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左主簿家一趟,廖茹霄回来便多了些事,是为左家的老夫人寿辰准备寿礼,打算绣一块头巾给老人家,所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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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左主簿家一趟,廖茹霄回来便多了些事,是为左家的老夫人寿辰准备寿礼,打算绣一块头巾给老人家,所以又开始夜以继日地忙碌起来。
景海丘觉得这正是给夫人使用他制作的眼药膏的时机,在等待游歌那里消息的这段日子,他静默安稳得像是不知道廖府有任何秘密的人,制药用药一如既往,所以,在拿着眼药膏去给廖茹霄时,廖茹霄也没有多想,毕竟早前景海丘就对她说过这事情。
“夫人第一次使用这膏药,最好还是让在下亲自示范一下。”
景海丘说话总是那般恭谦有礼,让人听来如沐春风,但在廖茹霄听来却是显得疏远生分,毕竟曾经她所熟识的景海丘在面对亲近之人时可不是如此。
“那就麻烦景大夫了,这药可送得太及时,赶了两日功夫,这眼睛确实乏得厉害。”
“夫人用眼该注意劳逸结合,做上会儿得看看远方。”
景海丘跟在廖茹霄身后,见她不时抬手揉揉眼角,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夫人莫要用力揉搓眼睛,待会药膏敷上去便会舒服了。”
但细心体贴却是没怎么变呢。
“嗯。”
“游满游浅都在忙吗?今日我做个示范,她们在旁看过后,下次她们就能给夫人敷药了。”
“景大夫说得有理,她们在店里忙着呢,就让游满过来好了。”
“那夫人在房间里稍待,我去把她带过来。”
“多谢。”
廖茹霄独自回到卧房,坐到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那模糊的自己。
璟儿的面容与她不过五分相似,最像的就是那双桃花眼,现在的她却是连当初的自己两分也没有。
药物作用下的身体臃肿不堪不便于行,脸上的浮肿也把曾经秀丽的容颜挤得面目全非,海丘他,自然是认不出她来了。
不过这段日子一直有服用海丘给她调配的补药,脸上倒是多了些血色,瞧着也舒服许多。
廖茹霄摸了摸自己面颊,面色红润之外,竟隐隐发热,镜中的神色忽而一变,廖茹霄想也没想,立时起身,走到床边,从枕下拿出瓷瓶,倒出几粒药来。
看来那补药把她这药丸药性冲淡了不少,需要服用的药量也随之增加,廖茹霄想,往后那补药再是送来,只能是往外倒了……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廖茹霄拿瓶子的手不由一抖,也顾不得没有盖好瓶子,急忙把瓶子往枕下塞。
那动作虽然只一瞬,依旧落进了景海丘的眼中。
景海丘的视线追随着意外从床沿滚落下的药丸,在发觉廖茹霄回转身来时立刻又移了开来,不动声色地把游满带了进来。
“夫人,我把游满带过来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之前的慌张已然消失,景海丘眼中的廖夫人依旧还是原来那位廖夫人。
“那夫人躺下来吧,游满过来,把这药膏在这纱布上抹均匀来。”
一切看来都有条不紊,即使是在药膏敷上廖茹霄双眼后,景海丘不着痕迹地蹲下身捡起了角落里的那粒药丸。
“景大夫,这药膏需要敷多久?”
“一个时辰即可,好了后用清水洗净,再闭目半刻后睁眼。晚上光线不足时还是不要用眼为妥。”
“还真有些小麻烦呢。”
“夫人还想继续绣下去的话,就听听在下的劝言吧。”
“哈,妾身可不敢挑战大夫威严。”
“嗯。”
景海丘轻应一声,手中的药丸悄然进了袖袋。
“那夫人也乘此功夫好好休息休息,在下先行告退。”
这已经是在克制下最快的速度了,景海丘出了廖茹霄卧房,转身疾步走向药房,沾了些粉末的手指未离开鼻尖,每辨识出一种成分,面色愈显难看一分。
这方子是什么人给开的?也太过阴损了吧?
等进了药房,景海丘掏出药丸把它碾得粉碎,细细分辨,再取了纸笔,把他识别出的每一种药物都写了下来。
只是写到后来,竟生出几分奇异的熟悉感。
景海丘拿起那张纸,对着那未干的字迹看得发起怔来。
先不论这方子是针对何种症状,也不论这方子为何隐含毒性,其中几味药的独特搭配用法,这熟悉感是……
景海丘忽地置下手中纸张,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的景氏药谱。
但是,父母亲早逝,他可是景氏药谱的唯一传人啊……
景海丘手指敲在那张方子上,一下又一下,思绪一时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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