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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今天出门的时候书生还没醒

他睡在东厢的炕上，侧躺着缩着身体，一只手蜷在胸前。

江湖人站在窗边，探着身体进去用手指给他擦了擦汗。

书生的呓语因为温热的手指停了下来。

江湖人捻了捻指尖的汗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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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书生这夜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江湖人出门。

月光照旧透过窗户，落入室内，撒下一室清辉。

书生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一语不发。

等江湖人踩着房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人搭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犹豫着把手里的东西从窗户递进去，是一束新鲜的安神草，根部还带着一点潮湿的泥土。

书生抬起头看向香味的来源。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红肿着的眼角下是蜿蜒的泪水，略干的嘴唇微张。

一副可爱的吃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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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扭过头来看到窗外的四分之一个江湖人。

不是恐怖故事，是江湖人太高太壮了。

江湖人为了不挡住月光，只占了窗户一半的位置，他站着有太高了，只能微微蹲下身才能看到书生，因此他的下半身和左半身都被墙挡得严严实实的。

书生突然一惊，不知道江湖人有没有在夜里看到自己的糗态，急忙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过那束安神草。

“不用谢。”

江湖人在对方道谢之前先开口说了话。

“晚安。”

他闷声说完就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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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感觉自己好心办了错事。

这是他最近几天才发现的。

虽然他近期有带一些书本回来，但他发现书生往往翻了几下就合上了那有点劣质的小册子。

是不喜欢这些书吗。

江湖人犹豫着，提前准备好了吃食，又出了一次门。

这次他走得远了些，甩着轻功在林里飞，很快便去到附近的雁城里。

前些日子，他无意间看到‌‍海‌‍‎棠‎‍‎‌‌书院的先生满面春光地自雁城的一家书苑出来，怀里抱着山一样的书，哼着曲子上了自家的毛驴。

江湖人虽然识字，但不代表他喜欢学习，也不代表他喜欢看书。

但是教书先生都喜欢来的书苑，总好过路边小贩眉来眼去地吆喝的话本野史要好。

不然教书先生为什么不去买那些话本。

江湖人觉得自己终于来对了地方，理了理袖子，尽量不那么凶神恶煞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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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雁城的书苑共有三个小楼，主楼的书柜几乎能从地上顶到房顶。楼内处处都能看到一些读书人或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地选书。

江湖人简单地转了两圈，把看到的几个读书人讨论过的书都各拿了一本，也凑了简单一怀。

书不便宜，但没关系。

因为江湖人其实很有钱。

书苑的门口还开了两家卖纸墨笔砚的门店。

江湖人不知怎么想到那只笔杆都断了一截的劣质竹笔，又抱着书进去了。

上好的纸墨笔砚也挺贵的，也可能是因为门店开在书苑旁边。

但是真的没有关系。

因为江湖人真的很有钱。

但他自己不花。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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