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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同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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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霖如五雷轰顶。他不敢置信地死死瞪着祁云川,好像在看到什么非常陌生的人。

这股陌生的感觉推翻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以为祁云川就算再懦弱,再冷漠,也断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祁云川再生气,再恨一个人,也不会说出这种刻薄无情的话语,这种只会死读书的人,最会做一个体面人,逼急了最多会反咬你一口,言语上的上风绝不会乱逞。

姜霖愣在原地,祁云川却站了起来。饭桌上喝的酒有些上头,他晃了几下脑袋,最终站定,抬起右手,修长的食指指着姜霖的脸,大声道:“姜霖,我从16岁开始就跟着你,你可知道我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到你不再年轻,熬到你大厦将倾,熬到我能把你踩在脚下,熬到我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么高兴?你可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幻想着今日这幅画面?!”

姜霖气急,他目瞪口呆看着祁云川的脸,却又说不出一句话。诚然他在高位者久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过话,别说当面指着鼻子骂,当面说个重话都是极为稀有的。更何况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祁云川。一时之间,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尽管心里有一万句反驳的话,但说到底,在如此气势凌人的祁云川面前,完全没有理可占,说出来也是白说。

要是在以前,他还是那个万人之上的姜总,他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在祁云川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应该把这个头给强行掐断,但如今风水轮流转,老板轮流做,他没有了主公司,并不是缺了左膀右臂的程度,而是严重到四肢和头通通没有了,剩下的产业存留也只是时间问题,卖了补主公司的洞最后到手的几乎不剩多少,他这个姜总算是走到头了。

而反观祁云川,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本硕博连读,还开了一家公司,把自己研究院的人才挖过去了不少,从一开始的万事难到逐渐步入正轨,他一步一个脚印,将川灵蕴公司搞得风风火火,又利用以前跟导师雷顺意跑业务攒下来的人脉进行更多的业务往来,一时成为行业的黑马。这样的一个人,要学历有学历,要实力有实力,早已不能跟当初的祁云川相提并论,姜霖在祁云川面前,早已不能挺直腰板说话,气势也矮了一大截。

姜霖脑中似一团浆糊,但他还是在混乱中找到了一丝光亮,脱口而出:“你放屁!你别贼喊抓贼,反咬一口!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公司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你和你老子到底密谋了多少事情!”

话不经过大脑,姜霖说完就后悔了,可他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就听祁云川低低笑了一声,回道:“你承认吧,在你眼中,我和我老子就是一路货色,哪怕我有多努力,身上流的还是祁镇的血,你们就认为我也是劳改犯的孩子,也有犯罪的可能性。”

祁云川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透过姜霖,看向他的后方,目光如炬,眼中的恨意滔天。

姜霖脸色一变。

这是祁云川第一次对祁镇表现出无限的恨意,那么他翻墙进入祁云川的天海湾区里看到祁镇的黑白照和供台又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以为的是祁云川怕祁镇在里面活不到出来的时候,不如先设个牌位,真死了还能引路回家,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但今日祁云川表现出来对祁镇的恨意,事情原因绝不会那么简单。

姜霖好歹也是在商场里呼风唤雨惯了,该有的智商依然有,他之前想破天也想不出来祁云川在此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既像参与其中,又有隔绝开外的朦胧感,让他少有的犹豫不决,无法下定论。但看到祁云川的恨意,他忽然灵光一闪,很多碎片都已经连在一起,终于知道此事的七七八八。

他浑身发冷,他感到今晚发生的很多事,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更无法接受的是,那个跟他睡在一块儿的人,他自以为非常了解的人,却在今天,让他又重新认识了一番。

祁云川怕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姜氏集团的问题,也知道了祁镇做的那些事,却憋着不说,等着集团一步步出现问题,直到发生了那件凶杀案,彻查公司上下,公司暂停一切运作,这被耽搁的时间里,欠的债完全可以翻一倍,谁又会接手这样的烂摊子?调查结果出来,重组不了只能申请破产,到时候他一无所有,祁云川也离他而去,从万人羡慕到万人嘲笑,他的人生就像过山车似的。

姜霖抖着声音道:“你故意的?”

祁云川听懂了他更深层的意思,忽然对他歪头微微一笑,眼底的冷漠却直敲击着姜霖的心脏:“是啊,他没法活着出来了。”

姜霖浑身重重一抖,无限寒意疯一般涌了上来,他瞬间明白了祁云川的意思。

祁云川在天海湾区别墅大厅里摆放祁镇的黑白照,真正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愧疚!

不!

姜霖在心里狠狠否定。

或许不是愧疚!

在祁镇出事被抓的时候,在祁云川肉眼可见的世界里,没有了祁镇这一号人,就代表着在祁云川心里,祁镇已经是个死人了。

尽管祁镇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苟活呼吸,在祁云川的认为里,祁镇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灵魂和肉体在祁云川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消失,就代表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完完全全的死人,祁云川当然是要摆遗照设供台,不止在心里不断地承认最恨的人的死亡,还要演戏给弟弟妹妹看,树立自己长兄如父的高大形象,重情重义的虚假人设。

要不怎么说这个行为连姜霖都唬住了,想了一万个可能性,就是想不到祁云川竟然这么狠,连自己亲生老子都能送进去,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摆个遗照,他老子在里面知道了估计能直接气死。姜霖绕了一个大圈,得来的真相却让他无比难受,有对祁云川的失望与恐惧,也有对他的开脱和原谅。

姜霖白着嘴唇问:“你是不是也这么恨我?”

问完这句话后的下一秒,姜霖成功在祁云川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没等他辨认到底诡异在何处,祁云川就开了口:“我不恨你,你不值得我恨。”

这一瞬间,姜霖忽然就懂了祁云川表情的真正含义。

他想起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和祁云川一起去海岛玩,海岛上的穷人挺多的,还会时不时的偷溜进景区里售卖花朵,不买还要一直纠缠。当时有个小孩一直跟着他们,姜霖不耐烦地回头呵斥了一句,鼻孔朝天地用英文骂了一声滚,那时候姜霖的表情也是像现在的祁云川一样目中无人,面目可憎。

后来晚上吃饭时找不到祁云川,才发现他找到了那个小孩子,把他的花全部买下,付钱时多给了一倍的价格。回来时姜霖一直跟在他身后,妄想着祁云川把花送给自己,转眼就看到他把花全部丢进了垃圾桶。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也挺难受的,他心中的那点希冀和失落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愿在祁云川面前丢脸,这件事也就烂在了肚子里。

时光回溯,兜兜转转,那在姜霖脸上经常看到的表情如今在祁云川脸上也看到了。如今的祁云川在看到姜霖时,跟看到一个蝼蚁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对于一个蝼蚁,又能怎么去谈恨不恨呢?

他妈的,我倒希望你恨我。

姜霖心中凄凉,他的脸在今晚已经丢得差不多了,更多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之间,姜霖也不想一一都去戳破了。他目光复杂,眼角皱纹狰狞,还是想说些什么拯救一下两人的关系,又听祁云川道:“你还爱我吗?”

这一句话成功让姜霖眼眶含泪。多少事情压在他身上都没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危机感,心中之人的问话却让他瞬间感到无限的委屈与痛苦,他鼻腔酸楚,喉头微动,痴痴看着祁云川的脸,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重新和你在一起。”

姜霖没有愤怒,也没有感到屈辱,他下意识就问道:“当真?”

祁云川西装革履,表情淡漠,抬起一条修长匀称的腿,踩在饭桌上,“你过来。”

追老婆就要脸皮厚。

这是姜霖脑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也是他今晚所来的目的。不止要知道所有真相,还要表明自己的衷心和立场,祁云川不是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那么他都可以无条件的原谅。

当即他就脸一横,靠近饭桌,咬住下嘴唇,屈起膝盖,脑袋一缩,再抬头一望,祁云川那鼓囊的部位就近在咫尺。

这么简单的一看就能让姜霖起反应,他吞了吞口水,似乎已经闻到祁云川性器的尿骚味,又想起许久不曾进入到的‌‎后‎‌‍穴‎‍,整个人忽然口干舌燥。

他低下头,想快速穿过祁云川胯下,结束这一酷刑,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一滞,头正儿八经的埋在祁云川的大腿内侧——他被祁云川夹住了。

这不上不下的姿势让姜霖进退两难。实则以他192cm的身高来说,低头钻进祁云川的胯下已经非常艰难了,这时候对方再用大腿夹住他,他瞬间就想跪下来,动弹不得。

人生第一次,姜霖清楚的感受到屈辱两个字怎么写,他知道祁云川是在故意刁难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祁云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凉了半截。

祁云川用力夹住他的身体,脸上并没有轻松的表情,反而神情有些恍惚。他缓缓开口:“姜霖,你在干什么?”

姜霖沉默代以回答,祁云川又不依不饶道:“姜霖,你真从皇帝贬到了平民百姓?以前的你,绝不会听我一句话。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你我行我素惯了,今日怎么这般听话,好像......好像一条狗。”

姜霖忍无可忍,闷声道:“我......我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只是你从来都不会知道而已。”

“你是指现在?你甘心在我的胯下受这份屈辱,就是在意我的感受?那我叫你死,你会不会死?”

“会。不过你不会让我去死的。”

祁云川大笑起来,双腿又用力了一些,大声道:“姜霖,十一年了,我们认识有十一年了。这十一年,是我最噩梦般的十一年,也是我无法大口呼吸的十一年。我觉得,就在今晚,我要对我们的关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我操,竟敢耍老子。

姜霖用力挣扎起来,喊道:“你骗我!为了你,我都愿意接受这胯下之辱,就想着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咱们摒弃前尘往事,重新来过,现在你又说什么了断,了断什么?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说了断就了断,把什么事都当做没发生过?不可能!”

姜霖也是病急乱投医,自己话里出现严重的逻辑错误都没有发觉,他抓住祁云川的大腿,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骂道:活该,真是活该!

祁云川嗤笑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私。那我今天就来跟你好好的算一笔账,咱们彻底撕破脸吧。”

祁云川抓住姜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十一年前,你把我强制留在你的身边当你的情人,那时候你就应该对这一天有着心理准备。十年前,你故意把我志愿改成A大,我难过了整整一个暑假,快开学时,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上的学。我从始至终心心念念的学校就是B大,你又让我在A大继续读研究生,好,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我只能听你的话在A大读下去。你从来只顾你的感受,连我在学校里的正常社交都会干涉,每天晚上9点必须要回你的天泉山庄,不管我在跟同学吃饭也好,做小组作业也好,等实验结果抽不开身也好,你那最衷心的狗李卓都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我同学怎么看待他,都是一副冰块脸将我带走。回到天泉山庄后,为了满足你的欲望,你都会把我折腾一整个晚上,你知道被你操的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是夜不能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睁眼到天亮?你不知道,满足了就呼呼大睡,把一切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都当做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你前妻周聆宝是如此,我更加也是如此,你顺遂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跌下凡尘,感受这世界上的痛苦之源,让你看清现实,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有人这般对你,你还能坚持十一年?”

姜霖头皮一痛,抖声道:“是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般对你。你今日有气,撒在我身上也是应该的,我绝不会反抗半分。”

祁云川却哈哈大笑,道:“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早在周聆宝不顾一切离开时你就知道错了,而不是我出现时又故技重施把我留在你的身边。你这辈子都不知道错字怎么写,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应得的,你就是活该。”

祁云川从口袋里掏出两本书,姜霖却莫名觉得熟悉,等他定睛一看,不由得膛目欲裂,他忽然挣扎起来,想去抢那两本“书”。

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意识到,为什么祁云川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惊讶之意,反而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出现一样,那是因为这漫长的十一年,祁云川在深陷泥泞之时,就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在为这一刻做着铺垫。

只见祁云川拿出了两本结婚证,那是他们在国外时领的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久到只有姜霖一个人记着,却没想到,祁云川也记着,还在最关键的时刻拿了出来,彻底粉碎姜霖那千疮百孔的心。

祁云川用力夹着姜霖的头,在姜霖的注视下,一点点撕碎那两本结婚证。随着结婚证的破碎,仿佛表示着两人的关系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尽管姜霖再怎么装作无事发生,妄想挽回祁云川,也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姜霖闭上眼,任由那些碎纸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心宛如都绞在了一起,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开始回忆着自己的一生。从小他就是学校里的霸王,打架欺负同学都有老师和爸妈在背后帮忙擦着屁股,到了青春期,思想有了改变了,也就不会再去做这些事,但一个人的习惯早就养成,只要有人不顺着他的意,他就会大发雷霆,闹得大家都鸡飞狗跳。

后来遇上了周聆宝,他早已忘记当时有没有对她动过心,只记得自己对她那么好,她却铁了心般要走,留下他一个人带着儿子。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接手了姜氏集团所有的事务,当上了众人羡慕的姜总。在这期间他也找过不少床伴,但都仅仅只是床伴,再近一步就总是觉得缺了那么点感觉。直到遇上了祁云川。

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才16岁,但眼睛怎么那么灵动,身材瘦弱却又有无限的力量,他聪明,知进退,从来不做力所不及的事,这是个优点,却也是一个最大的缺点。

祁云川会斟酌自己的真正实力,宁愿雌伏这么多年,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给他当头一棒,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就算嘴硬如姜霖,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错了。

回想自己的一生,那些画面不断地闪过脑子,姜霖却觉得是那么的可笑与荒唐。楼下警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姜霖重新睁开双眼,面如死灰,死死盯着祁云川道:“我真错了。”

可祁云川早已不愿意听他说话,解开自己的皮带,掏出那根东西,直接朝着姜霖的脸尿了过去。

姜霖没有一点准备,尿液直接从鼻子滑入喉咙里,直接被呛了个半死,大声地咳嗽起来。祁云川终于放开他,任姜霖倒在地上咳嗽不止,又抬起自己的右腿,将那澄亮的高档皮鞋踩在姜霖的胸口上,狠狠碾压。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那农民工,我在前一天还跟他吃过饭。”

姜霖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他忘了咳嗽,脸被憋得通红,隔了好久,直到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才知道用鼻子呼吸。

祁云川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是他策划了所有事情!!

他精心设计了所有环节!!

当那农民工忍受不了经理的谩骂时,终于爆起杀死了经理。命案发生后,随着调查的深入,姜氏集团的肮脏事免不了会被一层层揭开,首先送进去的就是自己亲老子祁镇,司法部门介入集团调查也是时间问题,流程走个一年半载的,欠的债也是不断扩大,直到再也无力回天,破产倒闭。

祁云川算准了每一个人性,却偏偏遗漏了自己。

果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祁云川,在‌‎古‍‌代‌‌‍‎‍就叫做枭雄也。

他和祁云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老了,回家带孩子去吧。”

祁云川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束了今晚的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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