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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正文-----

6.

一个月前。

韩凛已经四年没有回国了,这座城市的变化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他也一样。

昨晚,他被父亲叫回家,问这些年在英国过得怎么样。

韩凛当然知道父亲想问什么,可他偏偏最厌弃从小耳濡目染的趋炎附势,人情世故那套。故意答非所问参加过的商赛和拿了几次全奖,甚至在父亲越发难看的脸色里,调侃了几句英国的天气和食物。

事无巨细,除了几段可有可无的感情。

甚至谈不上是感情。

和他同去的留学生均是名门之后,论硬件条件,韩凛是公认的最优。当时的朋友有约他去过酒吧,认为他这条件不可劲儿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韩凛不是没试过,看上他的不少,也有他看得顺眼的,男的女的都有。两人在吧台一人一杯鸡尾酒,韩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对方攀在他肩上妩媚地耳语,他就直接结了帐,勾着手把人带走。

只是一走进深夜,冷风一吹,那些放纵的念头好像也和酒精作用一起被带走了。

他总是自嘲地笑笑,绅士地帮对方叫来uber,一句抱歉,随后坐在酒吧门口直到天明,才像孤魂野鬼一样逛回公寓。

韩凛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与感受爱的能力。

此刻坐在轿车上,他却能清晰记得当初离开这里时,那种沉闷痛苦的心情。

“韩总,请。”

韩凛还不习惯这个称呼,微微颔首,在两排工作人员的欢迎下下了车。

7.

这家市区沿江的高级酒店是半年前落成的,是韩氏近几年的商业重心之一。

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享乐设施应有尽有,从房间细节到整体布置都由国际知名设计师亲自操刀。底楼大堂挑高,两旁有热带植物园,宾客进来一入眼就是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型油画。那是韩父数年前在新加坡拍下的藏品。

把这样一家酒店全权交给韩凛,可见韩父对独子的器重。

责任心大于欣赏的心情,韩凛很快拿出专业知识,和经理详细了解酒店情况和规划。

“韩总,这层是高级套房。”

“嗯。”

现在是白天,宾客多数都没回来,一整层都很安静,墙上挂着暗调的摄影作品,冷灰色的地毯踩在脚下几乎没有声音。

介绍完空中花园,两人在走廊里撞到一个服务生。

“经理,不好意……”

话没说完就噎住了。

经理见旁边的套房开着门,门口摆着一辆推车,了然他是正在打扫,安慰道:“没事,下次当心。”

可只见眼前穿着服帖工作服的孱弱男孩怔怔地看着身后新来的总经理,像是被定住了。经理以为他没见过气质这么高贵,充满距离感的人物,轻咳一声,赶紧替他和韩总做介绍。

却听平日里一向内敛沉默的小服务生直直叫出两个字:

“阿凛。”

经理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小许,瞎叫什么呢。”

话音刚落,拉住小服务生的手却被猛地推开。

经理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路沉稳冷静的韩总拽着小服务生的手腕进了眼前的套房。

8.

韩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眼前的阿蝉很瘦,很白,卡其色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看上去很柔和,像快被琼浆包裹的琥珀。发型按照酒店要求剪短了些,明眸皓齿被打上一圈柔光。

干净,清新,漂亮,是长在韩凛心头上的花。

让他心甘情愿割下心和血浇灌养护四年的幻象,现在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阿蝉眼里的光芒像是摇曳的烛火,红润的嘴唇微张,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无一不让韩凛头昏脑热。

等韩凛回过神,阿蝉已经被他压在纯白洁净的大床上,被自己的领带缚住双手手腕。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干嘛。

“你为什么……”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又要和我分手。

为什么不干脆骗我到底。

韩凛有太多为什么想问,积攒了整整四年,全部阻塞在胸口,无从开口。

阿蝉只是哭,没有反抗也没有挣脱,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叫他阿凛。

韩凛得不到回答,也不想听。

他近乎‍‍‌强‍‌暴‍‌‌‎‎地堵住阿蝉的嘴,啃咬他娇嫩的嘴唇,两条舌苔贴在一起磨蹭。那甚至算不上是接吻,韩凛只是想要夺走他身体里所有的空气和呼吸,就像四年前阿蝉轻易骗光他的信任和感情。腥甜逐渐在粘连的唇齿间弥漫开,他像一头残暴的野兽凌虐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

床头正好有盒开封的避孕套,韩凛撕开个新的,没用,抹了点润滑油往粗硬的茎身上涂抹几下就挺身进入阿蝉的身体。

面对面的姿势,他要真真切切地操他。

9.

落地窗没拉,外面是繁华的江景,偌大的套房里是不绝于耳的被满足的呻吟。

无论分手前后,韩凛不止一次地想着阿蝉‍‍‌自‍‍‎‌‌慰‎‍‌‎‌过。

在英国的那段时间,尤其喝了酒,思绪最为发散,他会任由自己在无光的长夜,或是落着淅沥小雨的清晨,仅仅是想着他最痛恨的人的一颦一笑,抑或是圆润的杏眼,勾翘嘴角时的小酒窝,就足以做一场最热烈的‎‌‌‍‍私‎‎密‍‌‍‌之事。

然后再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路上或校园里被友好搭讪时,韩凛每每礼貌拒绝,都会讽刺地想着,我不过就是一个衣冠楚楚,清醒的醉汉。

此刻的他中了自己的解药的毒。

今日的目的,行程,欢迎晚宴,已经被他全部抛之脑后,韩凛也全然不在乎如今的阿蝉是不是单身,对方是男是女,现在的身份,场合,地点。

他最好没有对象,而且有又怎样。

会比他还好吗。

可是四年前的那个就没有他好,远远没有他好,阿蝉还是选择了他。

管他呢。

韩凛现在只想无穷无尽地操身下的人。

他喜欢挺着腰顶着最深处‍‌‎‎射‍‎精‍‎‌‍‌,看着阿蝉弓起背‌‎‍高‌‌‍‎潮‌‎‎,濒死的鱼一样抽搐。

手腕上的领带早就松动了,露出刚才猛烈顶晃时蹭出来的血迹。

韩凛随手扯开扔在地上,有点可悲地期待着阿蝉会如何无力却还要垂死挣扎。

然而,昏迷不清的阿蝉只是静静地喘息着,半晌动了动,发现双手恢复自由,便伸手摸索着,低不可闻地叫了一声阿凛。

韩凛怔了一下。

很快阿蝉碰到了,于是他像梦呓一样,不断叫着阿凛的声音带出了哭腔,环住韩凛的肩膀和脖子,水草一样紧紧缠住,黏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很奇怪,无论是四年前阿蝉的退学,还是韩凛出国,他们明明是想躲开对方。

方才在走廊上的一瞬相对,却像是在滔天洪荒里终于找回对方。

沉默的‎‎‌‍‍性‍‎爱‍‎‎‌‍里,他们像两头发情的困兽。

阿蝉近乎反客为主的趋于疯狂的主动和热情,让韩凛觉得他也很想要,也很渴望。韩凛不愿意想更多,他们都把自己交给仅剩的最原始的欲望。

两张嘴吻得分不开,纠缠的身体舍不得变换姿势,天地间仿佛唯有这件事。

没有明天,不分彼此。

10.

天暗了,辉煌亮起的灯光像是熠熠夜空。

两人身上又湿又黏,分不清是谁的汗水和眼泪,下体还连在一起。韩凛摸着阿蝉微微隆起的小腹,鼓得像初怀的孕肚,韩凛这么想着。只是轻轻一按,下面交合的地方就溢出一些来,全部都是韩凛的东西。

清醒后他只会恨他,还不如继续沉湎于荒唐的‎‎‌‍‍性‍‎爱‍‎‎‌‍。

门外渐起骚动。应该是这件套房的住户回来了,像是外国人,经理正在用英文和他们道歉,说帮他们免费升等。

韩凛把阿蝉圈抱在怀里,温柔地吻他的耳朵。

他听到阿蝉在半梦半醒地呢喃,凑过去,他听清一个陌生的名字。

“思寒……”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韩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像是眼看着四年前的背叛卷土重来,扑天盖顶地把他淹没。

无论过去现在,阿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始终想着另一个人。

他的一往情深简直是个笑话,韩凛甚至想笑,嗓子却像是被一刀一刀割裂,酸哑得生疼,连一个字的质问也发不出。

怀里的人美得惊心动魄,像朵妖异的毒花,不用招摇,就让他明知故犯地自投罗网。

“思寒……”

可韩凛还是抱着他不撒手,甚至拒绝去深思原因。他只是看着怀里的‍‌‎‎美‌‎‍人‍‎,却见他鲜血般湿红的薄唇轻启,说:“思寒……要放学了……”

11.

他知道大人经常要加班,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放学以后唯一一个被留在教室的小朋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吃完下午加餐剩下的牛奶饼干,和老师给他买的小饭团,乖乖坐在图书角看故事书。

“思寒,可以回家啦。”

小男孩兴奋地耶了一声,跳起来,开开心心和教室门口的老师说再见。

韩凛在见到许思寒的第一眼,就丝毫不怀疑那是他的亲儿子。

然而,迷你版的小韩凛,却在见到亲生父亲的第一眼就视若无睹,直直地跑向一旁的阿蝉。

“阿蝉阿蝉你怎么啦,有坏人打你吗。”

最近天气热,阿蝉穿着短袖,根本遮不住满身暧昧的痕迹。他脸上的尴尬无以复加,只想先把孩子抱起来,下身的酸痛却让他动弹不得。

“没有,”刚伸手,韩凛已经蹲下来把孩子抱了起来,结实的手臂轻而易举托住,和声细语:“阿蝉路上摔了一跤,我没照顾好他。”

大概是血缘关系,加上许思寒天生不怕生,活泼可爱讨人喜欢。他竟亲切地抱着韩凛的脖子,小脑袋却凑到阿蝉耳边讲悄悄话:

“阿蝉,他是谁啊,害你好晚才来接我的坏人吗。”

上了车,年仅三岁的许思寒显然还没消化这件事。

他被阿蝉抱着后座,新奇地看着一尘不染的车子,不停上蹿下跳,一会儿问阿蝉要去哪儿,这不是回家的路,一会儿又问阿蝉为什么要坐在垫子上。

好不容易消停了,他靠在阿蝉胸口,偷偷瞟向前面开车的高大英挺的男人的侧脸,只觉得有些熟悉。他对男人刚刚告知他的称谓没有概念,只想起他的名字,于是爬起来,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献宝似的说:

“阿蝉,告诉你个秘密哦,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叔叔名字里也有个“寒”字。”

他眨眨眼,笑得很得意,“我是不是好聪明啊。”

这几句话,原封不动传到韩凛耳里。

他曾经在德国考过赛车资格证,回国后,这辆车也早就开得游刃有余。此刻却像是第一次上路的司机,手心冒汗,心律不整。

他强迫自己的心跳和车速一起慢下来,稳下来,却不住想知道后视镜里阿蝉的反应。

很久,阿蝉才像是安抚地摸了摸许思寒的头发,“不是叔叔。”

他听到阿蝉低低地,轻轻地纠正:“是爸爸。”

12.

碍于形式,酒店晚宴结束前,韩凛还是露了一面,在一众高层面前交代了几句,就把场子交给经理,自己匆匆离开。

驱车赶回家,已过零点。

客厅留着盏暖黄的落地灯,韩凛看了眼房间里熟睡的孩子,就轻手轻脚回到客厅,坐在坐着歪头睡着在沙发上的阿蝉身边。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无一不篡改着他的命运。这唯一得以喘息的一瞬,韩凛只是放空地看着阿蝉的睡颜,莫名地想着,出门前明明和他说过睡在房里的。

片刻,韩凛起身,拿来药箱,给阿蝉处理手腕的擦伤。

他应该也真的很累了,被冰凉刺激的酒精消毒的时候,阿蝉只是喉咙里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往韩凛怀里钻。

他这一刻是想着我的吗,韩凛想。

可是梦里又从何考证呢,韩凛又想。

韩凛开了瓶威士忌,食不知味地抿着,想起他在英国的某个夜晚。

他有个罗马的同学,精致得像个行走的雕像,追了他很久。

某天晚上,那个男生刚和‌‎‍‍‌炮‍‌‌‎‎友‍‌闹掰,两人坐在路边,一人一瓶科罗娜。醉醺醺的男孩问他干一炮怎么了,我有自信技术好过你ex的。

不知想到什么,韩凛笑得很迷人,轻蔑道,可他比你漂亮多了。

万人迷男孩一下子来了劲儿,用有些别扭的英文挑衅,那就把他追回来啊。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韩凛花了很久才想起来。

“你信吗,我每一秒都想回去找他,可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就像蒙着眼睛在森林里追风,拥有的只有一个虚晃的影子。

他总以为自己抓到了阿蝉,把他万无一失地困在手心。其实是他一直追着阿蝉在跑,义无反顾地,永远在唾手可及的距离,望尘莫及。

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紧握一条牵制的线,也算是某种形式的在一起吧。

韩凛有些苦涩的想着,关了灯,把阿蝉抱进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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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气!!!!!很想走剧情又搞得太肉了!!!!(躺在地上撒泼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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