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房间。打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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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趁着午休，胡黎跟着方允回到家中，我是要处理伤情的，胡黎这样告诉自己。

“去你房间吧。”方允端着冰，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胡黎。

胡黎点点头，迈开了步子。

“你不脱衣服吗？”方允跟在胡黎身后，带上了卧室的门。他将桌面扫视一番，腾出空放下手中的冰盆。

胡黎踱了几步，没有参加剧烈体育运动的经验，他自然也不知道受伤后应该怎么办，看方允的意思是要冰敷。但是，胡黎不想在方允面前……就这么想着，胡黎的脸颊爬上两团红晕，似羞似恼。

“午休时间没那么长，我们快点。”方允倚着桌子等待，在发现胡黎脸上的异样后有些好笑，升起捉弄的心思。“胡黎哥哥，”方允出人意料地伸手戳了戳胡黎鼓鼓的脸颊，还挺软，“我又不做什么，冰敷你够不着。”

胡黎下意识地拍掉方允的手，深呼了口气，利落的脱下了体恤。

“你选个舒服点的姿势，我要开始了。”方允被眼前精致白皙的皮肤闪了一下，低头戳了戳盆里的冰块。

胡黎犹豫着刚想坐下，方允又说，“你趴在床上吧，这样我也能坐下。”

胡黎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好蠢，怎么现在听起了方允的话，但是他的话好像也没毛病，这就更气了。

冰块贴到皮肤上，一瞬间冰凉的刺激袭来，胡黎一个激灵，身体微微抖了抖。他自暴自弃地想看不见听不见没关系，于是叠着双臂，将脑袋埋在臂间，只留个后脑勺给方允。

方允将包裹的冰块放在胡黎的肩头，形成弧度的夹角则需要用手扶一下。见胡黎草木皆兵的惶恐，方允很仔细地尽量不碰到胡黎的身体。但是行动间总有些不小心，触感微凉，好像比手中的冰块更滑腻。方允摇了摇头，正经地工作起来。

一开始胡黎有些紧张，不知道下一秒冰块要跑到哪里，凉意难以忽略，待慢慢习惯了之后，倒生出些困意，临闭眼前胡黎还想，最近怎么这么困，春困秋乏都没这么夸张。

方允很意外，整个过程中胡黎一言不发，只闷头看墙。他想胡黎可能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吧，他总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小猫。再加上自己也有些不自在，便没发言。谁知完工之后，胡黎竟然睡着了。

方允将东西收了收，薄被一拉盖住了胡黎。转身之前方允俯下身来，这位哥哥明明是一张乖乖的脸，怎么说起话来凶的不行，整一个叛逆少年。方允盯着胡黎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还挺好看的，随即便笑自己的无厘头。

尽管不情愿，但胡黎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在方允的“精心照料”下慢慢恢复。说起胡黎的恢复速度相当惊人，虽然伴随的疼通值很高，但根本不慢，连方允都没有料到。每次冰敷热敷‌‍‍推‍‎油‎‌，胡黎就睡觉，借机补了不少觉。这周过后，胡黎再想对方允很凶的时候，总觉得立场有点儿不坚定。

这天早上方允觉得气压很低，平常自己醒的要比胡黎早，往往是洗漱过后才看到胡黎顶着乱蓬蓬的脑袋挤进盥洗室。但今天方允刚一下床，就看到胡黎坐在上铺，神游。

方允敲了敲床边的木板，才吸引了胡黎的注意。胡黎循着声源看向方允，刹那间方允从那双眸子里读出了无助，但只一瞬，便迎来了一个狠狠的瞪眼，似乎写着：别吵我，我很忙。方允困惑，抓了抓头。

很忙的胡黎翻身下床，率先去洗漱。方允留在卧室，都说女孩子的心思难猜，胡黎才是最不容易的吧。方允又坐回了床边，给胡黎留出时间，想到今天要体检，检测分化的情况，胡黎是不是因为这个……

排队抽血的时候，胡黎离方允很远。他看着自己的血装满了两个小试管，而自己的属性将通过这些血表现出来。肘间的棉球微微粘上血迹，胡黎的心情愈发焦躁，仿佛是棉球上的一滴血点燃了本就不平静的原野。他闷头走着，间或踢开挡在面前的小石子。

不用多久我是什么大家就都知道了，我到底是？胡黎有感觉，但是他不想承认。是O就意味他彻底不是爸爸希望的孩子，是O就意味着他不再能选择埋藏在心中的理想，是O就意味着他将臣服在一个人身下……不可以！胡黎停住脚步，用力摇了摇头。他抬头望了望天，这么广阔的世界啊，为什么不能给他翱翔的机会。

胡黎的烦躁更甚，脚边不知哪位扔的半瓶矿泉水，胡黎这一脚颇有力，瓶子嘭的撞到路边石才停住，里面的水晃荡不停。

“哎！这不是1班的那谁吗？”胡黎闻声抬起头，路边站的是隔壁班的混混阿二，两人交集很少，彼此都看不上，但并没正面刚过。

胡黎扫视了一眼，没理。

阿二瞅着胡黎那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的样子就来气，整天臭着脸给谁看。

“你打到我了，给我道歉。”阿二捂住小腿，看了眼离自己半米远的水瓶，带着挑衅的笑对胡黎说。

“你脑子不好？”胡黎站在原处，看了看阿二，又看了看水瓶，不耐烦地说。

“你**才脑子不好。”阿二最讨厌别人嘲讽他的脑子，果然不对付，胡黎就是能戳到痛脚。他弯腰捡起了水瓶，在手中抡了抡，呲牙笑着。

胡黎握了握拳，烦躁的情绪鼓动着他，打架吧，能痛快。

方允抽完血不见胡黎的踪影，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学校里胡黎总离他很远，好像不认识，偶尔投来的目光也不怎么友善。

他搜寻着胡黎的身影，想到他的烦心事，如果能聊聊就好了。

胡黎的拳头，阿二的水瓶乱飞，两人扭打在一起。

方允冷笑一声，直奔两人过来，胡黎一愣，他没见过这样阴恻恻的方允，虽没言语，却凶神恶煞。这一楞不要紧，阿二的水瓶直击脑门，胡黎来不及抵挡，一阵懊悔，忍着痛还击。方允扯开两人，照着阿二刚才的招式，这会儿统统加倍还了回去。

胡黎站在一侧，围观了方允单方面的吊打，心头一热。

三人都没想把事情闹大，方允打足了撒了手，阿二自觉找茬理亏，再加上胡黎有得力帮手，一溜烟跑了。

路上只剩下两人，除了微红的脑门外，胡黎没什么大事。奇怪的是水瓶的力道也不轻，却比篮球留下的印记淡很多。

方允想要碰一碰胡黎泛红的额头，胡黎闪身躲开了。方允垂下手。

“就这么在意？”

“什么？”

“分化结果。”

胡黎沉默了，半晌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就不是你了吗？”方允皱着眉，头一回用冷峻的眼光看胡黎。之前怎么闹，方允都没对胡黎生过气，只是觉得这个表哥很有趣，乐于亲近。但这次不一样。一个否定自己的人。

是吗？胡黎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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