对睡眠被打扰表示不满,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扑在他的后颈的呼吸有些微的停滞。田鸿杰的委屈如浪潮翻涌而来,带着点对肚子里不矜持的小东西的埋怨。怀孕这么久,他被连续不断的生理反应折磨,一直像在孤军奋战,完全没有孕育生命的满足和成就感。凭什么胡宇桐刚回来就能轻易地得到小家伙的回应。
水龙头不像是被扭开,更像是被干净利落地一脚踢断。田鸿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踢带踹地让胡宇桐滚出去,去争取独立,当然还有去他妈的平等。他想明白了,无处落子便干脆掀了棋盘,再也不用考虑这颗不灵光棋子的去处。
凌乱的吻落在他的额间,颊边,像精卫填海,带着温度的吻就是落下的砂砾和石块,逐渐堵上暴走的泪腺。也像乌鸦衔石取水,情欲从杯沿满溢。
田鸿杰闭着眼睛深呼吸,唇边的轻吻变成带着困意的小声安抚,他突然发力的把原本侧卧着的胡宇桐摁平在枕头上。
“怎么了宝宝?” 被摁住的人把眼睛睁得圆溜溜,写满了困惑不解。
“强奸。”田鸿杰嗓子带着情绪发泄完的喑哑。
不久前还在浴室地板上可怜兮兮攀不上山顶的小狗,带着满腔怒气咬开拉链,笨拙而执拗地把裤子往下扒拉。胡宇桐哭笑不得地推他的脑袋:“别闹,你刚刚还哼唧不舒服呢。”
热气贲张的物什从裤裆里弹跳出来拍在他侧脸,田鸿杰得意地抚触前端换些粗重的喘息:“你看你明明也想要。”他跪趴在腿间,腰向下塌软,浑圆的屁股翘得像发情的母猫。伸着灵巧小舌碾着伞沿左右滚上半圈。胡宇桐语气变得严肃,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说了别闹。”
人嘛,偶尔坏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小猫这样想着,不甘示弱地直起上半身,撩起毛绒睡衣的一角咬在嘴里,浅色睡衣下浑圆的小肚子露在胡宇桐眼前,手伸到背后,可怜巴巴地用下垂眼望着胡宇桐。
“啵——”,隐秘的开关被开启。他从屁股后面拔出来夜晚聊以自慰的金属物件,扔在胡宇桐枕边,小东西早被爱液润的莹亮,顶头还带着截打湿成绺的绒毛。小猫跪着蹭到胡宇桐胯间,让柱身贴着自己滑腻的软肉一寸寸擦过会阴,停在股缝间磨蹭。也许是晃得幅度大了些,阴茎滑出股缝啪在屁股上惹出腰肢震颤,他只好用手扶着塞回去蹭。溢出唇畔的呻吟也带上些泣音。
“哥哥…哥哥…”
“帮帮…我…唔…想要…”
胡宇桐被他磋磨得要发疯,艳红的性器吐着汁液在他眼前上下弹动,大概是荷尔蒙的催化,自己顶着得好去处比离开北京之前松软粘腻得多。小猫清减许多的腰肢终于被温柔的承托,得到被填满的充实。下一秒,哭着闹着要硬上弓的霸王果断地卸了腰腿的力软成一滩,由着人操弄,任凶器在身体里左图右撞地鞭笞着敏感内腔。
果然比玩具温暖得多,也汹涌得多,田鸿杰这么想着,把屁股里的东西咬得更紧。很快,哭声断断续续地哽在喉咙深处,肌肉变得紧绷蜷缩。
胡宇桐知道这场较量快到终点,碾着敏感点快速顶弄着撞了线,没来得及脱下的黑色衬衣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白浊。他伸手揩掉下巴上黏糊糊的液体,,带着点无可奈何,将蜷在他腹间的小朋友展开搂进怀里。
“满意了?”他咬着田鸿杰的耳廓,牙齿与软骨碰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有没有不舒服。”田鸿杰被高潮后的困倦打败,所有的声音都在脑海里黏糊成一团,搂着胡宇桐精壮的手臂自言自语:“一脉相承的不矜持。”换来胡宇桐的几声嗤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不矜持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随着胡宇桐回家,折磨田鸿杰快俩月的厌食和呕吐奇迹般地消失。给自己休整身体的短假显得毫无用处,还让胡宇桐白白把自己喂胖两斤。
一大清早,田鸿杰就摊在沙发里琢磨着如何将自己受的罪从胡宇桐身上找回来。正好经纪人打电话找田鸿杰要人,财务发微信找田鸿杰要钱。小坏蛋挂了电话,趾高气扬的拿过手机,登录转账一气呵成。
“给你留了点生活费。”田鸿杰拿出老板的派头跟胡宇桐说话,不过瘦了一圈的腮帮子早被笑意顶得圆鼓鼓的。胡宇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短信声早就在他手边叮叮作响。不过他看得专注,不以为意。听到田鸿杰这么说他才瞟了眼手机,看着留着的八百块余额笑得前仰后合:“不错,挺大方。”
“你什么问题?”田鸿杰指指自己被扎得稀巴烂的手背,又准备声情并茂地述说一遍经受的委屈,胡宇桐连忙扔下书爬到沙发另一端亲亲他的手指:“没问题。”
“给老婆孩子花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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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跳车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