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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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妈，”肖慕关上了厨房的门，接起电话，“嗯对，我现在在宿舍呢。”他透过窗户往外瞟了一眼，大雨如注，还能听到噼里啪啦雨滴砸落的声音。

“我这里下了好大的雨。”唉，不想骗妈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解释，不如顺着她说，乖乖呆在宿舍更让远在家乡的妈妈放心。

“嗯嗯，我每天都吃蔬菜了，也没有熬夜。”肖慕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妈妈絮絮叨叨说的其实和上次通话的内容没什么差别，但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不太像网传的诸多男大学生。

“妈，”他顿了顿，“你好好照顾自己。”家中只有妈妈一个人，不谈物质，这些年独自抚养的辛酸肖慕知道，所以他从来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似乎也能称作妈妈的小棉袄。

“嗯对，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就回家了。”一个甜甜的笑爬上他的脸庞，是理解体谅与盼望。

结束了和妈妈的通话，肖慕迟迟没有走出厨房，小区里亮着的灯还有许多，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要事在忙。于自己，这样含糊又朦胧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了，他依旧没明白或者说不是很愿意明白。

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笑笑就蹲在门旁，肖慕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刚才怕猫叫声让妈妈不放心，但笑笑呢，很乖，一直没发出声音。

肖慕走到客厅，于远在做作业，肖慕也没想到，他能改变的这么彻底，这次月考进步了很多，自己要是真有个弟弟，也要这样努力才好。

怎么办，现在的雨势好走吗？肖慕有些发愁。

像是察觉了肖慕的想法，于远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笔尖在纸面上沉默了几秒，“雨这么大，要不然你今天不要走了吧。”我不是故意听你和妈妈通话的，于远捏笔的力气更大了些，上厕所不小心听到了两句。和妈妈说话的肖慕比平时更孩子一些，但又是懂事的孩子，在温柔的基础上再增添些乖顺，明明没什么不开心的，却又想让人搂在怀里安慰一下。大概雨天总让人柔软，雨夜又使人善感。

肖慕没有应声，说实话于远的提议不算太不靠谱，毕竟这一出去落汤鸡是没跑了。

于远起身，走到他身旁，也看到了他面上的纠结，“走吧，我送你。”接近十点了，要是回去还是抓紧时间，虽然不想。

“算了。”肖慕一紧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我住哪儿？”没有留宿经验的肖慕现在忐忑的不行，想起刚才和妈妈说的在宿舍了更觉得有些不安。

于远也不知道自己快乐什么，就有股雀跃的劲头翻腾上来，他立马应声，“笑笑那边，我找找，看能不能铺好，”他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或者我这边床也挺大的。”

肖慕表示先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被褥能把折叠床铺好的，跟着于远搜索了一圈，有点儿够呛，被子还有一床，但是没有床垫，褥子也欠缺，肖慕这刻冒出的念头：折叠床原来是个摆设。

有被子，“你就睡这里好吗？”于远已经把被子抱在怀里，他看着肖慕，随即又指了指床。

唉，唉，肖慕没想到啊，自从十一月开始，好多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比如现在，就要和别人同床共枕？二十岁的肖慕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觉，事到如今他甚至产生了要不然冒雨回宿舍的退堂鼓想法。

情况特殊，就是这样，都是男生，没有关系，自我说服启动，肖慕终于点了点头。伴随着他的点头，一直腾空的被子终于落到了床铺上。

肖慕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距离自己躺在这张床上已经一刻钟了。

于远给了自己新睡衣，万般表明自己不是嫌弃，只是想让肖慕更舒服一点儿，并且让他不要嫌弃自己的新睡衣，但显然这新睡衣并不怎样合身，长裤长袖空空荡荡的罩在身上。肖慕洗漱之后裹着这宽大的睡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子，出现在于远面前不足几秒钟。

于远震惊之余抓了毛巾去洗澡，留下肖慕暗自平静。

本以为还要尴尬一会儿，但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于远洗完澡，把笑笑安排好，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入睡的肖慕。他睡觉的姿势很端正，于远想了下，觉得这个词很贴切，手脚伸得直直的，被子盖得方正，每个边都折进去一些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如此标准的睡姿只能鼓个掌了，不过再走近一些会发现，被子拉得稍微高了些，遮住了半张脸。

于远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三下两下结束了手上的动作，他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刚刚入睡可能睡得还不太安稳的肖慕，额前的碎发乱扑扑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发誓，自己留肖慕完全是出于天气考量，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最多只是想和他多待在一起一会儿。

但是手它不受控制，直到触到肖慕的侧脸才堪堪停住，帮他拉一下被子，这样太闷了，于远告诉手说。

指尖触到的地方又滑又软，于远不自觉地又来回碰了几下，被子才被扯到肩窝，把整个人捂好。

于远盯着眼前人的睡颜，刚才的触感循环涌现，他摇头定了定神，一步一步走向另一边，拽起自己的被子，关灯，睡觉。

肖慕是被一阵接连不断的雷声惊醒的，和眼皮做了一番斗争才艰难地睁开眼，但一睁眼又陷入了迷茫，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宿舍，而是在于远家。他伸手想翻个身，这才发现……

我以后坚决坚决不能和别人一起睡，肖慕对自己的睡姿不是很自信，毕竟一个人睡惯了，全场翻滚也有可能，没想到场上人变多了之后竟然如此疯狂。

我是怎么从自己的被子里翻出来的呢？肖慕再次打了个问号，他在睡觉前特意把被子折了折，生怕自己睡相太糟糕。

唉，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脑袋清醒一会儿感官才慢慢苏醒，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这会正呆愣着盯着前方，是于远的下巴，自己此刻正以无比，唉，说不出开口，的姿势窝在于远怀里。

肖慕微微抬头，头发便会蹭到于远的下巴，而维持现状，他的呼吸都会落在于远的颈侧，一桌南风，我太难了，肖慕想。

出于怎样的心理，肖慕不太敢动，手脚被固定在怀里还不算，他觉得后腰那双手才是真的燎原之火，于远给他的睡衣本来就不太合身，在经历了莫名其妙的翻滚之后，此刻堪堪裹在自己身上。那双手似乎不是在衣服上，至少有一半没有衣服的阻隔完全贴在皮肉上。这样的认知让肖慕脸上一阵发烫，比起此刻蜷缩在于远怀里的姿势，他更难忽略腰上源源不断的热源。

不行，趁着于远没醒 ，肖慕打算悄无声息地滚两圈再回到自己的被子里。

手动不了，手指可以，有什么用？要不然直接把于远叫醒吧，现在这样太怪了吧。肖慕咳了两声，刚想出声，一个惊雷闪过，于远似乎察觉，搂着他的手更紧了紧，随即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抚的样子。

肖慕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在感受到于远的动作后僵住了。什么感觉？想逃开，又得承认，有一点点安心。他挣了一下，眼看就要脱离于远的怀抱，却在下一秒又被人捞了回来。一个挣，一个捞。

啊，肖慕只觉得在反复动作间竟然离于远越来越近了，皮肤上温热触感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了。他闭上眼，红着脸，默默地躺了一会儿，算是适应了，想着把他叫醒，又想到他学习一天应该很累了，最后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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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