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清醒的清晨，是他们最接近爱情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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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内线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韩凛正在复核这次活动的策划方案。

“喂，”听到秘书转述的内容，韩凛揉着眉心，被工作积压了一上午的沉闷心情稍有拨云见日，“嗯，还是先收着。”

他中午有几个客户要见，出了门，没想碰上垂头丧气靠在茶水间门口的阿蝉。

韩凛愣了一下，正色道：“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阿蝉抬头看他。

他很少见韩凛在家以外的工作时候的样子，比学生时代更高，更俊，今天的造型格外挺阔修整，行色匆忙的样子，格外让他动心。

阿蝉赶紧走过去，小小声叫他：“阿凛。”

季末了，酒店正在筹备商业酒会，会邀请很多行业内外的政商名流，韩凛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之前也忙，在家主要都在上床和陪孩子。他们少有前戏和温存，清理的时候多数会再做一次。睡前，韩凛会执拗地背过身去，不让阿蝉抱。阿蝉就乖乖躺好，等韩凛差不多睡着了，再蹭过去抱他的手臂。

近来犹是，韩凛累得几乎一沾枕头就熟睡，却又在阿蝉醒来前已经出门。阿蝉根本找不到好好说句话的机会。

除了偶尔，前一晚韩凛开会到很晚，清晨，阿蝉会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把他抱在怀里，在带着炙热的温度抚摸他的身体，有什么在湿润柔软地触碰他的嘴唇和头发。

眼睛还没睁开，阿蝉就轻轻地嗯哼，叠住那双手背，扭着脖子撅着嘴往后索吻，说要。

韩凛却像在躲猫猫，故意不给他。等他按耐不住，转过身来缠在自己身上，才把自己的东西滑进阿蝉早已湿透的小洞。动起来，才肯接受他的亲吻。

直到阿蝉被弄出哭腔，说轻点，不要了。

“你下面那张嘴诚实多了，每次想要就会湿答答地流水。”

韩凛总这样低笑着揶揄他。

有时候司机在楼下按铃，许思寒会跑来报告，整个小奶团全部挂在门把上，“阿凛阿凛，我要去幼儿园啦。”

“嗯，好好上课。”

书包带掉到胳膊上，许思寒睁大眼睛，“阿蝉还在睡觉吗。”

韩凛看了看深埋在他胸口，下面还含着他的东西，紧闭的睫毛不住颤抖的阿蝉，点点头，似笑非笑做了个嘘的手势。

于是小朋友也有样学样嘘一声，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他们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继续接吻做爱，享受短暂的欢愉。尚未完全清醒的清晨，是他们最接近爱情的时刻。

“你每天都没有事要做吗。”韩凛往前走了一步，严厉地看着阿蝉。

“有的，”阿蝉马上说，“我是在午休时间来找你的，没耽误工作。”

他每天做完晚饭，都先给韩凛装一份翌日中午的便当。他知道韩凛当面不会收，就每天午休送来楼上办公室，拜托秘书转交。

他看着韩凛的眼神有种热忱，给韩凛一种阿蝉一上午都没好好工作，一直在想着他的感觉。“你都不出来。”

韩凛侧过脸。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但还是冷冰冰地强调，“我很忙。”

谁知道阿蝉直接摸他紧实的腹部，小声抱怨，“你还没吃午饭。”

午休过半，同事陆续回来了，看到穿着工作服的酒店员工正在摸他们新上任的韩总，全部吓了一跳。

韩凛瞪他一眼，直接拽着胳膊把人拉进茶水间。

“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追你啊。”

阿蝉想也没想地回答。

他从来没追过人，也不会。只好学着韩凛以前追他的样子，等他，给他送吃的，最笨拙最直接地对他好。

闻言，韩凛眼里的情绪逐渐淡开，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阿蝉吃痛，也没吭声，突然，手肘被一把放开。

韩凛低头，整理袖扣，“我要去开会。”

“阿凛。”

他二话不说要走，又被阿蝉叫住。刚转身，阿蝉踮脚在他冷峻的侧脸亲了一口。

主动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垂下睫毛，“记得吃饭。”

又看向韩凛，羞赧的：“回家见。”

随后不给韩凛任何指责他的机会，闪身溜出了茶水间。

14.

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里，琴声轻缓如流水，一桌人正聊起这次酒会的宾客名单。

韩凛刚回国不久，对那些人物并不相熟，好在大多都是韩家的世交，或是韩父商场上的老友。除了在听到某个名字时几不可见地一蹙眉，韩凛全程对答如流。

“合作愉快。”

吃完饭，客户起身，终于忍不住含笑问：“韩总，你们餐厅的雪场蟹这么新鲜，您怎么好像都没胃口。”

这话显然是客气了，对面一桌珍馐美食，韩凛几乎一口未动，俨然开会一样拿着杯咖啡。

韩凛并无抱歉地笑笑，简单道：“家里人自己做了菜来。”

回到办公室已过下午两点。

秘书立刻起身，“韩总，便当要再帮您热一次吗。”

韩凛摆手，直接接了过来。

吃到第一口，早就饿到麻木的肠胃才恢复一些感觉。

桂花甜藕，糖醋小排，还有养胃的糙米饭。

韩凛记得以前阿蝉的厨艺还没这么好，大概是这几年自己带许思寒练出来的。光是这一周，他就已经在这个小小的便当盒里，见识过豆豉鸡，炖牛肉，蒜蓉蒸虾等一系列费工费时的大菜。

还有绝不例外的，带着一颗心形胡萝卜雕花的太阳蛋。

他也见过阿蝉给许思寒做，差不多是自己这份的迷你版。除此之外，许思寒那份的太阳蛋上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而，今天中午韩凛把便当盒吃了个干净，也没找到那颗爱心胡萝卜。

找不到，韩凛缄默着。

很奇怪，比起阿蝉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这根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像是兴致勃勃去赴约，结果只留他空空荡荡的一人。或是跟着地图走了很久，才看到尽头此路不通的标识。

突然，韩凛闹脾气一样把装便当的袋子用力一甩。

却见里面落叶一样，缓缓旋下一张便利贴，正巧落在韩凛面前。

不情不愿垂眸，上面赫然是阿蝉隽秀收敛的字迹：

“抱歉，胡萝卜用完了，明天买回家。”

补偿一颗涂满的，大大的爱心。

15.

家里很安静，依旧留着一盏落地灯，加班回家的韩凛难得没有计较没看到抱着枕头打着瞌睡在沙发上等他的那个人。

他拿着洗干净的便当盒，悄无声息想放回厨房，只听里间传来小小的对话。

“可是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去。”

许思寒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阿蝉侧躺着，也和小孩子一样蜷缩着，立场却很坚定，“思寒，不可以任性。不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要的东西都要自己争取。小孩子是这样，大人也是。”

“那我好乖，阿凛就会去吗。”

阿蝉沉默了一下，仍是不为所动，“阿凛最近好忙，每天都好累。”

许思寒蹬着小腿，不肯甘心：“那下次阿凛不忙了，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夏令营吗。”

“思寒……”

“会去。”

床上的一大一小同时一愣，往门边看去，韩凛挺拔的身姿站在灯光里，朝他们走过来。

“以后会去，”韩凛说，“这次也会。”

闻言，许思寒噌一下坐起来，又唱又跳，兴奋地睡不着。

韩凛把他抱起来，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一本正经，“但是现在要好好睡觉。”

许思寒很会看眼色。一闭眼，立刻歪着脑袋倒在韩凛肩上装睡起来。

16.

很晚了，哄许思寒睡下，阿蝉打着哈欠回到主卧，韩凛已经洗漱完，正皱着眉头在床上看资料。

阿蝉也躺进被子里，片刻，不动声色地往他洗完澡，冒着热气的身上挤。

韩凛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阿凛，”他蹭了蹭韩凛无动于衷的侧脸，喃喃道：“想亲一下。”

韩凛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离开许思寒后，阿蝉也彻底丢到他作为家长的自觉。尤其在他面前，和小孩子别无二致，会撒娇会耍赖会不讲道理，把不允许许思寒做的统统都做了，简直双标得不行。

韩凛舔了下嘴唇，无情地推开他的脑袋，“睡觉。”

阿蝉也不屈不饶，“那抱一下。”

韩凛不说话，阿蝉就默认他同意了，或是睡着了。

他搂住韩凛的腰，见他没太大反应，片刻，得寸进尺地去拉韩凛放在身侧的手，继而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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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凛：哥很高贵，必须要老婆抱着才能睡

许小宝：作为这个家里心理年龄最大的人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