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秃头程序员的日常罢了

-----正文-----

Oct.24th Palo Alto

8:00

林准时起床，晨跑三十分钟后回家，他拒绝了妻子准备好的早餐，玉芝都快握不住手里的早餐，当即就要哭出来。

林去换衣服，她亦步亦趋跟着，嘴里念叨着：“你是不是……是不是……”

林转身拥抱了下她，没有在意玉芝在怀里的僵硬，依然温言细语：“昨天不是说了，让你最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就不用起这么早准备早餐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张卡，塞到妻子手里：“我们也很久没去三番看看爸妈了，你过去陪他们买点东西，散散心。”

玉芝只觉得手里的卡拿着烧手。

8:55

林按时抵达公司车库，落好车，在前台拿了块蛋糕充当早餐。

9:10

小组晨会，辛格依然夸夸其谈，林低头看手机。

玉芝的消息记录真是丝毫不让他意外。

林未曾碰面的这位造访者，在半年之前就和玉芝有了联系。

他大概是跟着长辈一同到三番打工的非法移民，算着年纪，大概比林还大个几岁。

至今做着搬运工的工作，却张口闭口和当地帮派关系牢靠。

其貌不扬、见识短浅。

可林，偏偏被这种人带了绿帽子。

他甚至无法因为这个男人生起气来，反倒轻笑了一声。

辛格停下演讲，非常真诚地看向他：“Lin，有什么看法？”

林对他笑了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10:00

林看似忙碌，专注摸鱼，一心多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已经看到了最近。

Sept.2nd 16:03

[他才不在意我去哪了，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全职保姆，只需要定时做好饭洗好衣服等他下班就行。]

[他们这些大公司的有钱人当然很忙，哪像我天天有时间陪你。]

[他根本不是为了挣钱！就他那个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现在的房子。]

[那他平时还炒股？]

[谁知道，总之没见他愁过钱。他的秘密多得很，书房从来不让进的，我连结婚都没见过他爸妈。]

Sept.15th 10:33

[我早说过要带套！呜呜呜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再想办法，你看最近能不能和他同几次房，时间不会差太多。]

[他很久没碰过我了，而且……而且他一直都带套，根本糊弄不过去，我们还是赶紧把孩子流了吧。]

[小玉……这是我们俩的孩子，你舍得打掉吗？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Sept.23th 09：24

[安哥，你确定那些药靠谱吗？警察会不会发现？]

[放心吧，大哥说了，药的来路查不出来，你每次剂量放小点，最后药物冲突出了事，查不到我们头上。]

[他，他也没对我不好，他一开始对我也是很好的，只是时间久了感情淡了，我和他离婚跟你过，真的犯不上做这事。]

[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你还能拿着钱离婚？到时候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他离了婚继续住大别墅，你带着孩子和我漂泊，我能忍心吗？]

[好，我再考虑一下。]

林眯了眯眼，这位安哥看起来不像个善茬，他电脑上调出了安哥的信息，点击发送。

屏幕那边回复：收到。

林刚刚完成支付，背后突然探出个人，屏幕自动跳转到工作界面。

辛格眉飞色舞：“抓到你消极工作。”

林难得沉起脸，他站了起来，比辛格要高出半个头，走近时格外有压迫感：“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辛格神态自若，表情一如既往浮夸：“Lin，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我的未来合伙人，也许他私下比较疯狂？”

林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学会不踏入我的工作区域，我们再谈合伙人的事情。”

12:30

玉芝突然打来电话，她哭哭啼啼：“爸妈的饭店被查封了，现在人被带走了，警察也不让我去看，现在该怎么办？”

林一边神色平静地在食堂吃饭，一边尽量安抚她：“别着急，我之前在警局认识些朋友，我先去问问情况，经营出了问题大不了就整改一下，别太担心了。”

用完餐，回到办公桌前，仔细地研究了半小时玄学，暗网买来的捉鬼法子都记了下来。

半小时后才想起给玉芝回电话：“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13:50

林继续研究玄学，抽空把当天工作完成。

17:30

林停止工作，再一次搁置了下班后的健身计划，开车去唐人街买了些材料。

19:00

林按照以往的时间到家，他安抚了一番梨花带雨的玉芝：“相信我，很快就好了，那边我都打点好了。”

对于妻子哭肿了眼，还坚持做出来的晚饭，林抱有歉意：“抱歉，今天在公司吃过了。”

接着自己进了书房。

窃听器里的内容一如林所想那样无趣。

安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仿佛吃定男主人是个只会玩电脑的木鱼脑袋。

“你怕什么，他要是发现了能不报警吗？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你爸妈的事情我去找人问问，他连个朋友都没有，能在警察署找到什么关系。”

“安哥，我还是好害怕，要不我们收手吧。”

“没有退路了，小玉，再耽误下去，肚子大了就更麻烦了。”

无趣到让林后悔花时间组装窃听器。

22:00

林的左手手腕刚绑好纱布，桌前的小碟子盛了一碟血，他按照那些个来历不明的道士所说，画了符，燃了符纸，纸灰让血液凝固，插在血碟里的烛心竟然真的自燃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灰色火焰，让整个书房都暗了下来。

啪。

林的脚边掉了本厚本子。

他伸手去拿，和另外一双半透明的、骨节分明的手碰到一起。

林没有抬眼去看他，而是被厚本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他捡起来，掀开第一页。

扉页上赫然写着：林木森。

他早已抛弃的名字。

这是他曾经的日记本。

林简单翻看了几页，内容无外乎是些他当年写来骗良萱的话。

具体写些什么他倒记不清，但落笔时的他，一定一如现在一样虚伪，根本谈不上喜欢，却总可以做出温柔至极的样子。

需要对方时，可以让人误以为自己非她不可，想要抛弃时，却只把对方当做可有可无的物品。

林抬起眼，看到不远处蹲着一个灰扑扑的，半透明的青年。

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刚刚大学毕业，五官俊朗，生前大概也是个体面的小帅哥。

只是现在双目无神，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和林对上视线，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灰扑扑的眼睛都亮了一些。

像是怀念、憧憬，甚至是喜欢。

林在不少人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但还是头一次从一个鬼眼里看到。

他饶有兴致：“我应该见过你？”

那只鬼蹲在地上，迷惑起来，他刚刚找回意识没太久，思维迟钝得很，一时间想不通自己和林的关系。

他飘了过来，蹲在林身边，掀开林手里的日记本，找到“林木森”三个字。

林回他：“这是我。”

他继续翻，点到课程的程，抬起眼看着林。

林出声：“程……你姓程？”

他偏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接着又翻了几页，找到许诺的诺字。

林低声念了一遍：“程诺……程诺，我记得你。”

共处一个教室三年，却没说过几句话的高中同学。

现在阴阳两隔，重新认识了一回。

林抬起他的下巴，沉着眼看他，他眼神总是飘忽，只有对上林的时候，会忽然闪烁起来，像是看见很喜欢的事物。

这种直白的喜欢，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显得突兀，且不聪明。

但林轻笑了一声，他对这份突兀，十分受用。

某种意义上来说，程诺完美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漂亮、安静、不怎么聪明，却盲目崇拜他。

于是他叫程诺：“靠近一点。”

程诺老老实实靠近一些，嘴唇突然碰到温热而柔软的东西。

他眼睛睁大，被林咬了下嘴唇，更觉得迷茫。

林抚摸他的短发，动作轻柔，像是对待心爱的宠物。

并夸奖道：“味道不错。”

程诺作为一只不太灵光的鬼，显然处理不了太过复杂的场面，今晚的一切，足够他困惑很久。

于是无从留心东街区的一场枪击案。

-----

嘻嘻嘻，这才是我想写的木木本来的模样，可惜之前不太会写，没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