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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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主人正抱着一只大猫在梳理它的皮毛。

你很难见到源赖光这样的人沉迷于宠物的时候，对他来说，世界上也应当没有比权力更可爱的东西了——他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就获得那些操纵他人命运的东西，而权力也似乎总是会为那双骨相优雅的手所吸引。即使他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它们也会自然而然地聚拢到他周围。

但这只猫是不同的。鬼切想。没有任何一名向导能对自己哨兵正呜咽着的量子兽无动于衷。即使他们的结合完全是个建立在谎言上的恶劣玩笑。即使那只量子兽向源赖光自行讨要抚慰的行为于他而言堪称是自我的背叛……

他也不得不继续待在这里，看着。

他会在这里的原因，和源赖光战败被俘却未被处决的原因都是同一个。

在过去，鬼切是源赖光这位帝国之手所拥有的最锋利且如使指臂的刀。而现在，源赖光是确保鬼切这个联盟大将不会因为感官神游症而锈蚀折断的刀鞘。

这一切都是因为“能力”。

无论拥有“能力”的人如何，“能力”本身毕竟是无罪的。

而比起源赖光通过精神结合屏蔽他的共情力，并单方面地灌输战争理念从而使他成为最纯粹的战争武器的行为。玉藻前的做法也许还更要具创意——杏仁核，这个位于大脑中央的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可爱的器官。只需要对它做一个小小的穿刺手术。就能选择性地永久破坏一个向导的心灵屏障。

而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满意，源赖光——即使还未拥有鬼切时，也已经凭借S级的心灵能力杀人如麻——在单方面地失去了对他人的负面情绪的屏蔽能力，并被毫无防护地扔进死刑犯监狱里待了一年之后。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上的暴力行为能力。

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或者单纯地聆听受创者的心音，对于他这样天生的屠夫来说当然无足挂齿，甚至平添笑料。但如果他人的回忆即是“你”的，他人的迷失悲伤恐惧绝望即是“你”的，他人心中回响的诅咒忏悔自厌软弱即是“你”的，他人面临死亡的无力不甘挣扎也是你的。日复一日……

生命渴望安全和平静的本能自然会驱使他去抚平“自己”的痛苦。

而作为一位强度和控制力均是S级的向导，源赖光正好拥有着这样“自保”的能力。

“他不可能再伤害到任何人了。”那天在他桌上拍下那张已经盖了许可章的空白申请单时。安倍晴明的叹息与其说欣慰，不如说是迷惑和厌倦的。

而鬼切在进入隔离室，对上源赖光的双眼后，明白了那是为什么。

这也只是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事。

在得知对方仍然未死时，鬼切是抱着怒火，憎恨和微不可查的恐惧而来。但在看清源赖光的眼睛后，它们瞬间消失了。他甚至分不清那是因为他自己心底仍然残留的可耻的眷恋和保护欲，还是因为源赖光不容拒绝的镇静能力。

而那个人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低垂着头坐在布质的扶手椅上，动作迟缓地顺着灰白相间的猞猁的后背和下巴。长至大腿的银色头发几乎和量子兽的皮毛融为一体。如同某种被赋予了人工的温度的无机质材料。

而鬼切没有在自己脑中听到任何声音。

没有可以将他从噩梦中惊醒的低沉笑声，也没有曾经令他万死不悔的劝诱的低语。他在进来前设想过数十种可能性——也许源赖光会尝试将他激怒，或者将他蛊惑，也或者只是简单的讽刺打开话题，以此为下一次的交谈铺垫理由。

……然而什么都没有。

那个无数次在他噩梦中出现，道出种种动摇心智的低语，仿佛他们之间的结合从未断裂的男人。似乎是彻彻底底地在他之前睡着了。只剩余一点下意识地让身旁“安静”下来的本能。

在签署治疗确认单并走出心灵健康管理办公室时，鬼切终于听到某处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下一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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