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前写文废话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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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进行曲》慷慨激昂而十分可爱。艺术生抱着耳机倚在酒店床头听完短短两分多钟的演奏，又想起了索尔倚在金红色卡丁车旁边的骚包样子。他拿起床头柜上罐装的混合果汁痛饮一口，打开手机看到了范达尔在晚餐时间的一串未接来电，仍打算先把损友晾在一边，按时查收私人邮箱。

一封匿名邮件，点开是一个简单的网址。

看看时间还早，黑发青年从床头溜下去，在柔软的床垫上先滚了一圈。能知道他私人邮箱和软件偏好的估计没有别人了。在和网恋男朋友无话不谈的日子里，虽然洛基没有透露其他的私人信息，但细小的生活习惯早就被索尔不知不觉地套了个遍，比如这个网址就是洛基经常用来同步课堂笔记常用软件的外链类型。这让他把链接谨慎地复制下来，放到笔记软件里打开查看。

文档里一片空白，甚至标题都没有。正当洛基以为对方只是在恶作剧的时候，屏幕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字母，一个代表协作者的红点停留在段首。

[Hi，I'm god of Thunder.]

连恶作剧都那么低幼。洛基点了下屏幕，新的光标和段首的绿点告诉他，索尔很会耍聪明地打开了共享编辑权限。

(And I'm Loki of Asgard.)艺术生捧着手机慢悠悠打字配合。

[你能看见？哇，我们可以聊天了。]

(……嗯。)洛基没忍住在前面加上了一排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如果当初索尔这么和他搭讪，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拉黑。

[我会骑着锤子去找你，中庭人。]

对方见洛基不回应，又补上一条。

[你看见了吗，上面那句？]

真尴尬。屏幕上的文字并不会显示作者，导致三言两语的对话风格如同精神分裂症状。和约炮软件聊骚的消息提示截然不同，凭空出现的文字让洛基有一种对方是个AI的错觉。

(网太卡，没有刷新。)

见对面又开始辛苦地打同一句话，索尔对雷神锤子的执念实在令洛基哭笑不得，索性把光标移到对方最新编辑的地方，索尔打一个词他就删一个词，很快对面就乖乖不动了。

(您对锤子有什么误解吗？它不是用来骑的。)

[你昨晚不是还骑过？]

他的克里斯成功找回了状态。洛基品评着对方突如其来谜一样的‎‎‍‌黄‎‌‌‎‍色‌‎‍笑话，不知道索尔哪里来的这种‍‍情‎‍‎‍‌趣‎‍‎，至少在当下他比较闲，可以勉强和那位雷神凑在一起胡说几句。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亲手掰断您的“锤子”。)

[你昨晚用它‌‎‍‎‌高‎‍‌潮‎‎‍‍的时候还咬了我的肩膀。]

洛基差点扔了手机。被折腾出来的酸痛慢慢褪去之后，对于‌‍性‎‌‍‎‍爱‌‌‍‎食髓知味的赤裸情绪逐渐蔓延开来，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攀住楼梯扶手被从背后疯‌‍‎狂‎‍‎操‍‍‎‌‌弄到虚软无力的羞耻回忆再度浮现，每一次亲吻抚摸带来触电般的感觉在独处的夜晚变得格外清晰。

(请您自重。)

[想我了吗？]

红色的编辑者标记在段首安静地等待，似乎知道电话另一边的艺术生有些害羞。绿色的标记毫不留情地压在了同一段的红点上面，在“雷神”的那句话后面替他继续说。

(我索尔·奥丁森像个流氓一样想你想得发疯，甚至……)

洛基还没有继续说下去，金发流氓就强行在他的那句话后面接下一串字母。

[甚至把我们的恋情告诉了阿斯加德最出名的奸商。]

操。怪不得范达尔像个强迫症患者一样给他打了整整十个电话。

如果是海拉知道也许会更过分，——比如直接拎着一根扎满锈铁钉的棒球棍，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家门口。洛基象征性地安慰自己。

[怎么了，我们布丁王国的小公主？]对方不依不饶。

洛基翻了个白眼，直接按住退出，把那个有着羞耻对话的文本框叉掉。索尔果然还保留着能为他搞来停产松香的那种神奇的旁门左道，甚至从一张模糊的照片里就能找到酒店旁边那家“Kingdom of Pudding”。

“妈的……我也想你。”艺术生破天荒地早早关上手机，爬起来无力地恶灌了一口果汁，对着空气嘟囔。

他很想他，各种方面的。

“布丁王国”甜品店门口，黑发艺术生一手提着琴盒，腋下还夹着被曲谱草稿纸充满的本子，另一只手空出来拍摄划过水城内河上空稀落的几只候鸟。这里比家乡和学校都要靠南，街道两侧还有不少常绿植物在冬春交际之时闪烁着晨露的光芒，昨天他在这家店屋檐的圆篷下面随便找了张桌子写谱，只是一上午就见到了来来回回不下十几只鸟雀，体型大小各异。

“观鸟、拍摄星轨、去海边兜风、逛博物馆。”

“你想去哪儿，我就陪着你去。”

当时在架子鼓间，索尔大言不惭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还记得很清楚。

“两个人一起才有意思的事……”

洛基在这句意味不明的见鬼话脱口而出之前，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及时刹住车把它咽下去，进店随便点了一杯巧克力。

甜品使人心情愉悦，但他昨天坐在同一个位置浪费了一整个上午的宝贵时光，全身散架外加灵感干涩。艺术生不想再为吃布丁的回忆增添其他的糟糕成分，于是只要了一块芒果慕斯。

打开待办事项之前，昨晚的浏览记录里显示那篇愚蠢的共享篇目有更新。

消除新消息洁癖的手在洛基反应过来之前点开了那个骚话连篇的小窗口。

[你在干什么呢？一个人住还是和同学一起？]

[同学长什么样？比我帅吗？]

[范达尔找我要两个月的工资。]

[转账过去了，我现在没钱养活自己。]

对面的金发上班族就像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范达尔能把他哥掏破产？他才不信。

[你还在吗？]

[宝贝宝贝宝贝宝贝宝贝。]

[刚才发现你的光标消失了，那么晚安，祝明天顺利。]

[你们演出的票好难买。]

废话，一两个月前就开票的新年音乐会，很早的时候就满座了。

[早安，你还在看吗？起床了吗？]

洛基点开了早晨的编辑历史，发现对方还在半夜写过“我喜欢你，想和你疯狂做爱”一类道德败坏的字样，甚至在上面粘贴过一首并不文明的恶劣聊骚歌词，但都很快删除了。

[好好吃饭，再买维生素对付自己我还会没收。]

[我临走的时候发现你的香水没有带。]

[定音的时候还会紧张吗？]

[上次清洁剂用完买新的了？]

[我应该把那条毛巾做成标本，当成明年的感恩节礼物送给你。]

[对了，还有那瓶护琴油……抱歉。]

[瓶子还没扔，我买一瓶一样的。]

真惭愧，那个牌子他已经不好意思再用下去了。早知道他会对自己的琴油下手，洛基宁可回到平安夜当天，从垃圾桶里把那管昂贵的润滑剂徒手捞回来。

[先借同学的来用吧。]

[别找同居的男同学借，找个漂亮的女同学。]

洛基点了下屏幕，绿色的段首标识出现在新的空行。

(闭嘴。)

(我看见你的编辑历史了。)

(你说你很辣，还说你是单身，疯狂想要。)

红色光标挤进同一段，用大量回车把那两个可怜的单词隔在看不见的页尾，自顾自开始打出来新的一句，字母自动跳在显示屏上，写写删删断断续续，好像打字的人说话也结巴了一样。

[I got a teeeeeerrible crush on uuuuuuuuuu, ]

[from the VERY biginning.]

洛基呷了一口巧克力，一边等待对方的下文，一边拿着索尔那只难用的钢笔在摊开的本子上继续模拟打谱。

整个乐章被他快速点完，艺术生按亮屏幕，却还是没有看见回复。这就是用共享文档聊天的缺点，他永远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在，是又对他写下的话做什么手脚，还是真的失踪了。

红色的段标突然闪现在下方的空行，迟迟没有打字。洛基突然有点莫名的紧张，配合地点出来自己的绿色光标，表示正在不耐烦地等待。

保持沉默的红点一排一排地向他凑近。艺术生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伸手机械地端起快要放凉的巧克力。

后背突然贴上一个热源，巧克力的香味上覆压了一层熟悉的气息。

男人张开双臂从身后把他牢牢抱在怀里。

有风来了，水鸟相继飞起，几只组成一小股，看不出什么想象中集体起飞的壮观队形。

“我答应你要一起观鸟。”索尔的下巴搁在他脑袋上，一开一合震得洛基有点痒痒。

“还没到迁徙的季节，”艺术生好像为了掩饰什么，指着草稿本上乱写乱画的一个涂鸦转移话题，“看，蟹老板。”

索尔好笑地偏过去亲亲洛基的鬓角，计划在春天到来之前先为家里的单反相机购入一只便于拍摄鸟类的长焦镜头。

“反正时间很长，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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