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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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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看着手里的一小板药,心里莫名七上八下的。

-----正文-----

莫关山把自己的小店给盘出去了,贺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市区的一家售楼处看房,看了几个户型都不满意,可又着急定下来,接到派去跟着莫关山的人打来的电话,说莫关山这几天张罗着卖店铺,店里很多东西都在便宜甩卖,已经陆续有好几个人过来看店了。

贺天拿着电话立在窗边,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派去跟着的人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问,“少爷,要不要先拖着?”

“不用。”贺天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这几天来的好心情因为这出电话受到了巨大影响,声线变得冰冷,“你们先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举动都要及时跟我汇报。”

“是。”

贺天点了根烟,靠坐在沙发上缓而慢的抽着,烟雾在眼前缭绕,遮住了黑眸深处涌起的情绪。

Alpha在心底冷笑。

真不愧是他贺天看中的人。

重情义,哪怕是这天哪日要塌下来砸死了所有的人,莫关山也不会选择一人独活。

他的这种固执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贺天心里的嫉妒就像随时要喷发的活火山一样,炙热的岩浆随时都会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现在要不是秋谚的死成为了事实,他亲眼看到了那副尸体,否则,他真不知道熬到结婚那一天,他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

他等了七年,为了什么?就因为他贺天忍着不吃,别人就想要横叉一脚进来,那些敢动莫关山念头的人,统统都该死!

贺天真是恨透了以前这般犹豫不决的自己。

只可惜,20岁之前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去哪里,该交什么样的朋友都要看父母的脸色,要是那时候让家里人知道他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Omega动了心,天知道他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情,贺天本来不想出国留学的,但他当时还不懂得要隐藏自己的心思,天天往城外跑,已经引起了父亲的注意,要是继续留在国内,家里发现莫关山的存在,只是时间问题。

贺天以为,四年时间很快的,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莫关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赚钱的小卖铺老板。

前三年,他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贺天凭着对莫关山的了解,自信的认为他的性格不会简单委身于人。的确四年里,莫关山都是一个人,可偏偏要在他回来的时候,跑出来了一个程咬金!

秋谚最后掉下去时,看着他那震惊的眼神,贺天刚开始的几个晚上,常常梦到满身是血的秋谚站在他的床头问他为什么。

每说一句话,身上的肢体部位就掉落一个下来。

带着满满怨恨的眼神,口中含血,悲愤的问他为什么松手。

贺天并不害怕,他只是对这个人感到抱歉。

他挑了一天,独自开车去了秋谚的墓地。

天空飘着细雨,一身的黑衣贺天站在崭新的墓碑前,与照片上黑白的穿着警服的青年对视,然后把伞遮在了墓碑上头,替青年的笑容遮去了冰冷的雨丝。

他郑重的鞠了三个躬。

“秋谚,对不起。”

“那个时候,松开了你。”

贺天在墓碑旁边坐了下来,“你要怨我恨我都可以,应该的,哪怕变成厉鬼每天来找我,让我下半辈子都活在煎熬里,这都是我该承受的。”

“我知道我这样的人,肯定会不得好死。”

修长的手缓缓抚过沾着水珠的‌‍‌百‌‌‍‎‎合‎‍‌‎‌,贺天捻着指尖残留的香味,目光空洞。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莫关山让给任何人。”

莫关山吃力的把放在上层货架上的水搬下来,正巧贺天进来,看到他站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忙过去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抱了下来。

“你干嘛呢?摔倒怎么办?”

莫关山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东西,贺天比他还紧张,“多大事,我以前常搬,摔不了。”说着又要上去,贺天拦住他,脱了外套,“我来吧。”

贺天弄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清的差不多了,莫关山在下面也刚好整理完,贺天看了眼变得有些空空的小店铺,问:“店不打算开了?”

莫关山点点头,用袖子抹掉脸上的细汗,“我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回老家呆着去吧。”

他背对着贺天,抿紧了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笑看着alpha,“啊,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你需要的,带走吧,不要你钱,卖也是卖不完的了,扔掉多可惜,都是新的。”

贺天咬紧了牙,“非走不可么?”

莫关山把纸箱用胶带封住,回了个简单的音节。

“嗯。”

贺天蹲下身子,轻叹一声,握住了莫关山的手。

Omega吓一跳,“贺、贺天?”

贺天充耳不闻,越握越紧,莫关山的眉跟着手上的力道也皱了起来。

“贺天,松手。”

这姿势,对于朋友而言,着实有些暧昧,贺天以前可能还有些顾虑,而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正是他顾虑的太多,从现在开始,他打算什么都抛之脑后。

贺天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可他也怕吓到莫关山。

贺天缓了口气,脸上的阴霾散开些许,柔声道:“毛毛,让我照顾你好吗?”

“........”莫关山的心被这话重重一击。

他破碎了脸上在这人面前强装起来的从容。“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莫关山慌乱的想要挣开贺天,贺天却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拉,抱住了他。

两副身子紧贴在了一起。

闻到从男人身上散发着的清晰的淡淡清香,莫关山全身都僵硬了。

贺天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炸开:“毛毛,我答应过秋谚的,他不在的时候,会好好照顾你。”

听到那人的名字,莫关山清醒了过来,对,秋谚,他不能忘了他。

Omega这次强硬的推开了令他眷恋的怀抱。

“贺天,谢谢你,可我真的不想留在这儿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和贺天走太近了。

“毛毛,你听我说,”贺天在莫关山跑到楼梯那又拉住了他,“你被标记了,没有自己的alpha在身边,你要一个人生下这孩子吗?这会有多辛苦?你父母年纪也大了,让我陪着你不好吗?”

温暖的大手抚上那张清瘦的脸颊,莫关山被那温度烫的差点要哭出来。

贺天,不要再对我好了。

莫关山眼眶发红如此脆弱的模样也让贺天的心一紧。

曾经这么坚强的一个人,秋谚死后,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莫关山曾是他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Omega,可他现在如此伤心,都是为了另外一个人男人。

如果不把他变成自己的,让莫关山天天为了别的alpha神伤悲痛,贺天恐怕真的要疯。

“你先别急着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家又远,你现在情绪又这么糟糕,路上要出点事身边还没个人,你让我忙完这阵子,我陪你回去,行吗?”

贺天的诚恳让莫关山左右为难,他本身就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和贺天现在的身份还是朋友,贺天想真心帮他,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

贺天的皮囊让人实在是难以拒绝,更何况他言辞如此恳切,莫关山还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拒绝,贺天说了一句:“就算你不想,也让我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吧。”

莫关山浑身一震。

只有他和秋谚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此时此刻,孩子的父亲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想为肚子里的孩子做点什么,他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忍说出个“不”字。

贺天本身就对这事毫不知情,瞒天瞒地的人是他莫关山,对孩子,对贺天,莫关山其实都是有些愧疚的。

尤其是肚子里这个以后都有可能见不到亲生父亲的孩子。

莫关山陷入了犹豫。

贺天似乎知道了,孩子是莫关山的软肋,便乘胜追击,“最起码,让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这样对他以后的成长有好处,孩子瘦瘦弱弱的,抵抗力不好,身体差不仅他遭罪,你也不好受。所以,你现在的调理是很重要的,这么跑来跑去,你父母年纪大了,也不能天天照顾你,让我来帮你,毛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依靠我一点点呢?”

莫关山的性子是要强惯了的,天大的事到了他面前,他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不会开口求别人一句。

可他何尝又不想要一个可以能让他依靠的避风港呢?

莫关山看向贺天,alpha无比真挚的眼神让他的心被人扔进了搅碎机一样,那难以忍受的痛楚,是对秋谚的愧疚。

对贺天的心意,注定了莫关山在他面前伪装起来的强硬脆弱的不堪一击。

贺天之后又来劝说了几次,也不清楚什么原因,原本有几个有意来询问店铺价格的人都不再有回音,莫关山一开始急着想出手,所以把东西能卖的都卖了,现在那些买家都联系不上,能联系上的都也推三阻四,莫关山想要赶紧带着钱回老家的念头也在这一天天的等待中变得希望渺茫。

贺天还是经常来看他,每回来都带些吃的用的,包括很多孕中可以喝的营养品,他知道莫关山没有什么胃口,让他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就泡这些来吃。莫关山知道贺天已经开始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从他进来没坐多久就要出去接个电话,看得出来贺天其实很忙,却还要隔三差五抽时间来看自己,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要折腾不少时间,莫关山不知道说了几遍他一个人可以,贺天笑笑说知道了,可过几天还是带着东西照样来。

面对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莫关山心里对贺天抵御着的高墙在一点点瓦解。

日子又这么不快不慢的过去了一个月,莫关山的肚子眼看大了起来,穿宽松的衣服也遮掩不住腹部的隆起,他的行动也多少变得有些不便,有一次煮饭时踩着拖鞋滑了一跤,要是贺天不动作快一点把他及时扶住,他就朝天摔在地上了。

外面最近一直下雨,莫关山这小厨房的地就没干过,今天贺天幸好在,他要不在的时候呢?莫关山认识了贺天七年,第一次看他对自己板起了脸。

“我明天就让人过来搬东西,我不可能再放你一个人在这。”

四年前的少年已经蜕变,贺天现在才不过25岁,却已经完全能够独挡一面,在国外的这几年把他原本身上的不羁和尖锐磨得一点不剩,吃了苦,受了气,贺天更懂得隐忍,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扑上去那是小孩子的做法,而这个道理,他虽从小就明白,但现在,他也懂了,有时候,冲动一点,事情可能会更简单一点。

对付莫关山,要有进退,太过强硬,他会反抗,太软了,对方也不会领情,其实只要把握好这个度,就跟下棋一样,谁更有耐心一点,谁就赢了。

贺天所以给了莫关山两个月的时间,让他为自己死去的alpha疗伤,慢慢舔舐伤口。

然而现在,就是他这个“将”吃掉“兵”的时候了。

这次,贺天根本不容莫关山拒绝,就叫来了人来搬东西,莫关山想阻止,可看到贺天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挺着四个月大的肚子,只得站在一旁看人忙进忙出,插不了手,贺天也不允许他动手。

莫关山自己的东西其实少的可怜,贺天叫来的搬家公司有点大材小用了,他那行李箱贺天的后车厢就能放得下。

“你要带我去哪?”搬家公司走后,贺天拉上卷帘门,莫关山站在车旁边,终于问了出来,刚刚贺天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他都有点不敢和他搭话。

贺天把莫关山的‎‍黄‍‌‍‎‎色‌‎‎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走过来替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我新买了套房,里面的厨房很大,正缺一个给我做饭的人。”

莫关山杵在那,愣住了。

他忽然很紧张。

“贺天.........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如果以朋友的身份住进去,那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不全都是白费力气了吗?

可抛开这层关系,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呢?

莫关山很期待贺天的回答,可又害怕。

秋谚.........要知道他对贺天还没有死心,会不会对他失望透了。

“风大,我们先上车说吧。”

贺天说着去拉莫关山的手,遭到Omega的拒绝。

莫关山后退了一步。

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车门,莫关山视线落向远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挣扎。

“贺天,我说过了,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贺天板过他的肩面对自己,微弯下身子,和那双有点泛湿的瞳孔对视。

“毛毛,我也说过了,我愿意照顾你,”男人的手指轻轻碰了碰Omega鼓起的腹部,“我也愿意照顾这个孩子。”

莫关山抬眸看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贺天忽然有些心痛。

他们之间晚了整整七年,单单这点,就足以让贺天后悔一生。

贺天用力抓着莫关山的肩,非常用力,两人都蹙紧了眉。

“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了。”

莫关山心剧烈一晃。

“你说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贺天把人拉进了车里,莫关山木讷的,没有反抗,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贺天看。

贺天深吸了一口气,侧身面对着莫关山。

“..........”想要说的话太多了,突然一下子,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天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一直迟迟没有送出去的戒指:“这是送给你的,想求婚用上的,但是........你身边有了秋谚。”

贺天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毛毛,我早该走之前就跟你说清楚的,可我怕我自己不行,我怕我不够到达那个高度让你白白跟着我受苦.........我总以为,你身边永远也不会有别人。我总以为,你这样的脾气,没有人会像我一样那么喜欢你.........但我偏偏忽略了,你那么好,你值得被好好的珍惜.........是我对自己太自信了.........”

“.........”莫关山怔楞在那,好久都说不出话。

他的目光闪烁着,映着贺天的样子,嘴张了半天,没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贺天此时此刻的懊悔,像是汹涌的浪潮,把莫关山一起席卷了进去,令他快要窒息的真实感,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尤其是贺天说出那句:“毛毛,我一直都喜欢你。”

“从我踏进这条街看到你的第一眼起,直到现在,从我18岁到25岁,这七年的时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莫关山看到贺天的嘴一张一合,那一个一个字,串连起来的话,他感到头痛欲裂。

贺天摩挲着他冰冷的指尖,十指轻轻相扣,缠在了一起。

街边的紫藤花都已经落尽了,紫色散着香气的小花被清洁工扫在了街道两旁,不到最后一刻,继续散着缭绕的香味。

贺天另一只手轻抚着莫关山有些发干的嘴唇。

他缓慢的靠了过去,说话时的气息散在莫关山的鼻尖,让他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贺天.........”Omega落下了泪。

贺天吻住了他。

那滴泪落在了两人紧贴的唇间,酸涩的味道,被两人一起尝进了心间。

贺天动作无比的轻柔,带着一点点的试探,更多的的是安抚,湿润的舌尖舔遍莫关山的唇,随着莫关山的泪越流越多,舌深入到他的口腔,那苦涩的眼泪,彼此都尝了个遍。

车外的雨静静的下着。

...........

............

车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着,莫关山低头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瞧。

这是刚刚在车里接吻时,贺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带上去的,等他意识到想要挣开,贺天已经把它完整的戴了上去,看到大小尺寸合适,很开心的牵过他的手,轻吻着戴着戒指的地方。

“毛毛,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拭去莫关山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目光里满是柔情:“我知道让你现在接受我很难,但我会努力的,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莫关山脑子一团乱。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贺天说.........喜欢他?

莫关山的沉默让贺天以为是默认,嘴角扬起的弧度一直持续着,把他接回了自己刚买的房子里,莫关山全程都像个木偶娃娃似的被牵着走,直到他站在被精心布置过的屋子里,空白了很久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转动。

贺天那时已经搂着他走到了卧室对面的小房间,打开灯,不难看出,这是个花了心思在上面的婴儿房。

贺天拉着他进了屋,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莫关山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又开始了发愣。

贺天兴致高昂的和他说这个说那个,再打开那个铺满蓝色星空的小衣橱,莫关山被里面挂满的小孩子衣服弄得鼻子一酸。

他过去拿出一件,是件粉色毛茸茸的连体婴儿服,帽子上挂了两只兔耳朵,拉拉口袋上的像只小手一样的东西,那两只小耳朵还会动。

贺天从后面抱住莫关山,下巴蹭着他的肩膀,有点邀功的意味:

“我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都买了一点。我听我妈说啊,她之前怀着我的时候,一直盼着是个女儿,所以忍不住买了很多女孩子的衣服,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穿的都是红的粉的衣服满地爬,小孩子小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莫关山还认出了房间里那张床,是他之前让贺天陪他去家具店看东西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很长时间的那张小床。

这小小的房间,让他的喉间再次酸涩。

贺天赶紧抱住他,把Omega红红的脑袋按在胸口,心疼道:“不许再哭了,嗯?这两个月,看你每天过的这么难过,我真是心都要碎了。”

“贺天........”莫关山哑了嗓音,心里某个地方,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软的不行。

和秋谚一样,贺天明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却也愿意接受。

其实贺天........真的很喜欢自己吗?

莫关山一想到这中间的误会还把秋谚给拉了进来,在知道贺天心意以后的喜悦,对秋谚的愧疚也越发的深了。

谁能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他曾经不敢奢想的感情,却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从英国回来后的落寞,那一个多月的挣扎,到了此时此刻,变得有多可笑。

如果他当初勇敢一点,找贺天说清楚........后面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莫关山想到秋谚,心愈发的难受。

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贺天对自己的心意,应不应该高兴。

或许放在两个月以前,他是高兴的吧?

秋谚那时肯定也会替他高兴的。

...........

莫关山在贺天的怀里叹了口气。

老天真爱捉弄人啊。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脑子一头热的去找了贺天呢?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又为什么不勇敢一点,等贺天酒醒?

又为什么在听到贺天口中喊着别人的名字时,他就像个小偷一样落荒而逃呢?

为什么.........不再坚持的久一点呢。

莫关山擦了擦眼睛,“贺天,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听着呢。”贺天沉稳的声音自他的头顶传来,铿锵有力,莫关山闭上眼睛,心底有了力量。

他深深呼吸。

“贺天,其实........”

客厅里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贺天捏了捏莫关山的脸,“我去接,你等我一下。”

“嗯。”

已经很晚了,这个点的电话,除了没有时差观念的人,想必也不会再有别的冒失鬼了。

贺天走到阳台才接,还把门给关上了。

语气非常不好,“现在我这里是半夜十一点,你tm是不是有病?”

他注意着婴儿房的方向,压低嗓音,“有屁快放。”

莫关山在小屋子里转悠着,看着一屋子的小东西,两个月以来,脸上少有的露出丝笑。

这些.......都是贺天准备的。

他重新拿起那件刚刚被随手扔在床上的粉色小衣服,觉得,他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前因后果告诉贺天。

还有告诉他。

其实他也喜欢他这个事实。

..........

..........

“药我收到了,你确定对母体没有副作用是吗?”

贺天扔掉烟头,用脚踩灭。

他想起莫关山说起孩子就满脸柔软的表情,还有自己为了做足样子,买了这么多有关于孩子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无关秋谚,是一直被他忽略掉的良知在作祟吗?

贺天自嘲的笑笑。

只可惜,这东西,他很早以前就没有了。

英国那边现在是下午,校园里人声鼎沸。

“不会不会,”那个欠扁的声音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囫囵道,“我从我爸那边偷来的,你不放心我,总得相信我爸的医术吧。”

贺天没心思跟这个人打哈哈,“药效快不快?”

“孩子多大了?”

“四个月不到吧。”

那边的声音沉吟了会,“嗯.........吃一个星期,会有见效吧.........”

贺天看对方不确定的口吻气的发狠,“你当吃避孕药呢?你到底行不行?”

被吼,那人也不高兴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反正具体多久起效果我也不知道,我又不能去问我爸吧!总之他肚子一痛你就立马带他去医院,你要还是不放心的话,药吃进去了,就立马带他去医院住着,这药效果好的很,孩子只要及时拿出来,那母体就跟剪了根阑尾一样,一点事都没有。放心吧哈。”

贺天看着手里的一小板药,心里莫名七上八下的。

这股不安,强烈的缠着他的心头,让他非常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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