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真相的他
-----正文-----
他又疼又冷,还有呕吐物的脏污,偏这样才生出了些许的反抗,固执地仰着头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问:“满意了吗?”
林璟深吸一口气,撇过头去不看他,盲抓起人站在花洒下,兜头的水淋湿两个人,蒋幼诚打了个哆嗦,虽然没力气要倚着林璟,却也闭上眼不看他。
“给我生个孩子就这么不情愿么?”
林璟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真正皮贴皮肉贴肉地站在一起,他的手还挤进去按了按蒋幼诚的肚子,惹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蒋幼诚没作声,林璟又问:“你在赌气吗?”
蒋幼诚只觉得悲哀,他哪里敢呢?
林璟从来可以把人往死里糟践,好像是养着一只宠物,只看它好看,要它温顺,不能有爪子和尖牙,哪怕咧了咧嘴,或是躲了躲就会被虐待,看见它奄奄一息才道貌岸然地施舍善意,抱在怀里问它好不好。
蒋幼诚因为林璟的伪善感到恶心,忍不住又干呕了一下。
“我叫医生来。”林璟的手收紧了一下。
蒋幼诚抓紧林璟的手臂,缓过来以后仰头让热水冲干净,又张开口咽了点水,他透着水帘看林璟,好像有件好笑的事情,于是就笑起来,凑到林璟耳边跟他分享。
“你可以怀孕,但你生的孩子是私生子,我永远不会在公开场合承认他。即使他喊了‘妈妈’,那也只能是叫姜舒。”
蒋幼诚的声音又低又哑,可是这一个字不差的复述还是很熟悉,轻易就可以唤醒林璟的记忆。
“生出来做野种吗?还是生出来像我一样苟活?”
蒋幼诚的话如同真正的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变成带着刃的钩子,要从林璟身体里剜心。
林璟一空,热水淋上来也觉得发冷,一把抱住蒋幼诚,仿佛要把他嵌进身体填满空洞。
蒋幼诚愈发不舒服,可他吐干净了,却又被一股气充满,仍然说着:“我本来这次回去,就约了医生做手术。”
“女性器官摘除手术。”
林璟被他刺痛,狠狠推到墙上,“你不是爱我么?”
蒋幼诚被撞得眼前一黑,缓了缓才说:“不爱了。”
林璟想不通,为什么蒋幼诚连说不爱都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当初……当初的每个眼神和动作都在说爱他,可是蒋幼诚说走就走,好像他心里有个机关,需要时可以伪装得既深情又投入,不需要就可以一股脑把爱意收回去,留下赤裸裸的真相。
林璟咬牙切齿,被蒋幼诚简单的三个字拎到亮处,展示他的被愚弄和被欺骗。
蒋幼诚已经痛到麻木,不爱了三个字说出来时,也没有觉得解脱。他看得到身体里有刀斧磨着他的骨肉,一道道刻痕清晰可见,可他早已习惯,就让伤口永存,可以不去理会。
他话语出口,就抽干血液,露出流脓烂疮。
蒋幼诚的意识和身体好像分离,还能对着伤口发笑。
林璟怒极反笑,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
“你知道姜舒为什么要送你走吗?”
“她只是觉得你多余。”
蒋幼诚慢慢与林璟对视。
林璟说:“她知道我身边有人,觉得上不得台面,不想让人在那段时间说笑而已。”
蒋幼诚想,怪不得当初也只是把他带到酒店那一次而已。原来虽然看不上,但也不值得多费力气。
“不过后面你找到她,她才有些上心,从我父亲手下借了个人。”林璟的手摸上蒋幼诚的脸颊,确认他理解这些话的意思没有。
蒋幼诚不太聪明,但多少听懂了一部分,只要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这些话都很容易理解。
他并不是在姜舒或是林开阖眼里多值一提的人,不过是他们想要让自己消失的需要,和自己的要求刚好匹配,而之后的去留,决定权还在林璟手里。
是蒋幼诚异想天开以为开始了新生活。
林璟看着蒋幼诚一点点灰败下去的脸,像是取悦到他似的笑了。
他终于撕开残酷真相,让蒋幼诚看到他孤零零一人,没有买家接下他的生意,而之前的合同还是狗绳,又重新被林璟握在手中。
-----
没有救赎,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