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鲁特顿了顿,仰起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我们的未来是不一样的。”
他的双腿从写字台上垂下
-----正文-----
“可是……”苏鲁特顿了顿,仰起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我们的未来是不一样的。”
他的双腿从写字台上垂下,漫不经心地荡来荡去,裤管扎在军靴里,靴子灰扑扑的,很久没有上鞋油。这双腿多少次踏过集中营,踏过犹太人的尸体,踏在轰炸后的废墟上,将来还要踏进审判庭,踏进关押他的监牢里,踏到断头台上。而卡妙将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踏上盟军的方舟,拥抱鲜花和胜利,把他丢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仰靠在写字台上,一个劲地想着这些。
卡妙走过去,默默地抱着他,吻他,抚摸这个孤独的人的红头发。苏鲁特的头发又细又软,长到肩膀,红得好像垂死的晚霞。他黑色制服上的衣扣闪闪发亮,卡妙的手指滑过它们,尝试着解开。
“就在这里吗?”苏鲁特掩在衣领之后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按住卡妙的手,从写字台上滑下,又拉上窗帘,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不要解上衣了,整理起来麻烦。”
卡妙从后方拥住苏鲁特,把他压在写字台上,隔着浆挺的布料搓揉他的下体。苏鲁特抿着嘴闷哼起来,下体一点点充血变硬,他解开自己的皮带,好让卡妙把手伸进去。卡妙沉重地、颤抖地呼吸着,把吻印在苏鲁特的耳畔,好似要通过这个吻把苏鲁特永远挽留在自己身边。
“我的……我的苏鲁特,”卡妙喃喃地说,“不要让我失去你。”
苏鲁特点点头,闭着眼睛感受卡妙的亲吻和爱抚。他很敏感,阴茎被卡妙握住时小声地呻吟起来,这声音轻搔着卡妙的耳膜,卡妙聆听它,回味它,渐渐加快了手上的撸动,让这声音变得更高亢些,近似一种哀求。苏鲁特双手撑在写字台上,轻轻颤抖着,卡妙流水般的鬓发垂在他眼前,笼罩着他,他被卡妙的颜色包围——一种深沉、冷峻、热切的青色,翻涌着,仿佛某种波浪……卡妙!他叫喊着,射出了精液,尽数射在卡妙温暖的掌心里。
卡妙不住地吻着苏鲁特,另一只手握紧了苏鲁特张开的手——那只手在剧烈的快感中向前伸去,像一个溺水的人的手,期盼卡妙的拯救,带他去一个新的世界。那世界里有让阳光晒暖了的河水,鱼儿在河中拍溅,他们躲在椴树的荫蔽下,唱一些温柔的歌,多么遥远,多么遥不可及,远得难以忍受的世界……他的苏鲁特啊……
苏鲁特的裤子被卡妙褪下一点点,卡妙沾了精液的手指挤进他的后穴,开始慢慢开拓。
“嗯……”苏鲁特餍足地呻吟起来。他将臀部抬高一些,让卡妙的手指更加深入,触碰到敏感点。他在快感中不停轻颤,期待更加粗而长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而当卡妙果真如此进入他的时候,他满足地仰起头,叫出了声。
“哈……啊……”苏鲁特轻叫着,随着卡妙的阴茎一点点挤入他的臀缝,他的喘息愈发急促,“卡妙,你……满足吗?”
“他仍旧不信任我,把这当成某种交易,”卡妙苦涩地想。然而他要做出什么承诺呢?为苏鲁特申请政治避难吗?带他逃到南美吗?俄国人已经占领维也纳了,不过多久,就会攻克柏林……而在身下,他的肉体正在不停吸吮自己的欲望……卡妙用力顶弄了一下,苏鲁特哀哀地叫了起来。
“呀!……”苏鲁特浑身打颤,几乎站不起来,软绵绵地伏在写字台上。卡妙握住他的腰,一下下撞进灼热的肉穴中,撞在白皙的臀瓣上,撞啊,撞啊,隐秘之处不停地碰撞,在碰撞中袒露本能,撕去伪装,不停地抽插、摩擦、碰撞……
这场性爱狂暴地席卷而来,又很快褪去,在这期间他们的上衣始终一丝不苟地扣着,他们的上半身是两个党卫队军官,下半身是两个赤裸、放荡的人,是沉浸在罪恶的欢爱中的两个男人。射精之后,卡妙伏在苏鲁特的背上,粗喘着,停留了很久。他用力地拥吻着苏鲁特,把他的耳垂含在嘴里,绝望地亲吻着。他们的手撑在光滑的写字台上,写字台上面有几滴泪水——是苏鲁特掉下的眼泪。
“淫荡的……华瑟曼先生。”苏鲁特疲惫地轻笑一声。
卡妙慢慢地抽出自己的阴茎,精液从苏鲁特发红的肉穴里流出,打湿了内裤。
“还好,没有沾到外面的衣服上……”
苏鲁特说着,把裤子提了上去,系好了皮带。现在他又是一个光鲜而优雅的党卫队军官了,甚至显得严酷、难于接近,难以想象几分钟前他还在一个男人的征服下呻吟和流泪。在这身乌黑的制服下,掩藏着一个刚刚还迷失在爱欲中的身体,掩藏着欢爱的痕迹与情人的精液。
“伪装,”卡妙想,“一切都可以伪装下去……一切的混乱、迷茫、绝望都掩藏在这一件件制服下,而穿着制服的人都站在一艘沉船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一片冰冷的黑色海洋吞噬。苏鲁特会被吞噬,”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黑色的大海正在把他扯下去……”
他多么想再次拥抱苏鲁特,紧紧地久久地抱着,就像把他的轮廓印在自己的身体里,拓成一幅刻骨铭心的画。他突然想起了苏鲁特在欢爱中向前伸出的手,那只苍白、绝望、愈来愈频繁地夹着烟的手,从黑色的大海中伸出来,致命地诱惑着他。
“我设法通过瑞士的朋友和盟国外交官取得联系,”卡妙说,“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苏鲁特苦笑一声,沉默了一阵,说道,“也许一千五百个犹太人还不够,我打算再释放几个有影响力的美国战俘。但是我们要瞒着安德烈亚斯——也就是说,要让他们偷越边境。”
他拉开窗帘,望着春天的柏林的天空。天很蓝,蓝得像卡妙的眼睛,蓝得令他窒息,令他哽咽起来,他的心头又回荡起那首歌子:“当雪如球般涌向我,我已深陷积雪中……”那是让妹妹深深陷进去的眼睛,也是让他深陷其中的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那一星蔚蓝的光辉在他前方闪闪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