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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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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庆元摸了一把何云霈的额头,只觉十分烫手,于是半扶着他起来喂了药片。

何云霈委顿在何庆元怀里,一双眼睛眯成了条长长的缝,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何庆元捏了捏他的耳垂,很不忍心见他衰颓的模样,一声叹息:“你说说你,你——”

“你”之后,再无下文。何云霈迷迷糊糊的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口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声什么。

“想说什么?”何庆元把耳朵靠近他的嘴巴。

何云霈不出声了,紧闭着眼睛,口中呼出来的热浪全扑在了何庆元的耳际。

何庆元摸了摸他的脸。头发长了,何云霈一直没去搭理,乱发沾上了湿汗,黏糊糊的贴在额头上,潦草的不成样子。

何庆元把他的头发往上捋,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看着那张干净的脸蛋,何庆元忽然就觉得何云霈其实还没有长大,也没有离开家,而是出去转了一圈而已,只是他转的时间有点长久,才会产生已经从家里离开了的错觉。

何庆元很想在何云霈的脸上亲一口,或者像以前一样,把他搂在怀里抚摸一通,亲一亲、哄一哄。

可是何庆元知道,何云霈并不喜欢他那样做。

“二哥,这样不舒服,我想睡觉。”何云霈哼唧了一声,挣扎要躺下。

然而何庆元把他搂的很紧。他一生病,平日里的精神气就全没了,动了一下发现动不了,干脆不动了。挪了挪身体,找了舒服的姿势倚在何庆元怀里。

何庆元无声无息的抱着何云霈,一方面很高兴何云霈不闹他了,一方面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这到底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他爱这个弟弟,但爱到了何种程度,不好说。

他只知道看不见了想,看见了还是想。如果可以,他希望把对方变成一个小瓶塞,时刻揣在兜里带着,想了就伸手去摸上一摸,不叫对方受一点伤害。

可他总归不是魔法师,何云霈也不是瓶塞。何云霈是人,有自己的思想——而他的思想里不喜欢他这个二哥。

何云霈又晕又冷,根本睡不着觉,躺在何庆元怀里动来动去,时不时哼唧几声。何庆云低头去看他,见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便伸手给他抚平,和声的问道:“还是不舒服?”

何云霈有点烧糊涂了,躺在床上直喘气。他从未指望过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可真的有人来了,心里便多了一点依靠。就算对方是讨人厌的二哥,都觉得可亲起来了。他无声的点点头:“嗯,身体难受。”

何庆元摸摸他的脸,摸到满手的汗,便是知道他吃的药片不见效。

何云霈体质特殊,西药对他不大管用,得吃白药。可家里没有备白药。

何庆元立刻下了床,穿好衣服,转身往外去拿了条毛巾给何云霈擦汗。擦完之后,就要抱他去找大夫看病。

何云霈一怕痛,二怕苦。一看大夫就得喝药,他不愿意喝那苦嘴巴的药,立刻把头钻进被窝里,闷声闷气的说:“我不去。”

何庆云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从被窝里露出来的两只脚丫子:“不去你想病死在家里?”

他来了点精神:“病死也不去。”

“病死了谁给你收尸?”何庆元把何云霈从被窝里捞出来。

何云霈没什么力气,不想和他争吵,便放软了力气说:“唉,二哥你走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何庆元不为所动,托起他的屁股就往外走。何云霈倏地腾空而起,吓的惊呼一声,像条泥鳅似的,本能地拼了命挣扎。

何庆元怕他高烧不退,伤了身体,故而没管他反抗,只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不想还没走两步,何云霈张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何庆元又惊又痛,觉得这小兔崽子就算生病了也是野蛮的很,抽出手去,在他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

没等他说完,何云霈又张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力度之大,像是被咬掉了一块肉。何庆元纵起了点火气,硬下心肠,非要让他去看病不可。

何云霈不知哪来的力气,在他经过门口时,突然抓住了门槛,死活不让他再往前走。反抗之际,还有了力气大叫大骂:“我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臭王八蛋,老兔崽子,赶紧给老子放下来!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何庆元勃然大怒,他还没这样好脾气的照顾过一个人,而何云霈却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当即像抛沙子一样把何云霈给丢回了床上,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居高临下的向他一指:“你去不去?”

何云霈看都不看他,抱紧了被子:“说什么都不去!”

何庆云黑着脸,把他从床上提了起来。何云霈大叫一声,半闭着眼睛,凭自觉一脚往前踹去。

这一脚刚好踹中了何庆元的肚子。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何庆元当即抱着肚子闷哼一声,额头长出了汗。

这下何庆元是彻底生气了,红着脸,向何云霈发威:“我再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何云霈闷在被子里,没给他半点反应。

何庆元咬了牙,觉得何云霈是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好!没良心的东西!病死你算了,我要是再管你,我何庆元就管你叫爹!”

说完,摔门就走了。

何庆元被气的猛喝了两大杯威士忌。

喝过之后,又在客厅里坐了小半个小时,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情绪。

他有点犯困了,于是决定回房睡觉。经过客房时,到底是不放心,小声骂道:“我真是欠你的!”说着,禁不住伸手推开了房门。

抬眼一看,何云霈躺在床上,双手抱臂,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要盖张被子。

何庆元愣了一下,连忙给他裹上被子:“小兔崽子,真的病傻了?”

何云霈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从头到脚像进了冰窖似的冷。

他大概是真病糊涂了,全然不记得刚才闹的别扭,胡乱抓过何庆元的手,用脸颊蹭着对方的手心,嘴唇直打哆嗦:“二哥,我冷。”

何庆元任他蹭着手心,恨恨的道:“该!”嘴里发着恨,心里却是怪心疼。赶忙出门让仆人去把大夫请过来,又脱了鞋,掀开棉被子抱着何云霈钻进了被窝里。

何云霈躺在何庆元温暖的怀里,渐渐的不再喊冷,只是头开始发疼、发晕,一动就天旋地转,好不难受。

他想叫何庆元想想办法,可根本就没了开口说话的力气,无意识之间,他只能用额头和身体去蹭何庆元。

何庆元抱着何云霈,见他没再喊冷,身体慢慢暖起来,以为是睡了。自己也准备闭目养神,谁知,何云霈竟毫无征兆地乱动起来。膝盖那处有意无意地顶向他的裆部。

何庆元被他弄的口中发干,红着脸半晌,正是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大夫来了。

何庆元得了救般大吁一口气,跳下了床。

大夫是个黑紫的脸庞儿,微有些灰色,两只眼睛小而黑,像两粒黑豆在眼眶里打转。

大夫见了何庆元红着一张脸,以为这位爷是对自己不满意,决定先开口给他打个包票:“爷,我的功夫你只管放心,包你药到病除。”

说着,却不见动。而是很慢很慢的把药箱放下,而后一件一件把工具摆出来,像是在显摆他的家伙。

何庆元一瞪眼睛,发了话:“你在磨什么豆腐呢!”

大夫吓的一抖,加了速度。

昏昏沉沉之间,何云霈不觉得冷了,也不觉得头疼和头晕。

但他觉得热,像被一片熔浆裹着,周身都滚烫烫的。

不久之后,那熔浆忽然变成了一条巨蟒,勒着他喘不过气来。他猛然睁眼一瞧,就发现自己正被人从背后抱着,胸前被两条胳膊死死地环着。

屋子里黑沉沉的一片暗淡,何云霈侧过脸,就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何庆元沉睡的脸。他有些发懵,一时间没想起来这里是哪里,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何庆元醒了。

何庆元以为何云霈是要上厕所,便把双腿缩起来给他让路。

等了半晌,没见何云霈有动作,便要起床抱他下床,不料刚刚起立,就见何云霈猛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随后又往他身上看一眼,最后莫名其妙的大吁了一口气。

何庆元不知道何云霈这是被何光燮睡怕了的反应,以为他梦魇,便抬手抚了一下他的短发问道:“做噩梦了?”

何云霈害怕何庆元看出异常,垂下了头:“没有。”

何庆元发现何云霈只要肯好好说话,还是很可爱的,于是温声安抚:“做噩梦了也不怕,二哥在。”

何云霈抬眼看他,作迷茫状。

何庆元用被子裹紧他:“想什么呢?”

“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胡说什么?”何庆元敲了一下何云霈的额头。但何云霈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端过床头柜上的碗,对着碗口吹了吹:“凉了,先把药喝了。”

何云霈看着那碗麻黑的东西,很痛苦的皱了一下鼻子。何庆云把碗送到他嘴边:“不苦,喝完再吃颗糖。”

何云霈从来都是不信他的鬼话的,一个翻身睡下:“二哥,睡觉吧。”

何庆元看着他的侧影,目光落在了他的屁股上。心中一痒,不由自主地在那上面打了一巴掌,触感温暖柔软。人长的瘦,屁股倒是结实饱满。

何庆元催了一板:“赶紧起来喝药。”

何云霈仗着自己屁股肉厚,不怕他打:“不喝。你别逼我,小心我骂人。”

“嘿,又倔上了是不是?“何庆元把他掰正,让他正面向自己。

何云霈没理他,咻的一下扭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不屑的背影。

何庆元不服气的再把他掰过来。何云霈不服输的又转了过去。

如此几个来回之后,何云霈烦了,粗声大气的道:“你烦死人了!不是说了再管我就把我叫爹?不想叫我爹就赶紧滚出去,看了你就烦。”

何庆元对何云霈简直是又气又没办法,干脆在他的屁股蛋上恶狠狠地打了几个巴掌。铁着脸呆了半响,末了双手捧住他的脸说道:“爹,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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