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原是万花谷里一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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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琴欲奏鸳鸯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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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松鹤在光镜的石案上醒来,指尖犹擒着一只空了的酒杯。
他支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摇晃着手中的空杯叹息道:“原来这就是颠倒梦想,滋味果然不差。我原担心所谓的画中世界不过是梦幻泡影,进去才知道何谓真假难辨——也难怪如今乱世之中被人趋之若鹜了。”
人偶不言不语,搭了件氅衣在他肩头。虽是机关指使下的动作,却也于无声处流露出某种亲密关切,脉脉温情。
顾松鹤抬起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顺手挠了挠人偶的掌心,调笑着又说:“原来你小时候那般模样,唐姐姐说你生嫩倒是半点不虚。一会儿再见,可得给你好好上上课。”说着又执起一杯酒,转动杯盏凝望那一汪清透的酒色,疑惑道:“这酒入口真没什么滋味儿,如何三杯就能醉人?”
第二杯颠倒梦想入喉,醒来还是在一片山林之中。顾松鹤张开眼睛望了一圈,虽不是之前那一片,看情形还在蜀山中,于是随手拉了拉衣襟,寻了个方向胡乱走去。
此地僻静,大概不在唐家集范围。顾松鹤东张西望着闲闲走出一阵,一路也没见什么人,只在几条岔路上发现不少机关陷阱。他自己是天工弟子,唐家堡一些路数也在唐翊手中看熟了,见了这些也并不新奇,只当小巧而已。再行一刻,隐隐听得涛声,心知是到了嘉陵江边。
日色欲尽,残照如血。浩荡的江面上铺开瑟瑟红影,仿佛重重时空中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印刻着人世千百年的生死悲欢。
江风习习,江畔一块岩石上,坐着一名青衫少年,正漫不经心地将右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调整着千机匣机关的角度。余晖映照着他手中的弓弦,那细细的丝线上有一缕深红,干涸而刺目。
顾松鹤屏息望一会儿那个剪影,自林荫中往江畔而去,足下刚一踩上落叶,少年已迅速回过了头。
十五六岁的唐翊虽身量比同龄人略显瘦高,面孔犹带着几分半大少年的柔软,只从眉梢下颔的线条里能看出将来的凌厉冷峭。顾松鹤望见面前那张熟稔又陌生的脸,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梭子毒镖就已经哆哆哆钉在了靴边,将他抬起的脚步又迫了回去。
“是哪个?!”
顾松鹤没回答,向前走出树影的笼罩。
看清来人的一瞬唐翊脸上也闪过错愕的表情:“你?”
“对呀,是我,”顾松鹤笑了,“看来郎君还记得。”
话音方落,哗啦打开的千机匣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十五六的少年还在长个子,站起来也就比顾松鹤略高出一个脑袋尖儿。站在他面前杀手的气势还在,威压却不大好使。
唐翊从适才短暂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紧锁着眉心:“不准动!”
“还帮郎君治了伤,转眼郎君便不认了?”顾松鹤委委屈屈,眼珠一转,仔细回忆了下上次迷仙引里自己拿什么诓他,这才不紧不慢道,“我是这山里的妖精,郎君难道不晓得?”
唐翊上下一扫他的衣饰,绷起嘴角冷冷没做声。
顾松鹤顺着他眼光瞧了瞧,也明白过来。现在的唐翊已经不是上回迷仙引里刚刚习武的野孩子,万花谷的服色不会认不出来,此刻再拿之前那套说辞糊弄他,怕不那么容易讲通。他迅速思索了一下,决定换个更不靠谱的试试。
于是唐翊只看到面前的人微微低了下头,姿态竟颇为羞涩腼腆,配上那张孩气未除的脸,跟印象中死讨人嫌的模样很不相称。
顾松鹤笑了笑,暧昧的眸光自唐翊脸上转过:“好嘛,我承认,上次说熊猫精是骗你的。”
唐翊嗤笑一声。还没笑完,却听他缓缓又道:“其实在下乃是万花谷中一只狐仙。四方游历路过蜀中,因见郎君生得俊俏,仰慕你的人才,一时见色心喜,欲同你行那和合双修之事,故而化作人形来邀君共度良宵——之前那次,是想起郎君年纪还小,才不好意思说实话。”
唐翊嘴角抽搐。过了半天,像是才记起和合双修是个什么东西,面颊默默地红了。
顾松鹤看他憋闷的样子,心里乐得打滚,正准备言语上再加紧占两句便宜,这时江畔光影一动,一缕绰约的人影已从远处飘飘而来。
年轻的唐无怡星眸长鬓,皎若春树,少了几分后来的幽冷妖异,风仪容光艳得耀眼。女郎目不斜视地走过顾松鹤身边,抱着胳膊扫了眼紧握武器站得笔直的唐翊,见他正对着林下一片阴影发呆,不觉长眉一挑:“发啥子愣?叫你杀个人把脑壳也搞瓜咯?”
唐无怡言语如常,俨然是没有看见顾松鹤的样子。唐翊吃了一惊,旋即很快冷静下来,自怀中取出一柄装饰颇为华贵的匕首,手一扬抛了过去。
女郎接在手中把玩一阵,白皙修长的指尖沿着寒光凛凛的刃口一抹而过,眯眼笑道:“天南王家的高手。呵,这次你用了几招?”
“不到二十,比之前那个还不如。”唐翊面露讥诮。
女郎淡淡一笑,收起匕首在掌心曼然敲了敲:“听你这话,是打得不过瘾?也罢,下次给你挑个有意思的单子。”说着妩媚的眼眸中溜过一点揶揄,拖长了声调问:“听说你这次在花楼里蹲点,有妹妹看上你老?”
“……”
两人交接了任务,唐翊等到女郎婀娜走远,这才皱着眉回过头来。少年心里有点犯嘀咕,本来顾松鹤那些鬼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方才唐无怡自始至终都不曾往他那边多看一眼,俨然是没有察觉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这令唐翊不得不怀疑此人是否真的会什么隐身法。可若是浮光掠影,以他和唐无怡两人的武功没道理看不出来;若说是暗沉弥撒——对方怎么瞧也没有明教的功底。
他心里打鼓,茫然疑惑不觉渐渐写在了脸上,一抬头撞见顾松鹤喜闻乐见的笑脸,忽而一怔——他发觉这人的容貌还是跟自己十一岁时所见一模一样、分毫未改。这么些年容颜不变,莫非真是遇到了妖精?
他脑子里想的什么,顾松鹤一个眼神就能看透十之七八,掩着半张脸又哀哀道:“自那日一见,这些年来我对郎君念念不忘,却不知郎君可愿意许我一夕之欢,以解在下多年来相思之苦。”
“……”唐翊没法跟他讲话。
顾松鹤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颇为期待地等了一会儿,半日不得回应,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身作势要走。
唐翊一愣:“你往哪里?”
顾松鹤脚步一顿,有板有眼地抬手抹了抹半点泪光都看不见的眼角,低头抽抽鼻子道:“在下来人间一趟,本来就是为了历经七情六欲,悟一悟做人的道理。郎君既然不肯跟我双修,我只好去找别人。所幸蜀中人丁兴旺,我看模样不错的也不少。比如刚才那个姐姐——”他眼光闪闪,啧啧赞叹,“那可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儿。”
他说罢貌似黯然地要走,步子还没迈出去,身后的人已经出声喊住了他。
“等哈儿。”唐翊不假思索,脱口叫道,对着那殷殷切切的眼神牙疼半晌,把心一横:“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竹林,不久便来到唐翊独居的茅屋外。大概是屋子的主人身价提高,连那间破陋房子也被修葺得整洁明亮了一点点,难得不再像个牛棚。唐翊将人领进了屋,在顾松鹤没羞没臊的注视下走到灶边,生起了火。
顾松鹤讶然片刻,点头道:“也对,上来就共赴鸳梦未免刻意,还是应该先培养培养感情——”于是也挽起了衣袖,帮着烧水添柴。
他其实并不善于做这些。万花谷中原名门,吃饭打水这些事还用不上一个病号。眼下在唐翊身边虽不至于越帮越忙,也将自己抹了一鼻子煤灰。如此他倒觉得有趣,大约是因为头一次和这个人一起操持日常琐事,不禁想到民间男耕女织的寻常夫妻。
忙碌中唐翊低头去拿碗筷,冷不丁瞥见顾松鹤黑白相间的花脸,唇角一动刚要笑,又不敢多看一般匆忙移开了视线。他心中很是迷茫,自己都不懂何以就把这来路不明的人带了回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尚未经历过情事,自问脑子里也没转过半点双修的念头,却不知怎么在这人作势离开的时候感到无端的烦躁,仿佛将他留在身边只是一种本能——他就是不想看见,有什么其他人在他身旁。
不论是唐翊还是顾松鹤厨艺都不太拿得出手。两人将就着吃了一顿饭,放下碗筷后唐翊全然没有跟他培养感情的意思,默默坐在榻上,翘起一条腿收拾自己的暗器机关。顾松鹤被晾在一旁无所事事,翻翻他屋子里胡乱堆放的图纸,一时又揪着猪耳朵摸摸玩玩。机关小猪跟他自来熟,非常配合地任由调戏。唐翊本来低着头一直不想搭理,眼缝里一瞥,见小猪都快在他手底下打滚了,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将宝贝宠物从魔掌中拎了回去。
顾松鹤正捏着猪耳朵摇晃,忽而两手一空,似懵懂又似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满道:“这么小气。既舍不得它,那你陪我玩。”
“老子做啥子要管你?”唐翊颇不情愿地一掀眼皮。
顾松鹤楚楚掩面:“是你将我骗回来。难道这就要始乱终弃不成?”
“……”面前这人的表情迷茫又悲伤,唐翊却恨不得把人揪起来问问到底谁骗谁。如今他武功练好,终于明白当年看着这张脸牙酸又胃疼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实在很想揍人,可又总是出不了手,最后只能哭笑不得。
风声飒飒,窗外又下起了雨,连绵落在青草林叶间,细碎缠绵的声音一如前番迷仙引里的那个夜晚。
顾松鹤眼光微动,他有一千种法子或戏弄或安抚这青涩的少年,千言万语却又在淅沥的雨声中化作一声低叹。他站起身来,将漏着雨丝的窗子阖上,背影在淡淡摇曳的烛影间变得模糊,仿佛重重时光外一个令人沉醉的梦,甘美而熟稔。
唐翊呆了呆,放下手中的机关小猪。少年漂泊,江湖舔血的杀手尚不懂得何谓心悸,他只是看着那人的背影,清瘦而单薄的模样——他忽然想去抱抱他。
顾松鹤关好了窗子,返身回来坐到唐翊身边,莞尔一笑:“看什么?知道你皮实经打,也不该割了手都没反应。”
唐翊一低头,方才一晃神之间小刀划破了手指,伤口不太深,流了点血。
犯这种手残的错误有点丢机关高手的颜面,他正要胡乱裹一下,顾松鹤已握住他那根割伤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舔了舔,含入口中。
潮湿柔软的舌尖卷上来,触着那细小的伤口,温暖又微微发痒。唐翊过了电般肩膀一颤,终究没能抽回手去。垂落的长发遮住了顾松鹤的脸,他只看得见那人纤小的下巴和长而翘的眼睫,线条柔和得还像个孩子——明明该是陌生的一张脸,却不知为何在心里觉得亲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认得这个人以前,便早已铭刻在血脉之间。
窗外惊雷横过长夜,刹那间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顾松鹤已被唐翊一把拉到了榻上。少年将人压在身下,急切地撕开那身繁复的衣裳,墨黑的衣料骤然崩裂,在他掌下碎如纷飞的蝴蝶。然而待到顾松鹤瘦弱的胸膛坦露在眼前,盯着那白皙温柔的一片,唐翊却忽然顿住了。少年低垂着头,捕猎的野兽一般粗喘着,像是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松鹤顺从地躺着由他动作,此刻见他迟疑,唇角不免泛起一丝了然的笑。那笑意看在紧张又急躁的少年眼中,多多少少也变了些味道,唐翊眉头一皱,抓住顾松鹤的手锁于头顶,心有不甘似的俯身含住了他胸口一点淡红。
说是亲吻,没有实战经验的男孩子做起来也跟啃差不多。顾松鹤被他咬得闷哼一声,轻轻吸了口气。胸前柔嫩的皮肉被厮磨得有些钝痛,少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颈子又有些发痒,这感觉新奇又有趣,令他不觉挺起腰身极力迎合。
唐翊叼住他的乳尖啃噬一阵,将小巧的一点茱萸磨成了湿淋淋的红艳,继而抬起头,望着那白嫩皮肉上斑斑的齿印,踌躇不前。刚刚出师唐门的弟子,身上藏满暗器毒镖,裹得是一丝缝都不留,跟后来揽星潭遇见他时那一身上下漏风的破军完全两个风格。顾松鹤忍笑挣出手来,大大方方往他衣襟里探去,轻声:“穿得这么严实,可还怎么双修?”
溜进腰腹的那只手有点凉,蛇一样滑而腻。唐翊薄唇抿紧,细细看去,耳垂有些发红。
顾松鹤手指一挑,熟门熟路地解了他衣带,揽着脖子将人拉了下来贴近自己,随即微微抬起下巴,以嘴唇碰了上去。
唐翊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下一刻有种奇异的味道顺着唇舌和呼吸滋润味蕾,甘美清润,令他忍不住含紧了细细品咋,沉湎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对方绵软的舌尖。
顾松鹤跟他唇舌相贴,玩心又起,舌头很不老实地在唐翊唇缝里上下拨撩。这半挑逗一半挑衅的举动刺激了未经人事的少年,唐翊一把将人抱起来,舌头狠狠闯入对方口腔,毫无章法的吻与掠夺无异,顾松鹤就很快被肆虐的唇舌搅荡得气息混乱,眼梢都泛起了迷离的绯红,一面微微喘息着,一面伸手向唐翊身下游去,抓住少年胯间已有昂扬之势的那根东西,暧昧娴熟地摸了摸。
唐翊周身一紧,箍着人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力道。
顾松鹤悬着身子同他纠缠一阵,快要被勒得续不上气来,方挣扎着推了推,唐翊反倒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将人揽得更紧了。
他这是尝到了甜头,顾松鹤心中窃笑,别过脸去避开了他生涩的亲吻。少年愣了愣,依然死死抓着他,眼底写着无声的质问。
顾松鹤坦然一笑,低头又在他分身上揉弄两下,湿热的气息吹着唐翊的心口:“先别急,你躺下,我帮你含含。”
唐翊尚未会意,已被他推着仰卧下去。顾松鹤半跪于他腿上,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渐渐伏下身去。轻柔的吻如柳丝飞絮,或春来绿竹间一段飘摇的雨,温温脉脉。从唐翊鼻尖滑至下颔,又顺着锁骨来到起伏的胸口。他动作很轻,有些地方只是蜻蜓点水般沾一会儿,却在每一次触碰中都烙印下无比的虔诚。
浅尝辄止的亲吻终于停在小腹,唐翊微微张大了眼睛。
少年腿间的物事已经勃起,尺寸虽比不得成年之后,也沉甸甸的颇为可观。顾松鹤探出殷红的舌尖,舔舔嘴角,湿滑的手在茎身上来回抚摸一阵,低下头无声地吮了上去。他并不急着含入,嘴唇只贴着顶端浅浅嘬吸,灵巧的手指则捧着下方囊袋轻拢慢捻,不住拨撩。
唐翊僵硬了片刻,伸手去握顾松鹤单薄的双肩。动作时一缕碎发被他撩起,少年眼睛低垂,正看见顾松鹤探出舌尖向阳物上狰狞的筋络舔去,眼睫沾染了情事的水汽,随着他忘情的舔弄微微颤抖。
那景象淫靡而旖旎,刹那间仿佛一团灼热的火从下腹烧过周身,唐翊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抬起腰向那人湿热的口中顶去。
硬热的器官撞在上颚,比方才又涨大了几分。顾松鹤微微笑笑,柔顺地张开口,将那东西纳入湿濡的口腔。勃发的欲望又烫又粗,撑得脸都有些酸痛,还未彻底进入便顶在了喉咙。顾松鹤俯身在少年胯间,埋头品咂几次,忽而屏息阖目,将阳物尽数吞了下去。
性器前段猛然进入了一个紧窄的通道,那处狭小的地方正因异物的入侵难抑地收缩颤动,却也因此益发箍紧了他。唐翊只觉得下腹里有根筋猛地跳了一跳,舒爽地低吼出声。
顾松鹤红润的嘴唇轻轻抵住囊袋,收紧两腮吮吸几次,方才将口中的阳物吐了出来。深喉带来的刺激令他面色潮红,眼角也渗出泪花,津液和体液混成一团,沾沾连连地挂在下巴上,看上去格外乖顺可欺。他低头轻哼着喘息片刻,也不擦脸上的液体,再度俯下身去。动作一改之前慢悠悠挑逗似的舔吻,含着那物专心侍弄,吮吸吞吐,淋漓有声。
一阵阵极致的畅快从那被包裹含吮的位置传来,少年平生第一次享受这般待遇,饶是努力克制,仍不多时便面色涨红,气息也越来越凌乱粗重。顾松鹤察觉他快到了极处,探出舌尖在顶端小孔处舔弄几回,随即几个深深的吞吐。唐翊再也按捺不住,怒涨的性器在他口中颤动着泄出了热流。
浓稠的液体沾满情欲的味道,顾松鹤被呛了一下,低低咳嗽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笑了笑,迎着唐翊幽深的眼光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唐翊愣愣看着他,像是惊呆了。顾松鹤却坦然自在,还将尚有白迹的唇舌亮给他看,眉眼弯弯在少年怔愣的目光中轻笑出声。笑够了,方揩了一下嘴角,缓缓躺进少年臂弯,伏在唐翊胸口默默平息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湿润的鼻息扫过心口,倒真像什么绒绒的小动物,十分惹人怜爱。唐翊不觉虚虚揽住怀中的身体,顺着顾松鹤清瘦的背脊,抚摸安慰。
无言依偎了好一阵,顾松鹤枕在他胳膊上动了动,凑近少年的耳边悄悄问:“这样双修,舒服吗?”
唐翊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耳垂一块皮肤却是显而易见地红了。
顾松鹤支起身来,方才他眼下有一块忘了擦去,此刻已凝成淡淡的白斑,看起来格外旖旎诱人。他望着少年的眼睛,俯身在他脸颊轻轻啄了一口,又道:“还有更舒服的修法,你要不要试?”说着不等回答,拉唐翊起来,自己默默躺倒在他身下,打开双腿慢慢折起,露出股间那处幽深的沟壑。
唐翊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掠过身下之人纤细柔韧的腰肢,姣好可爱的性器,继而停在那个粉嫩紧闭的入口处,狠狠收缩了一下。软红的秘穴娇嫩小巧,看起来根本容纳不下什么粗硬之物,然而越是如此,越引人幻想进入那处该是何等酣畅销魂。少年眼神低垂,胸膛快速地起伏起来。
顾松鹤沾了些润手的膏脂,在穴口揉弄片刻,待那里逐渐放松顺服下来,便咬着嘴唇,试探着将指尖送了进去。久未有人造访的窄道不大适应异物,磨了好一会儿方怯怯地吃下一段白皙的手指,顾松鹤仰起脖子吐出一口气,在少年灼热的眼神中将那根手指推至根部,徐徐抽插起来。
唐翊紧盯着他亵玩自己,眸色渐深,微微蹙起的眉又透着几分古怪。
甬道很快适应了节奏,抽送间开始响起湿濡的水声,连带身前的器官也一道显出兴奋的趋势。顾松鹤喘了口气,又递一指,摸索着内壁上敏感的地方,一面抽插,一面揉按。
柔软的肠壁在刺激中阵阵收缩,舒服得腰肢也不禁扭动颤栗。唐翊一手扶在他膝头,只感觉掌下对方打开的腿瑟瑟发软,颤抖难耐,而自己下腹的物事也跟着怒涨挺起,恨不得这就埋进那销魂窟恣意享受一番。
顾松鹤自己弄了一会儿,只觉这个姿势不好使力,不由皱了皱眉,摸索着拉住唐翊一只手,也送往身下那处,低声道:“我这样不方便,你也帮我弄弄。”
他语调那样软,犹如什么魅惑的迷药。唐翊呼吸一滞,恍惚中已伸出手去,跟着顾松鹤一起,在那幽暗湿滑的谷道中开拓探索。柔顺的嫩肉裹着他的手,两根灵巧的手指则带着他一番畅游,随后慢慢停在一处地方。
顾松鹤忍着一身细汗,似笑非笑地抽出来,轻咬下唇斜睇着他:“嗯,上面,痒,你揉一揉。”
唐翊依言微微使力,两指向那不堪逗弄的地方加力一碾,手中的身体随之一哆嗦,发出细微颤栗的呻吟。高热的内壁疯了一样纠缠上来,紧紧绞住他的手指吸吮讨好,那一刻唐翊也禁不住眯起眼睛粗喘出声,只恨在对方身子里的不是更重要的地方。
顾松鹤在失神的眩晕中喘息一阵,遍身淡红,额头上点点细汗,却又作死地去抚弄唐翊挺直的器官,含笑问:“这里好不好?你想不想进来?”
话音未落已是“啊”地一声惊呼。隐忍已久的少年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双腿,身下硬热一鼓作气,尽数撞了进来。湿热的甬道仿佛一张贪吃的小口,箍住内里滚烫的阳物谄媚吸嘬,唐翊甫一入巷,已给绞得头皮发麻,再也顾不得什么,伸手按住那人的腰肢,挺腰畅快抽插起来。
少年人不晓得什么技巧,只凭本能地追逐着欢愉。性器在甬道中近乎粗暴地碾压顶弄,撞得两股间一片滑腻,啪啪作响,靡红不堪。
顾松鹤两腿先前还能圈着他的腰,不多时便在凶狠的挞伐中瑟瑟滑落下来,无力地张开于身体两侧。腹中的硬热的物事进出间毫无章法,偏偏又很懂似的时不时擦过内壁上最敏感的那一处,逼得他抽噎发抖,绵软紧致的肠道也不住收绞颤栗,裹住那根东西纠缠不休。
腺液混合着体液溢出穴口,于交合间更添了一分淫靡的水声,唐翊低吼出声,揽住身下的人律动得越发狂乱。顾松鹤承受不住,呜咽声中带上了哭腔。可他忘了眼前并非成年后懂得在情事中疼人的那个唐翊,少年初尝滋味,自己都激动难耐,自然想不到该怎么照顾那没羞没臊勾引自己的人。顾松鹤在疾风骤雨般的抽送中呻吟一会儿,艰难地抬起胳膊,攀住唐翊汗津津的后颈,抵在少年颈侧一阵讨好的亲吻,哀求道:“慢一点……疼。”
少年一怔,停下了递送。
顾松鹤埋头在他肩膀上,撒娇一般慢慢磨蹭:“轻点,好不好?”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打湿皮肤,他像是哭了。唐翊盯着那人不胜云雨泫然落泪的模样半晌,手一推将人再度按了下去,俯身压上,再动作时已多了几分克制的温情。阳物缓慢而坚定地撑开谷道,将每一寸内壁都捣弄得高热柔软,时而埋在里面碾弄画圈,感受肠肉温顺的吮吸和绞缠。
销魂蚀骨的极致快乐涌上来,不会太过激烈,绵绵地漫过身体,让整个人都酥软了。顾松鹤舒了一口气,渐渐沉醉在这源源不断的欢愉中,无声地仰起脖颈,展露线条美好的锁骨和咽喉。
看着那人躺在身下,乖巧如羊羔,少年眼中有隐秘的冷光闪了闪。
“你……”他匆匆说了句什么,顾松鹤犹沉浸在久违的情潮中没听清,只是带着鼻音轻轻“嗯”了一声,沙哑地懒懒道:“什么?”
唐翊眉心一压,将自己尽数埋进去,抱着他重复了一遍:“你跟别个,也是这样双修?”
他语气低沉,已隐隐有些危险,顾松鹤迷迷糊糊中却只当吃了点开胃怡情的小醋,他舒服得懒于讲话,伸出手去搂住唐翊的背,抚摸着,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滚烫的性器猛然抽至穴口,旋即毫不留情地直接捅了进去。这下比之前弄得更狠,顾松鹤只觉得呼吸都被从胸腔里挤了出去,人不由自主地向上一耸,又被扣着腰捉了回来,脱水的鱼一样张了张口,津液顺着嘴角淌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唐翊死死盯着他,挺腰逼问道:“谁?”
性器在某处重重地一顶,顾松鹤啊的一声轻叫,好一会儿方找回点意识,眼神呆呆地喃喃问:“什么谁?”
唐翊咬牙切齿,眼底都像泛起了血丝。顾松鹤痴痴望了他片刻,忽而明白过来,面上觉得好笑,心底却是一片酸涩甜蜜。他抬起手,颤抖的指尖划过少年胸口曲折的伤疤:“骗你的。没有谁。”继而在沉默中抬起眼睛,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柔声补充说:“我一直在等你。”
原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说话的人目光明亮而干净,如静水中的皎月,好像一眼可以望见底,又好像有千言万语深藏其中。唐翊呼吸一滞,心头似乎被人放上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却因为这份重量而感到作为杀手从未有过甚至也不应该有的安稳和平静。他抱着人重新躺下,顶弄中低头含住了那两瓣红肿的嘴唇。
顾松鹤顺从地张开口随他品尝,少年的动作其实很稚嫩,比他们第一次那回还要生涩得多,可这身躯带来的温暖美好与从前种种殊无二致。乳尖被抚摸揉捻,内里敏感的地方也受到留心照拂,顾松鹤款款摆腰,让那越发涨大的硬物一次次撞在自己弱处上,毫不掩饰的呻吟在情事中溢出嘴角,时而喑哑时而拔高,放肆婉转、媚色生香。
唐翊拥着他放缓节奏弄一阵,终究觉得不足。他皱了皱眉,拾起顾松鹤纤细的脚踝,将他两条白皙的腿架在了肩头。顾松鹤瑟缩了一下。从前两人欢好,唐翊因顾忌他体弱从来不曾用过这姿势,可眼下这少年时的唐翊却不知情,揉了揉他微微发抖的滑腻腿根,再度俯下身来。
腰臀被迫高高翘起,顾松鹤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折成了两半,从这个角度恰能看见那紫涨的硬物在股间进出肆虐,湿淋淋的像蛇。他心下悚然,刚挣扎起身,却被一个狠顶撞了回去,倒在榻上发出一声转了弯的泣音。喘过气来想说不行,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自言自语的一笑:“罢了,难得一次,随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唐翊不知根底,只觉得这个姿势能进得更深,性器每次捣入都引得柔嫩湿滑的谷道收绞抽搐,吸得他头皮发麻,内心亦是一片柔软滚烫。应该是记忆中第一次拥抱这具可爱的身体,冥冥中却仿佛有什么指引着,让他无师自通地知晓该用怎样的爱抚和挞伐令身下的人无助颤栗、发出难耐又好听的呻吟。
他握着对方发抖的腿根酣畅抽插,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从很久以前他们就曾像这样纠缠交融在一起,由身到心,分享着生命里闪亮的欢愉,并为彼此带去柔软的温暖。
唐翊探出手去,抚摸着对方被自己弄得红肿发抖的嘴唇,挺腰一阵毫无规律地疾插猛送,缕缕戳过内壁上那一点,让身下的人在声声抽噎中泄了出来。
高潮中的后穴湿热滑腻,明明想要推拒,却又痉挛地将阳物吃得更紧。唐翊埋在里头,畅快地低吼出声,几记顶弄之后将热液留在了深处。
顾松鹤身子已经汗透了,被亵玩成熟红的乳尖上还沾着点点白浊,看起来格外旖旎。少年揽着人躺下,意犹未尽地摸了又摸。顾松鹤给他揉得痒,慢慢平下气来,尚有些失焦的眼睛茫然对上少年幽深的目光,忍不住笑着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潇潇夜雨,两人相拥着倒在榻上,耳畔唯有彼此的呼吸跟淅沥的雨点。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珠翻玉落般嘈杂的声音鼓点子一样打着林叶。忽而一道白光扯过。紧跟着传来隆隆的雷声。顾松鹤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缩成一团往唐翊怀中滚了滚。
唐翊除了小时候抱过胞弟唐翎,十几年来还没再抱过别的什么人。眼下虽跟他更羞耻的事情都做了,亲亲抱抱这些小手段反而一时还有些适应不来,僵了僵身子没出声。
顾松鹤感觉到他的不配合,自艾自怜地虚抹了一把泪:“竟然这么快就打雷了,难道真的人妖殊途,勾引良家少年要遭天谴?”
唐翊默默扫了他一眼,既不信这人真是狐狸精,也不觉得自己跟良家少年有什么关系。
顾松鹤等了半日不见他回应,越发含嗔带怨地抬起头,哭唧唧地抽抽鼻子:“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在下只是个道行浅薄的小妖,为了跟郎君困这一觉,做一回露水夫妻,眼看百年的修为就要废了,也许明日就会被罚去重新做一只狐狸。郎君已要了我的身子,何以还这般无情?难道舒服过了,疼疼奴家也不可么?”
唐翊忍无可忍,想了半天,终于干巴巴道:“你变个狐狸尾巴老子看看?”
顾松鹤傻了,没料到他竟能在口齿上讨到自己便宜,抬起头,呆了呆,哑然眨眨眼。
“哼。”唐翊幅度极小地挑了挑嘴角,不经意一勾手将人圈住。
“好嘛被你看穿了,狐狸尾巴我是变不出来。”顾松鹤看他忍不住得意的神情,笑中将温热的气息吹到少年锁骨窝儿,“唐翊,你快抱抱我,现在时间难得,我就想跟你好好待一会儿。反正下次再见,你认得就认得我了。”
“要走?”唐翊敏锐地听出了这话中的隐意,沉声问。
“嗯,”顾松鹤玩着他一绺发梢,轻轻应声,“想我吗?”
“……不想。”
顾松鹤倒没料想他年少时这般孩子气,戳了戳他的嘴角,佯作不满道:“子不我思,岂无他人?【1】下回见时若我跟旁人勾搭上了,那你可别后悔。”
明知他是胡说八道,唐翊还是气得磨牙,抓住顾松鹤肩膀的手险些陷进肉里去:“你敢!”
顾松鹤笑软在他面前:“你念着我,我就不敢。”过会儿,又郑重抬起头:“真的,我想你记着我,从此一辈子心里不能再有别人——你答应不答应?”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说,这承诺一旦出口,搭进去的就是此生此世。然而迎上那人眼眸的一刻,又觉得不要说此生此世,哪怕是生死轮回都无法摆脱的枷锁,他也愿意背负,并且甘之如饴。
唐翊无声地动了动胳膊,收紧了这个炽热的拥抱。吐出那简单的诺言时,唇角勾起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地释然笑纹:“好。”
【1】出自诗经《郑风.褰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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