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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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锋两个多月没有回家，臧奕不再像从前一样，在每个晚会尾声叮嘱他早些回家，两个月以来，只给臧锋打过一次电话。

两个人对着电话沉默。

最终还是臧锋先开了口，他轻叹了声气，改不了面对臧奕时语重心长的语气，“臧奕，你长大了……”

臧锋的教训或是教导尚未出口，主动联系的臧奕，反倒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听，臧锋也已经没了给孩子灌输观念的精力。

臧锋疲倦且焦躁，舌根起了一圈火泡，平日喝碗粥都嫌疼，好了又长，折腾得半夜都睡不好，往日神采奕奕的帅脸，如今挂上了黑眼圈，蒙上层颓意。

他的苦恼还没找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更无从向人诉说。

他教育臧奕，打小就说要直面困难，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越积越深，可这种事，他又明知，即使直面臧奕摆出的难题，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

可臧奕没有给臧锋继续逃避的可能。

一周前陈阿姨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着急和无助，按理说她是不该掺和臧家叔侄的私事，但情况又过于棘手，“臧先生呀，你要不还是回来住吧，自从你走了之后，奕奕就一直不好好吃饭，前天给你打了电话，结果到现在，都两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饿坏了怎么办。”

臧锋捏了捏鼻梁，面对臧奕的任性，已经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胸口堵得疼，只剩语气里还有几分硬气，“行，他要闹绝食你就让他饿着，从小惯出来的毛病，一有事儿就要死要活的。”

他显然低估了臧奕的执拗。

再接到电话，就是医院打来的通知，臧奕课上晕了过去，班主任赶紧送他到了医院。

臧锋赶到时，班主任还没走，她面对臧锋语气很委婉，但难免埋怨，臧奕都高三了，学生最重要的一年，家长怎么当的，能让小孩饿晕过去。

臧锋胡子都没刮，西装革履都难掩狼狈，好言赔了礼，让秦叔专程送班主任回校。

他阴着脸进了病房，满肚火气，堪比第一次抓到臧奕淋了一夜冷水。

臧奕已经醒了过来，挂上了营养液，靠在床头偏着头，沉静着看窗外的阴天，听见开门声，扭过头看到臧锋，黑沉沉的眼睛终于有了些亮光。

臧锋一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拉过椅子，坐着病床边，沉默了很久。

实在觉得这小子欺人太甚，三番四次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甚至成了要挟亲人的武器，因为他知道这招好用，最关心他的人一定会让步。

无论如何，他逼臧锋露面的目的已经达到，臧锋本不想再激化矛盾，可还是没忍住讽刺了一句，“下次是不是还得试试割腕？就只敢玩些出不了大事的把戏？”

床头柜摆着没拆封的果篮和收在鞘里的水果刀，臧锋的话音还没全落，臧奕已经眼睛一沉，翻身抽出水果刀往自己脖子上扎。

臧锋动作比意识快，根本无暇顾及怎么拦下来最好，甚至忘记要去夺刀柄，就这么直愣愣地赤手握住刀刃，护住了臧奕的脖子。

手心的血很快顺着刀背滴到洁白的床单上，白色的病房里，越涌越多的血色快要刺伤臧奕的眼睛，他手一松，刀柄悬在半空，刀刃还被臧锋握着。

接着脸上被甩了响亮的一耳光。

这是臧锋第一次动手打他。

臧锋的牙齿都在发抖，“臧奕，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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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开始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