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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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治疗流程走了大半，情绪方面有了逐渐受控的好迹象，幻觉更是像直接消失了一样，但蒋思年的失眠仍未好转，甚至愈演愈烈。

不过现在的效果对蒋思年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毕竟算上国内外，徐若初是文姝给他找的第十一个心理治疗师。

他问过徐若初怎么转到这一行，对方却从不正面回答，像是刻意让他多想，但蒋思年不敢多想，他怕那依旧是幻觉。

倒是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徐若初做着他的本职工作，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针锋相对，相处模式就像熟识的普通朋友，这是蒋思年从未想过的方向，他对徐若初的爱与恨早已缠绕交错，无法分清哪种情感更多一分。

但他完全无法看透现在的徐若初是什么想法，蒋思年也不知道了，他逃避着选择了安于现状。

时针滴答滴答走着，并未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任何质变。

等治疗一结束，他们唯一的交集也会淡化，各自回到生活轨道继续前行，然后让时间长流冲刷曾经。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结局。

如果蒋思年没有拉开那道门。

扑面而来的酒味冲了一脸，门口的酒鬼顺势倒下，以半个身子的重量趴在他肩头，蒋思年第一反应就是掐紧这人喉咙。

“年年……我真的好想你。”

蒋思年放下了手，改为绕后揽着腰侧，以便支撑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徐若初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他以前没少用这点令人出糗，蒋思年努力不去在意颈部因人呢喃冒出瘙痒的热气，认命般把人半扶半托着摔进沙发。

衬衣有些乱了，门口闯入的寒气刺得他打了个喷嚏，才三两步走回去关上门，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醉鬼有些头疼。

他本来是因为失眠想要出门走走，没想到迎面就捡了个烂摊子。

更没想到这个烂摊子还是他妈故意烂着的。

蒋思年趴在沙发软垫上，手腕交叠被身上的人拽在前方，被迫承受着股间磨磨蹭蹭的瘙痒。

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好像是他善心大发准备给醉鬼盖层被子，却被狼心狗肺的东西翻身给压了。

然后这狗东西又发情了，蹭得他身下也有了反应，就是一个活塞运动能解决的事，徐若初却不愿再进一步，黏黏糊糊的到处乱蹭乱啃，让人憋得冒火。

几年不见大了一圈的性器在大腿缝艰难摩擦，蒋思年夹得有些吃力，想不通人与人的差别这么就这么大，明明以前他的小兄弟更大，这疯子该不会吃了什么壮阳药吧。

“年年，好爱你……就这样让我抱抱吧，真的不进去，好吗？”

再抱下去他都要被蹭破皮了。蒋思年气道：“操，别装了！你他妈要是真醉了根本硬不起来！”

腿间的耸动停了，然后他转头就看见徐若初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焉下来，像条被遗弃的大型犬。

蒋思年迅速挣开手腕的钳制，想着赶紧去厕所撸一发完事，结果腿刚站直，这不安分的东西又环上了他的腰，大有片刻不能离人的趋势。

正当他准备掰开这双手时，有什么温热浸过薄薄的布料，贴在了敏感的皮肤上。

是眼泪。

蒋思年愣住了，对方如此卑微的模样，把他一下子拽回了五年前的时光，那时候的徐若初经常这样示弱，只为了让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而他呢？好像一心扑在一个叫徐空青的人身上。

现在想来，他对自以为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满满都是徐若初的身影。

“思年，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呜……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一直都……”

深吸一口气，蒋思年缓缓闭上了眼，自己真的败得彻底。

于是他叹息着开口，似乎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

“现在——要么干我，要么滚。”

12

落地窗帘的效果很好，光亮被阻隔在外，阴影里是躺在床上以恋人姿势相拥的二人。

直到轻微的门把手转动声搅了这场静谧。

即使掩门的声音很轻，徐若初仍是听见了，他俯身在人额上印下一吻，起身穿好衣物去见刚才的不速之客。

这一觉，常年失眠的蒋思年睡得很稳，他甚至做起了根本不想清醒的美梦。

等蒋思年一觉醒来，下楼见着的就是这副怪异的场景——厨房门大开着，露出徐若初与文姝在里忙碌的身影，隐约能听见几声压低的教学。

“打扰了啊。”

文姝坐在两个男人对面，说着为早些时候撞见意外而道歉的话，神情倒是没半点悔意。毕竟顶头上司“前科”累累，她只是怕这人又因为过劳昏倒在家，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但徐若初出现在这让她有一点意外，蒋思年是同性恋的事身边人几乎都知道，喜欢玩儿的风流性子也是人尽皆知，这人可从不吃回头草，更何况眼前的徐若初除了脸，再没有任何地方是蒋思年的取向。

而徐若初虽然在之前就了解了这个与蒋思年关系亲密女人，但现在围在一张桌子旁，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哪怕上一秒还在跟人请教烹饪技巧。

屋内静得有些诡异。

蒋思年没管这两人间的暗潮涌动，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堪比满汉全席的食物，有几个卖相糟糕的菜还刻意放在了他眼前。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蒋思年想着，筷子却直直伸向那几个盘子——仅仅是能吃的地步。可感受到一旁灼热的目光，蒋思年默默又挑了几筷子菜放碗里。

一顿饭吃得文姝很不是滋味，大老远跑过来吃狗粮实在晦气，早早就借口溜了，她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得做好接下来几天可能都见不着上司人影的准备，以及下一任助手的工作交接。

“任务快要完成了，老先生那边我不会多言，你俩的事自己解决——真是，带完你我都不想生小孩了。”文姝离开前，扔下了这么句话，“路还长，好好走啊。”

蒋思年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习惯了隐藏情绪。

她悉心照顾自己这么久，也还是要走的，最终变成生命中的过客，翩然留下一个背影，慢慢隐去。

“年年，我会永远陪着你……别想再逃了。”

“嗯，违约就以死谢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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