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保持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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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楚念楠并不意外，他们早在知道自己要分化的命运之前，认真地探讨过，如果他们都能分化成alpha，便一同约好考取军校，像楚叔叔曾经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最高级别。

所以楚念楠只是一只手托着庄雁的下颌挠了挠，好像在鼓励自己的小狗，你说吧，我都听着。庄雁盯着楚念楠的眼睛，非常得意地说：“楠楠你看，都说了我是哥哥吧，就连分化我也比你早。”

但楚念楠没把这句话听进去，他当时满心被庄雁朱红的嘴唇所蛊惑，什么话都不想听，只想自己把嘴唇附上去，堵住庄雁的喋喋不休。

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庄雁的嘴唇倾过去，楚念楠被自己的念头吓得冒冷汗，在离庄雁咫尺距离时生生停住了。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偏头往庄雁的后颈嗅了一下，逗他说：“你真的分化成alpha了？怎么我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呢？”

庄雁在围观楚念楠全程行为之后，心里生出一丝说不出口的失落，他抓了抓头发，没有细想，而是接下楚念楠的问题：“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给我检查之后发现，我可能天生对气味的敏感度就很低，可能影响到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是alpha没错的！”

说完，还怕楚念楠不相信：“你看，刚刚那群小屁孩不就被我的信息素震慑住了吗！”

楚念楠魂不守舍，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回复庄雁：“逞什么能啊你，那些小孩哪知道你是alpha，人家明明就是自己走的。”

庄雁眉头一皱，语气里全是不自知的酸味：“刚刚他们来找你干什么？我都看到了，你还摸了人家的头！”楚念楠以为庄雁还在担心，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庄雁：“准确地说，他们不是来找我的，应该是来找我爸的。”

庄雁更加不解：“他们能找楚叔叔干什么呢？”楚念楠嘴角一弯，眼睛里溢出对父亲的崇拜和自豪：“因为他们现在知道，我爸是最厉害的人，他们想拜师呢。”说完，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朝庄雁眨眼睛：“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庄雁脸上浮起一抹红，毫不在意被楚念楠曝出幼时的糗事：“那什么，我当初找楚叔叔，那还不是为了你吗？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身手多好，以后一定不会比楚叔叔差的。”

楚念楠没回答，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庄雁吮着糖果走在楚念楠左侧，是不是还抬起头朝四周观望。

又走了一会，庄雁把硬糖嚼碎，才发现里边还有巧克力流芯，他含含糊糊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和他自己一样别扭：“那……你答应他们了吗？”楚念楠伸手，拂过掉在庄雁肩头的一片落叶：“我和他们说啊，我爸已经不再收徒了。”

“他们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我爸把我托付给他这个关门弟子了，只教他一个人怎么保护好我，其他的小朋友都来得太晚喽。”

说完，楚念楠如释重负一样朝庄雁挤出一个笑：“我说庄雁哥哥，你什么时候算学成啊？”

那天晚上，楚念楠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里的他没有傍晚时候的小心翼翼和束手束脚，他就这么径直吻向了庄雁，听庄雁像小狗一样发出呜咽地闷哼，他又想在庄雁咬破硬糖的时候吻他，尝尝他嘴里的巧克力夹心是什么味道。在他的梦里，庄雁也像现在这样恣意又张扬，他得意地露出自己那分化之后留下的痕迹，一点也不在乎被人说成是楚念楠的狗。

“楠楠，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太嫉妒你了，妒你身边有我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你看他们，就算我是小狗，也不会选他们那样的人当主人。”

亲吻和庄雁交织的场景把楚念楠这旖旎的梦境装点得更加迷幻，他被什么声音给惊醒，揉了揉眉，发现还只是半夜。

感受到腿间的潮湿粘腻，楚念楠居然想着庄雁梦遗了，他只好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换了一条新‎‌‍‎内‎‍‍‎‌裤‎‍‍。他并不为自己对庄雁动心而感到意外，相反，在发现自己对庄雁起了反应之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还好是他。

还好是庄雁，也只能是庄雁。

再回到床上之后楚念楠已经睡不着了，鼻尖总能嗅到似有若无的腥味，他头顶上咚咚咚地走路声传来，时不时还夹杂着激烈的说话声，这让他觉得焦躁。

楚念楠想，庄雁真是太单纯了，他怎么就直接相信了自己这套“我爸不再收徒”的措辞了呢。

声音断断续续地，楚念楠很疲惫地躺在小床上，思念着昨天刚分化成功的少年。关门弟子是假的，要庄雁保护我也是假的，楚念楠想，自己说出口的第一个谎言，居然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十分可笑。他隐约觉得家里的气氛最近不对劲，他父亲楚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遇到他，也不会亲昵地和楚念楠问好，而是凝重地和他点点头，又投身于会议室里；这段时间就连平常永远是一副笑脸的庄叔叔，也都是风尘仆仆，一派沉重。

不知怎么的，在看到庄雁天真灿烂的眉眼之后，他那句“因为我爸最近很忙”，变成了“我爸说他已经不收徒弟了。”

如果可以，楚念楠看着窗外的乌云重重，他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庄雁就该永远保持这样的天真，他永远不要像来来往往那些大人一样，钻进权术的眼里，便永远失去了快乐。

楚念楠的直觉好像没错，他的父亲楚霖的确是遇到了很严重的事情，先是把母亲和管家爷爷一起送走，再是像要装修一样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楚念楠回到家，面对一室的寂静，听见庄叔叔和父亲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走进阴影处，听见庄叔叔对父亲说：“那楠楠呢，他还这么小，连分化都还没……我很担心他。”

而自己的父亲反而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庄皓的肩膀：“没事，你别担心，楠楠他不是小孩了，他会慢慢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说完，楚霖往周围扫了一眼：“再说了，他也不是一个人啊，你忘了你们家那小子了？”

说到庄雁，庄皓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这倒是不用担心，庄雁这实心眼的孩子，都不用咱们开口，他肯定会一直在楠楠身边。”

楚霖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扭过头对着阴影处干笑了一声：“哼，前些日子还碰到这小子了。他长高了不少，告诉我他比楠楠还先分化成了alpha，尾巴都要翘上天。”

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像是没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一样打开大门，楚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下定决心对庄皓说：“你和庄雁对我们家的恩，我这么多年都一直记得，如果我没能熬过这次，你一定要记得和我撇清关系，趁早来这把书房里的文件取走……”

“别提什么恩情，当年没你，我哪能进军校上学？这么多年咱们都熬过来了，你还担心这次？”

楚霖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和之前不一样，我们都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找我的茬……如果，我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还是得早点带着庄雁……”

“不可能的，老楚。别说我了，庄雁是什么性子，这十多年来还不清楚吗？”

两个人再没说话，烟雾缭绕中，楚念楠好像听见父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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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要和主人分开了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