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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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
by陈旧林
仔细想想小丑狗的狗生是不幸的,辛苦辗转活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个愿意养它的人——虽然那个人最后把它塞给了他最亲近的人,也就是我,也就是我这个一点也不喜欢动物的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每天好吃好喝喂着它,防止吴世勋查岗逮着我不带小丑狗跑步,妈个鸡我自己大早上还不想起床呢,为了一只丑狗要陪它锻炼,可笑极了。
活了几年煎熬日子,好不容易解脱了,我暂且将小丑狗定义为受不了我的残暴统治,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小丑狗到我这就要吃它自己的狗屎,它受不了了就跑了,跑个几天要是回来的话我一定好好伺候。
可它没回来,一年两年三年都没回来,我估算了年龄是时候死了,当我把猜测告诉吴世勋时他眼睛都红了,搞得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不过我觉得,要是我是小丑狗的话遇到我肯定当晚就吃耗子药自杀,也是,我太他妈帅了,谁呆在我周围准被我帅死,与其被动死不如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投胎比较好。
吴世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娃得珍惜我啊!
我俩读了同一个大学,我最后才知道吴世勋为了我没做最后一道大题,刚拿到通知书时我追着吴世勋打,嘴里骂着你个死小孩你怎么考的是不是要气死我你他妈明明能上一本。
我跑他肯定跑了,说我就是想和你一个学校,我他妈恨死自己不上进的心了,他明明能读更好的学校,为了我这个人渣卷子空那么多,我简直想抽死自己。
“你脑子是不是有泡啊那是你自己的未来你以为过家家啊,还为了我不写最后题你说你是不是奶糖吃太多卡在脑袋里了!”
“可是我的未来也要有你嘛,才没有!”
“我他妈给你跪了,吴世勋你这人没救了,你就迷恋我然后迷死了吧,知不知道这样我罪恶感有多大啊!”
我还在嘚啵嘚啵骂他,他走过来揉揉我的脸蛋,天真燥热,我像是听到了蝉鸣,院子里樱桃树的树叶绿得发光,吴世勋站在我面前还矮我一个脑袋,我想亲他想狠狠吻他想咬碎了他吞进我肚子里,可我动不了,估计我是热着了,全身都在冒汗。
吴世勋虚虚渺渺的,他的手很冰摸着我的脸像是给我降温似的,这他妈根本是在逗我,玩火呢?再摸我我就动手了啊。
“不准动手动屌。”
“我日,吴世勋你出息了。”
“都说了不准。”
吴世勋的手还没有放下去,我痴痴的就随他,眼睛盯着他的脸,一会儿是额头一会儿是小刘海一会儿是鼻子,世勋鼻子真好看笔挺笔挺的像个迷你小滑梯,然后是嘴巴。
“你再不亲我我就要冒烟了。”我这么说。
“啵。”
吴世勋踮起脚——我他妈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轻轻在我嘴唇边停留了半秒。
“哇,老板多给点嘛!”我抱住他啃他的脸蛋,想要一口咬下去。
“梁渠~你是不是要吃了我啊,我脸上的肉都要被你啃掉啦。”
“吃的就是你,你个小傻子。”我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尖,然后用鼻子轻轻蹭了蹭,那刻的我像只小猫咪一样,我靠。
“喜不喜欢我?世勋宝贝儿。”
“喜欢,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我日,我家世勋撩汉技能一等一的好,这让我有点担心,以后谁看上他了可怎么办,太危险了。
朴叔叔嘴里的烟要掉了,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一副你他妈还欠我钱不还给我我就砍了你鸡鸡的样子看着朴叔叔。
我不管了,要是老板知道了大不了我辞职,快到年底了我走了绝对是店里的损失,我是真不想再和颜悦色跟面前这位啤酒肚朴大叔唠嗑,因为跟他一说话,我就想起吴世勋了。
“小吴他...”
“吃屎。”
“啊?”
“我叫你去吃屎。”
“小梁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好歹我是你的长辈!你你你!”
“你吃小丑狗的屎吧,巨香。”
傻逼。全都是傻逼,我也是傻逼,吴世勋也是傻逼,那只丑狗也是傻逼,这世界都是傻逼,全他妈是傻逼。
我把番茄牛腩汤递给小妹拿着边脱工作服边往楼下冲,明天就是十五号拿工资的日子了,不过我没管这些,我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套换洗衣服和洗漱工具留在宿舍里,我不想再跑回去拿了,我想回成都,想回到那个小院子,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把樱桃树下小丑狗的尸体挖出来痛哭流涕说小丑狗啊我好想你大哥哥吴世勋哇你想不想啊反正我是要想死了。
当我买到飞机票候机的时候才想起刚才的自己有多怂,灵光一闪猛拍脑袋,我他妈怎么没把朴叔叔的脑袋嗯进牛腩汤里呢!真是败笔!
不,那样似乎太缺德了,怎么说朴叔叔也是诬陷我往他车轮胎撒尿诬陷了好几年的人,我怎么能那么给他面子,骂他一句吃屎就够了,我他妈太善良了。
我和吴世勋是在读大一的时候得知小丑狗就埋在院子樱桃树下的,小丑狗死了,是老死的很正常的死亡,鹅小弟把它埋了,他告诉我们小丑狗一直跟着他,我他妈当街就给他一个爆栗子,跟着他他怎么不告诉我们?害得吴世勋难过那么久,鹅小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服了。
“豆豆走了。”豆豆是吴世勋给小丑狗取的名字,他无论如何都不认可我取的小丑狗这个名字。
“嗯。”我拍拍他肩膀像是安慰似的。真害怕吴世勋哭出来,我看见他红红的眼眶就差掉泪珠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狗狗。”
“嗯...啊?”
那时没懂他那句话意思,不过从那以后世勋再也没有养过小狗,路上遇到流浪狗也只是怔怔地看几眼又离开。
有一次吴世勋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能是喝了酒——他从上了大学就学会喝酒了,他倒在我怀里晕乎乎地说,豆豆有次在他床上拉屎了,就是那次我带着小丑狗一起去他家睡觉那晚,我记得那天,吴世勋欲哭无泪笑瘫在床上,我刚穿上卫衣,他说“啊呀豆豆拉屎了!”
他还叨叨有一次豆豆不舒服我俩带豆豆去医院,不过医院不看宠物狗,何况还是一只那么丑的狗,然后我们找遍大街小巷都没找到宠物医院,我乱给小丑狗吃感冒药,它又拉屎了,然后就好了,又跳来跳去还跑在我头上撒尿。
那时候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你他妈不是狗吗不应该在角落里撒尿吗我他妈的脑袋你居然敢撒尿看我不整死你。
吴世勋又笑瘫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不就是条狗吗...再捡一条来养呗,别难过了,再说不是还有我吗,你要听多少句汪我都叫,还不行呐?”
“你个坏蛋。”行吧,我又成坏蛋了。
那世界上最酷的坏蛋在心爱的人要哭前是要吻住他的。
于是我就吻了,吻得吴世勋喘不过气软绵绵倒在我身上,“豆豆好好的呢,别难过了,好不好?”
我一哄他他就侍宠骄纵,嚷着还要我抱,好吧,我喜欢这样的侍宠骄纵。我亲亲世勋的耳朵。
“小豆豆走了,大狗狗还在呢。”
边老板一点都不酷,他店里招了个小弟来帮忙,一个月工资给开五千,我在电话里问他他说“那人长得好看!我就开那么多!”我和吴世勋秉着这世上除了明星和av演员之外还真的有靠脸吃饭的人啊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亲眼看看的信念去边老板店里见人了。
朴灿烈。
我日。
你他妈堕落了,从你往你爹车轮胎撒尿觉得好玩开始就堕落了。
我们和朴灿烈拥抱了一下,我欲言又止拍拍他的肩膀,那句“朴灿烈你给自己长脸了但记得要戴套啊现在艾滋病凶得很”怎么也说不出口,朴灿烈似乎看出我心里所想,跳起来打我脑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挑眉,“兄弟我能理解。”
“你他妈理解个屁。”
“边老板玩摇滚的,你虚着点啊,狂躁。”
“还狂龙霸王呢!你误会了!”
“再说了,摇滚很酷啊,人只要拿着乐器,或者敲架子鼓,还有那么多,那刻散发的光芒是怎么都挡不住的,伯贤就有这种闪光点,每时每刻。”伯贤是边老板的名字,听了朴灿烈这话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都可以捡起来喂狗吃了。
“要玩就玩后摇。”吴世勋冷不丁插嘴。
“或者4AD,多酷啊。”
“后摇我就唱不了歌了。”我说。
“也可以有人声,只不过大部分是没有的,把全部力量投入到乐器的起承转合中,你都晕了哪还来得及唱歌。”
“还是摇滚适合我。”我摇头。
如果要比喻的话,我是动着的豺狼,吴世勋就是安静的兔子,我可以吼上一整天,吴世勋也可以拨动贝斯弦一晚上,我唱rock and roll can never die他就摇着摇着慢慢睡着,某种程度来说我们是完美契合的。
但是,后摇是反摇滚呀,也融合在摇滚里属于电子乐也属于摇滚。扯来扯去,我笑出声。
“吴世勋你是属于我的哈哈哈。”
“喂...你羞不羞啊。”
“啊?羞什么?你害羞啊?”
我逗吴世勋,他还是那样,我稍微流氓一点就脸红了,朴灿烈早就受不了我们去找边老板了,店里来客人吃炸鸡喝啤酒了,他们忙着呢。
氤氲烟气,我和吴世勋坐在角落的小包间里,我逗他玩用手去挠他痒痒,碰一下耳朵他就推我一次,脸蛋快要红出血了,“是不是害羞啊?啊?”“梁渠你是不是喝醉啦哈哈哈哈”他推开我。
你说要是只说我几句我估计就停手不逗他了,关键人还欲拒还迎闹我,我在他面前可以不是人。
吴世勋被我逼到角落里蜷成一小团,他笑我也笑,我依旧在挠他痒痒,他要笑疯了我怕把宝贝儿整难受就不挠他痒痒了,一把抱住他,凑着他红透的耳朵吹气,说“吴世勋你这样不行啊,我稍微闹一下你你就受不了身体软了,要是我哪天往你喝水杯子里抖点春药,再吻吻你,你说说你是不是要自个儿在我面前脱衣服求我了呀?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不是没对你干过坏事?就只有小时候借着吃奶糖的缘由亲你,你说要是我坏起来你还不得哭呀?”
说是这么说,不过我哪舍得这么对我宝贝儿?还不得捧手心里好好疼着,我就想看看我吓不吓得到他,估计也吓不到,他顶多脸烧红说我不正经是个坏蛋,还能怎么滴?不一样了,我的吴世勋长大了,更会撩我了。
他听了我那段堪比流氓投胎的话不仅没有被吓到——我就知道吓不到他了,还吞了吞口水跨坐在我身上,手捏我的耳朵睁大了眼睛。
“你真有这么坏啊?”
我吐血暴毙了。
“嗯哼。”笑了。
“那,那你就坏吧。”他手挽住我脖子贴在我身上来,亲我的耳朵。我操,主动的世勋。
“乖,我吓你的,你才舍不得。”亲我的耳垂。
我真庆幸在青春期的时候学会了控制自己的生殖器,现在我忍着没硬。“梁渠…哥哥。”我操。
“宝贝儿...我是真怕伤着你,很痛的,虽然有快感,但…不行,你会痛的。”
“你怎么知道。”
“我查的!”
“噗,这么用功啊,”吴世勋笑出声没再抱着我,不过没起来手也没松开。看着我,快把我看硬了。
其实已经硬了。
“那我要亲亲,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现在也在一起啊。”
我笑着吻他,听到他嘟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不...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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