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爱

-----正文-----

白宇终于在厚厚的雪地里踩出一条路，敲响了朱一龙家的院门。

龙妈一看是白宇就眉开眼笑，拍拍他头上肩上落的雪，招呼人往屋里走，“哎，小白来啦！你先去屋里找龙龙吧，饺子刚下锅，再过会儿就开饭了！”

“叔婶儿过年好！真不好意思啊，年年来蹭饭！”白宇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的一脸灿烂。

“说的跟你平常吃的少似的，快进来！”朱一龙从门帘后凑出头来，把白宇叫了进去。

灶上的蒸汽看起来安逸又温暖，把灶边的朱一龙熏得白白软软的，白宇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他，雪化过的头发挂着些水滴，直往朱一龙怀里蹭。“好哥哥，我耳朵都冻掉了，快让我暖和暖和！”

“你别动手动脚的！”朱一龙这么说着，还是伸手帮白宇捂起了耳朵，“哎！什么东西扎我……”

白宇献宝一样把怀里的纸袋子拿出来，“啊差点忘了，我刚从高奶奶那讨来的糖葫芦，你不是天天跟我念叨来着？”

“哇！小白你真好！”朱一龙的大眼睛正在闪闪发光。

白宇偷瞄了一眼厚重的门帘，冲朱一龙挑了个眉，指了指自己冻得红彤彤的脸蛋。

朱一龙会意，从炕上爬起来，用两只手捧住了白宇的脸，“改天让我妈再给你织条围巾，我们这比你家那冷不少呢，还是要多护着点的。”

白宇把朱一龙的两只手从脸上拉下来，“哎哎！不是围巾的事啦！哥哥！老规矩！啵儿一个！”

朱一龙瞪他，“你干什么！这在我家呢！”

“叔婶儿忙呢！快点！马上吃饭啦！”白宇拉起朱一龙的手摇了摇，期待地看着他。

朱一龙向来抵挡不住白宇撒娇，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又像要触电一样，贴了一下就立刻退了回来。

“嘿嘿，糖葫芦吃完饭再吃哦！”白宇把糖葫芦在窗台放好，露出招牌笑容。

“白宇！你……”

朱一龙正要从炕上跳下来，去抢糖葫芦，龙妈就推开门帘进屋来了，“闹什么呢！吃饭去了！哎，龙龙，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炉里火烧太旺了，下次叫我爹再少放点碳……”朱一龙用手背冰了冰红彤彤的脸蛋。

“是呀婶儿，”白宇跟着打马虎眼，“我这刚一进屋就热透了哈哈……”

小年夜的菜很丰盛，龙爸又开了一坛好酒，说是庆祝和龙妈结婚二十周年。

白宇嘴抹了蜜似的说了很多诸如“叔婶儿感情让人羡慕”“龙哥真幸福”之类的好话，把龙爸哄得多喝了好多杯，龙妈看龙爸喝的晕头转向，要扶龙爸回屋休息去。

龙爸刚站起来走两步，就回头指着白宇，口齿不清地喊：“白宇！你小子给我……”然后又指了指他家宝贝儿子，稀里糊涂不知道说了什么。

“哎呀行啦行啦，你别耍酒疯了！”龙爸还没说完，就被龙妈拉着回屋去了。

“就你会说话。”朱一龙不知道龙爸要说什么，但也没在意，笑着又往白宇碗里夹了两个饺子，“听说年后有一波返城名额，你要不去争取一下？”

“那哪能啊，我龙哥今年说不定就能被推上大学，我得陪我龙哥迈过人生最重要的一步呀！”白宇蘸了蘸蒜泥，两口塞了进去，又给朱一龙夹了一大片酸菜炖的五花肉，“多补点营养，最近学习挺累吧！今年风头不太对，也不知道什么个形势……”

朱一龙扒拉着碗，就着沾了酸菜汤的米饭乖乖吃掉白宇夹过来的肉，小声嘟囔：“你明明比我还瘦，该补充营养的是你吧……”

吃完饭，两人收拾了碗筷，白宇理所当然地在这留宿。两人各怀心事，朱一龙连糖葫芦都忘了吃，就睡着了。借着月光，白宇神色温柔地看着朱一龙的侧脸，和他长睫毛投下的阴影。

“我不会走的，只要你还在这一天。”

日子过得飞快，东北没有春天，转眼大家已经换上夏装。

这天龙爸龙妈去镇上的集市采买，白宇偷偷溜进了朱一龙的房间。

“龙哥，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好玩的。”白宇说着掏出一把玩具手枪，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玩，这次为了讨好他龙哥真是下血本了。

朱一龙虽然从小过得不错，但环境就是这样，玩具手枪在这里真算是稀罕物了，当即眼睛放光，可又硬生生忍住了，再一抬眼又是一副一丝不苟的严肃样子。

“你别想着用这东西收买我，我问你，名额都给你了，为什么不回家。”

白宇看着这个正经的小大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撇撇嘴，“我说过了，我要陪你走完……”

“但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多久，留在这里没出路的。”朱一龙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话中带了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我努力读书还不是为了能离开这儿。”

白宇挠挠头，他是想多陪他龙哥，但看到人为他担忧也是心里不大舒服。“哎呀好啦龙哥，我家里来信说，今年很多城市已经没有再宣传上山下乡了，说不定苦日子快过去了呢。而且队长说，年末还有一波返城名额，我到时候再争取一下！”

“我当然知道年末有名额，但那是最后一批！肯定比这一批难得多，万一你没……”朱一龙急得站了起来。

“不会的龙哥。”白宇看朱一龙终于绷不住，语气都开始变委屈，连忙双手抱住他的肩，认真地望着他，“我答应你，你在哪，我在哪，不会有意外的。”

“不，白宇，你没明白这次的重要性，”朱一龙难得的话多，“回不去的话青春就会葬送在这个小山村，你绝不可……”

剩下的话都被人堵在唇边。白宇当然明白这些，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陪在这人身边的一小段时光，多一点点都是额外的馈赠，多一点点都值得珍藏。朱一龙的语重情深让他心里发慌，张张合合的粉红嘴唇更是让他心下躁动。他已经决定的事，已经不可能再反悔。

朱一龙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呆了，回神后立刻抓着白宇的胳膊想把人推开。可不知道白宇看着瘦瘦弱弱的哪来的力气，竟是死死地拉住他，许是嫌他动作大，干脆拦腰把人放倒在桌上，用上半身压下来，彻底封锁他的退路。

说完全推不开也不大可能，白宇那么瘦，能有多重。朱一龙却是舍不得真的用力伤到他，索性放弃挣扎，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躺在桌上不动了。

两情相悦已久，但真的撞破这一层窗户纸还是头一次。男孩们的热情在夏日的屋檐下发酵，白宇毫无章法的亲吻也瞬间燃起不容小觑的热度。呼吸越来越急促，微凉的汗水打湿了朱一龙耳后的发梢，滑进纯白的棉质衣领里，晕开一小片暧昧的痕迹。

房间变成了蒸笼，白宇压在朱一龙身上不断呼着热气，两人小腹相贴的地方火烧一般的燥热难耐，薄薄的布料起不到任何阻隔效果，反而摩擦着他们年轻又疯狂的欲望。

白宇几乎是本能地掀开朱一龙腰侧的衣摆，把手伸进去揉捏着那人黏腻潮湿的细腰。他身上的皮肤那么嫩，刚掐了几下就开始泛红。朱一龙被白宇的攻势吓到了，平时惯会撒娇的弟弟突然变成一只北方的狼，露出了捕猎时才会有的怖人双眼，他已经无力招架。

他艰难地仰起头发出一声轻哼，却掩埋在旧门板吱呀的噪音里。

菜篮掉在地上，一只小南瓜滚到白宇脚边，又在他慌乱的起身中被踢到角落。

“你们在……干什么？”

-----

白宇：南瓜？？快拿走快拿走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