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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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William无法只身前往公司参与任何会议或者事务的商讨。而他的经纪人足够贴心，愿意为了他把所有会面都调整到他的家里。意味着除却需要外景拍摄的行程，William在和Michelle讨论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时都可以不用出门。同样他的哥哥也不用。

但凡是William经纪团队中的一员，对这个新晋攀升的年轻明星有些复杂的家庭状况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了解的。不光是因为在曼哈顿那家包豪斯风格的别墅里他们亲眼目睹到了一些什么，还因为在离开时，他们的上司总会在走上大街前半转过头近似威胁地对所有工作人员提醒：“听着。”

“这扇门背后发生的事，永远只能留在这扇门背后。”上司斩钉截铁的语气里强调的意味不言而喻。

“——明白了吗？”

“Thanks Mickey.”对于公司罕见的包容忍让William当然知道这都得归功于谁。除了尽心尽力地为公司卖命工作，私底下他该为圈子里人脉维系所出的资金和情谊，也是一分没少的。他被囿困在家时名利场里有关于他的经营周转，全靠的是Michelle。

不为别的，Michelle帮他，只因为他确实有在这个圈子里游刃有余的天赋，或者说是潜力。他的自身条件固然出众，但因为家世或者亲情的原因，他总有一部分不能见光的难堪和残缺，这就注定了他无法真正跻身上流的顶端，也就注定了他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马戏场里始终会缺乏一部分核心的竞争力。

并不全是坏处。因为这些让他自顾不暇的“污点”，他会少受到很多来自同侪眼红忌妒的敌意。大多数人只会幸灾乐祸，少数人会落井下石。但总归不会把他当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或者绊脚石，欲把他除之而后快。对于新人来说，这已经是算良好的发展环境了。

William没有太强的事业心或者追名逐利的欲望——温室里长大的富家子弟大多如此。但Michelle更多地认为这背后的原因实则是：Danny消耗了他。

然而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在某个大麻香烟缭绕的深夜开诚布公地交谈过了，William做了自己的选择，Michelle无法阻拦。事实上，只要他还愿意继续接受和承认同ICM签订的那份有些苛刻的协议，她就不会干涉他工作以外的任何私人生活。

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No worries. William. ”

Michelle低声说完，熄掉了手中的手机屏。

William挂掉电话，卧室里又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伴随着一阵延续的玻璃制品散落滚动的刺耳声音。他放下手机眉目平静地走了进去。

Danny撕扯下了窗台前挂着的浅色窗帘，连同镶嵌在天花板里的滑架也一并脱落得摇摇欲坠。William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发生在家里的那场会议又如何刺激到了哥哥的心疾，但这过程对他来说的确已经不能算陌生。哥哥的破坏，哥哥的宣泄，仿佛只是在对外传达一个简单的讯息：他对William感到不满。

他扔东西，砸东西，像个反社会者一样目空一切地用并不沉重但也致痛的枕头在弟弟身上疯狂捶打时，出乎在场所有旁观的工作人员意料的是，经受这一切的William并没有一点点生气。

如同Danny一样旁若无人地，这个英俊隐忍的年轻演员只是温柔又坚定地抬手抱紧了自己的哥哥，并不是为了束缚，仅仅是单纯地将他抱紧在怀里。然后William埋下头，用低沉嗓音轻声地在他耳边一个劲地哄劝、安抚，一遍遍地重复。整个场景并不混乱或者歇斯底里，但依然由衷地让人感到难过。

面对着这样的亲属，他竟然不会感到尴尬或者丢脸吗？

——目睹过Danny病状的人几乎无一例外都会这么想。

可奇怪的是，William并不会那么觉得。他只是心疼哥哥。所有一切不尽如人意的情况的发生，只是因为哥哥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而那不怪他的Danny。

是在那个时候Michelle当机立断地决定暂停开会，随即带着所有工作人员离开了这里。那的确是帮了William很大一个忙，因为对于接下来他和他的哥哥要做的事情，没人比他心里更清楚明白。

能够让这样发作失控的Danny稳定下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William走进房间里，捡起地上散落的窗帘抛向一边，然后低下身用两手抱起Danny的身体放到了床上。他走向床头柜，拉开第二级抽屉用指尖抽出一张避孕套，在解开裤子拉链的同时也放在嘴边用牙齿撕开了包装袋。

Danny趴在被单上把脸埋在枕头间默不作声，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那一个瞬间想要挣扎时却又被身后的William按住了后背动弹不能。William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强硬扯下他的裤子，有力手掌握住他的臀肉将油状的润滑液挤压而下，黏滑的，顺着几根纤长手指一并没入了他的身体，‌‎‍抽‎‌插‌‍着让他软化。

只是前戏而已。但只要做爱，就会让哥哥平静下来。

William看着自己的器官撑开‍‌穴‍‌口‌‎‍粗胀地塞满整个紧热的甬道时也会疑惑这样一个问题——

他的哥哥患下的病症，究竟是精神衰弱，还是‎‍‌性‌‍‎‍爱‎‍上瘾……？

但他不能那样问出口。那是他的哥哥。

并且William也清楚地知道，Danny变成现在这样，是有他的原因的。

不和外人见面，可能就不会再有发作的契机了。William在心里侥幸地这样推测，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母亲得知Danny目前的状态后曾多次建议William把他再次送往莫·兹或其他更好的疗养院里进行专业严谨的治疗，但William出于一些没有明说的原因，暂缓了这个看似已经非常必要的决定。

他想不被打扰地和哥哥单独度过他们的生日。

七月末的棕榈滩潮热却又幽静，他们住宿在Michelle从熟人那里借来的度假庄园里，像是为了短暂地逃离于世而隐居于此。

“你一个人带着他没问题吗？需不需要我过来看一眼？”身在加州的Michelle大概一直心系着他们两兄弟。

William很有礼貌地婉拒了：“我非常感谢你的关心，Mickey。”他知道这场在旁人看来是一个负担的旅行以后或许会没有机会再实现，“但这次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Michelle在电话里仍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所幸的是直到二十八岁的生日过去时Danny的状态都还算稳定，但一进入八月情况就急转直下，Danny的病症有了物理层面的呕吐和发烧，药物和理疗都没能起效。

“他的身体在上半夜是冷的，下半夜又像火一样滚烫。”William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手背上插着吊针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Danny，已经几夜不眠的声线此时听起来沙哑又粗砺，“但我不敢把他送到医院去。Michelle，你知道是为什么？”

“……”凌晨的寂静在两个州隔空的对谈里蔓延沉没，Michelle自我说服般地姿态放低，“Wait，William……”

和她对峙的那个人在极度冷静的状态下只剩满腔咬牙切齿的恨意和愤怒：“——你怎么敢背着我给Danny吃下那些东西？”

Danny的昏厥、幻想、麻木不仁，不是因为心疾，而是没有得到毒品的戒断反应。在之后的质问和对话中William知道了是从那晚Danny在晚宴的浴室里经历崩溃后Michelle就在一直默默地为他提供药物，当然，是在背着William的情况下。

“他的毒瘾史远比你我想象得要长。”在初始的歉意之后Michelle也要本能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或者推托，“我只是满足了他这段时间的需求而已。”

“交换呢？”但是很明显William在乎的并不是那些事情，“你要他给你什么？”

事实证明William对她的了解是正确的，Michelle的确对Danny有所要求。

并且她回答时也毫无愧疚：“我要他放手。”

“——能够不阻碍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工作。”

Danny在忽冷忽热的心悸晕眩中大概没法知道William为了自己和他的经纪人吵了多么大的一场架。但他在浑浑噩噩的意识偶然清楚的时刻知道自己能一定挺过来，因为这一次有William陪在他的身边。

William本来坚信自己不会惧怕Danny任何疾病的症状，但这一次一对一的陪护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胆怯。人在戒断毒瘾时会表现出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反应，肌肉无力、无故流泪、被害妄想、‎‌‌‎失‌‍禁‎‎‌、抽搐……这些病症William都可以理解并且处理，没有问题。

但他没有想到Danny在脱瘾中途竟然会短暂地失忆。或许只是某个神经方面的障碍造成的原因，但在那短短的十几分钟里，Danny彻彻底底地忘记了他，这让他难以承受地感到后怕。

毒品原来真的会损伤到人的大脑吗？他的哥哥在克服毒瘾的依赖时居然会连记忆也跟着衰退，这是戒断反应还是精神疾病，William已经不太能分清了。从Tommy开始遗忘，过去的经历像尘埃一般慢慢地、逐渐地从他的脑海里散落消逝。在失忆的症状刚开始时Danny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弟弟：“只是太久远的事情自然记不起来了而已……”

然而William俊秀面容上忧郁的神色依旧没无法减轻。Danny忍不住用没输液的那只手紧紧地牵拉住他：“William——”他对弟弟字字分明地保证，“我不会忘了你的。”

在某个阳光明亮的下午William守在床边短暂的睡着之后醒来发现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慌乱地四处找寻过后才在后院通往海滩的浮桥上找到了赤脚逃脱的Danny。

在面对面的几秒对视之后William心里就隐约有了预感。

果然Danny谨慎地开口：“……这里是哪儿？”语气中的戒备情绪仿佛转瞬回到了四年前布朗克斯的那条大街。William空落落的胸腔无可避免地感到一沉。

——“你是谁？”

病症发作的时候Danny会不记得很多事情。就像过去他们在布鲁克林的很多经历，Danny已经都不太能回想得起来了。但那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很多人和事他们本来也没有费心记过。

只是现在不一样的是……

Danny忘记了自己的弟弟。

他们都以为他不会忘的。

在那座极靠近地面的木板浮桥上William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出了口：“……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Danny心无城府地看着他：“不知道。”

William就在那时候一个字也无法再说出口，本来望着哥哥的目光也转移到了远处浅金色的沙滩，然后又垂落向地面。

“你生气了吗……？”站在咫尺之遥外的哥哥声音明明那么熟悉，但他说出的话让William无法接受，“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对不起。”

William低着头用手掌挡住眼睛，生平第一次感到眼泪是如此轻易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

“Danny……”他其实是觉得难过，“不要骗我……”

愤怒又难过。

William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最爱的人身上，没有道理可讲。他的一生都一帆风顺，幸运和优越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唯独爱情，占据了他人生中所有的不完满、以及痛苦。

同他的哥哥刚好相反。

“……William .”

在脚下用锁链串起的桥板颤抖的摇晃中Danny走近他，抬起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William将泪湿的脸颊埋进哥哥的颈弯。

“对不起……”

他哽咽的声线像是在认错，又仿佛是在告白。

“……对不起。”

那晚他们回到了纽约。

William最终向母亲同意，在下次进组拍摄之前，会把Danny重新送回到费城的莫·兹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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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应该就是全文完了。想了想这好像是第一次写这种没有一点甜蜜的感情（是吗？

但我个人是觉得，并不是只有甜美的才叫感情，苦的悲的也可以组成一段感情（但是全部都是苦和悲好像还是有点少见哈……我为我奇怪的性癖给大家鞠个躬。

下一章是oe，从剧情上来说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轮回，但对读者（和我）来说都是出口，因为不管怎样也是结局。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也想说：放Danny和William一条生路吧！虐来虐去的干啥呢！写黄文不快乐吗！

所以完结之后就开始好好写黄文（嗯）

争取少虐一点，多黄一点

（但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争取能持平

（我在乱说什么，争取黄能尽快赶上虐

下次更新见哦致还在看这篇无聊虐文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