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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将军府邸风云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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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自负盛名,却未曾可知,你的关怀和爱护终有一日会害死他?”

“将军又何必为了一条贱命舍弃半生拼来的荣华?大婚那日一念之仁已是大错,难道要一错再错么?”

“莫非将军以为,我父亲当真不知晓么?待他得到消息,定然会为了保全我,杀了那个贱人生的野种!”

南风拂柳关押在地牢多日,早已没了当日明辉风采。

她脸上被刀剑划破的的疤痕未愈,黑红色的血痂变得更加可怖。

残存着几抹殷红的唇瓣咧开嘴笑着,在漆黑的头发中露出森白的牙齿。

“到那时,我要将他绑起来日日凌虐,要让他看着你我恩爱,让他在将军面前受尽折辱,我要让他也尝一尝被他人夺走一切,被关起来不见天日的滋味......”

“待他残存一口气,再亲手将他杀了,没了他,我就是将军府里独一头的将军夫人!”

“哈哈哈哈哈......我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她蓬头垢面朝着白胥叫嚣,如狂怒犬吠。

白胥隐在黑暗中的脸庞依然发怒,在南风拂柳癫狂的模样面前显得无比沉静,语气森森。

“我不曾命人将你面目戳烂,留着你的双眼和口舌,是念你身上流着阿绫一脉的血缘,不忍叫他伤心。”

将军朝着南风拂柳走了几步,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你......”

南风拂柳看着白胥的脸,一时吓得连连后退。

白胥原本沉静如山的面容,此时因为发怒显得扭曲变形,那只黄金的瞳孔的右眼,在愤怒下闪着炽热的红光,那光亮充斥着瞳孔,像随时都会喷出火舌将人吞没。

“你......你......别过来......”

眼见南风拂柳惊吓得向后退去,白胥阴着脸色,继续向前逼近。

“我本以为你能因此感念,待过段时日放你回府继续隐姓埋名,不曾想你竟勾结守卫在我眼皮底下下毒,险些害死他……”

白胥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怒吼,似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

南风拂柳被逼至角落,忽然抬起头来,目光颤动,咬牙愤恨道:“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有何不敢?!我可是当朝巡抚之嫡女,父亲与叔父皆效忠于当今圣上!你又有何证据说我下毒?莫非是想屈打成招?!你敢......你若敢对我用刑,叫父亲知道了,定会去参奏陛下!到时候,南风绫这个贱人也将......”

白胥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扼住她的喉咙,止断了她的言语。

“呃!呃咳咳咳......”

南风拂柳使劲挣扎着双腿,在白胥的掐弄下逐渐离开了地面。

她脸色涨红,一脸惊骇地看着白胥脱下眼罩,右眼的黄金瞳愈发精亮芒刺,衬着整张脸形同鬼魅。

“呃咳咳咳……”

她看着将军不同于寻常的面庞,突然奋力挣扎,身体抖如筛糠,惊恐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密室通道内。

南风绫在黑暗中撞到了无数次墙壁,他头脑昏昏,摔得眼冒金星,更加辨不清方向。

他依稀记得将军曾经说过,密道皆为单向,门开后不会再复开......

有微风从耳边吹过,南风绫立刻扶着墙仔细辨别。

双门开启时,必有风向至。

只要跟着着微风的方向走,定能找到密道的开门之处。或许是因为双眼被黑暗遮蔽,微风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清晰,南风绫一路摸着墙壁,顺着一丝丝微风的指引,逐渐走到了一片光亮处。

“将军!!将军?!!”

他冲出亮光,在地牢中寻找着白胥的身影。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倒地声,让南风绫的心霎时间如坠冰窟。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只见白胥背对他而立,站在牢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失去了头颅的躯体,因失去支点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层尘埃。

南风拂柳完整的头颅,正被将军提在手中,鲜血从断开的脖颈处沿着撕开的肉筋喷溅。

那双愤恨而怨毒的眼睛,露出诡丽狰狞的目光,正直直地瞪着他。

她的脸上,那微微开启的殷红双唇似还在冲他说话——

‘我要诅咒你’

‘诅咒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心中所念之物’

‘诅咒你不得好死再无往生......!’

!!!

南风绫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一夜。

将军府风云巨变。

在天将要破晓之际,南风慕炎率领一众文臣人等包围了将军府。

南风拂柳的尸身被人从地牢中抬出,残缺的肢体玉殒香消,她一世锦衣玉食,到最后裹身的,只剩下一张白布。

霎时间,将军成了文臣武将的中众矢之的。

众人看着南风慕炎满头白发,风烛残年的年纪,却趴在女儿的尸首上差点哭断了气,情绪忽然变得愤慨起来。

无数人跳出来指责将军恃宠而骄、滥杀无辜、杀害官宦女眷。

一时间,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多。

“将军多次在军营中擅离职守,曾无召返京,逆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远不止,他还曾接连几日流连于风月场所,德行伤风败俗,置皇家颜面于不顾!”

“我数次在朝堂见他言行无状,顶撞一品大员,简直猖狂至极!”

人群的声讨声沸沸扬扬,似洪水终于找到了堤口,好以此宣泄泄愤。

“将军,外面的人就快要挡不住了。”

卫鑫站在书房外,看着白胥静坐在桌前,细细研墨后,斟酌许久才落笔。

他看着将军在黄纸上徐徐麾下,耳边充斥着污蔑之言辞,恨不能让将军立刻下令,好让他领着所有守卫将外面那些满口胡言乱语之人全部赶出去。

白胥在一片纷扰中坐定桌前,仿佛不受外界所干扰,他小心将那张黄纸收起,放进一方匣子中,站起身。

“走吧。”

半柱香后。

随着正殿大门开启,白胥一身戎装站在众人面前。

他身上身披着深黑色的铠甲,在黎明的光亮下透着深邃的幽蓝色,象征着皇权的长剑斜配在身上,透着无声的威严。

吵嚷着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南风慕炎见着白胥,直接生扑了上去,被卫鑫一把拦住。

“你!你这畜生!你杀了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命来!!”

凄厉的喊叫声唤醒了沉默着的群众,大家又醒了过来,纷纷加入了征讨的队伍。

卫鑫扫了一眼守卫,那卫兵迅速抬起南风拂柳的尸首。

而后,白胥面向众人,扬声道——

“南风府家嫡女蓄意谋害朝廷官员,在府中投毒未遂,本将与巡抚自当前去面圣,相信陛下定自有决断,还诸位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果然不敢多言,个个缩起了脑袋。

随着将军府的兵马与南风府的座驾离去,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退出了将军府。

寝殿内。

南风绫贴着门窗,听着外面吵嚷的声音逐渐平息,心中不免焦急。

“如何?为何听不见叫嚷声了?将军可是被带走了?”

他抓着门口的侍卫询问,却无人应答。

寝殿的大门被卫兵牢牢围住,旁人进不来,南风绫也走不出去半步。

青尾原是为照顾他留在此处,却无奈成了拦住南风绫莽撞行事的人肉枷锁。

明明毒素未清刚刚苏醒不久,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光是抓住他不要硬闯,就耗费了青尾大半的精力。

“将军身旁有亲兵守卫,那些文臣武将奈何不了他,你无需忧心,倒是你身体还未全然恢复,赵太医的开的药你方才喝了一半......”

南风绫茫然地看着青尾端起来的汤药,看着他殷勤递来的药盅,转过身去。

“开门!!让我出去!!!”

“......”

在哐哐一顿砸门但无济于事之后,南风绫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青尾端着温热的汤药硬是灌他喝了下去,不知是否是体力耗尽,用不了多久,南风绫便昏昏沉沉,靠在床榻上歇息,眼前好似出现了幻象。

他听见那些人喊打喊杀,他看见将军被众人押走上铐,那些人拿着长棍一下下挥动,直到那青石板路上的缝隙中布满了鲜血......

!!!

南风绫惊醒后,窗外的天已成了暮色。

侍卫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整个将军府,寂静异常。

南风绫神志清明了几分。

他巡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寝殿,从衣柜中取出修剑衣穿上,深吸一口气,从锁住的木柜中拿出了在宫中皇帝赏赐的宝剑。

锵啷——

利剑出鞘,南风绫手执长剑,捅出窗户,锋利的刀刃压在了侍卫的脖颈上。

靠着这把御赐的利剑,南风绫成功凛然逼退了一众守卫,摆脱围困后,直奔正殿中去。

前院早就没了人影,他又急匆匆转向,赶去了书房。

原本该在书房附近伺候的下人全都消失不见,南风绫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那只摆在长桌中央的匣子。

这只匣子他是认得的。

这匣子曾经装过将军送予他的礼物,这般摆在显眼处,明显是为他特意留下。

南风绫心中欣喜,丢了长剑,急忙将匣子打开,从中拿出了那张折好的黄纸,展开后,闻到上面残存的墨香。

然而目光仅仅览过一行,他刚刚舒缓的心情骤紧,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

“夫人!夫人!”

婉青听闻南风绫闯出寝殿,从远处跑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喊,让他也跟着一阵心乱。

“夫人!将军他……被陛下降罪,连同带去的亲兵一起被扣留在宫中了!”

南风绫手中的黄纸悄然落地,婉青虽识字甚少,却也隐约认出了最上方一行的三个大字。

那字体娟秀,笔划认真,显然出自将军的手笔——

‘和离书’

南风绫急踏出门去,直奔瑶台坊。

他策马在元中长街狂奔,一路携带着御赐的宝剑横冲直撞,来往路过之人皆不敢拦他。

在瑶台坊的楼阁内找到青尾后,不等他开口,南风绫便直接抓住他上马。

青尾还未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跟随着他一路疾驰而去。

“你醒了?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南风绫骑在马背,马蹄声一下下叩击在青石路上,他疾驰在风中的神色近乎于平静。

“随我进宫面圣。”

青尾在确定南风绫并非在胡言乱语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你可是受惊后犯了癔症?你可知将军现下是何处境?他留下亲兵守卫不过是为了让你避免受牵连,你为何偏要在这个时候入宫?若引得龙颜震怒,你可有想过后果?”

随着青尾的一连串的发问,南风绫并未减退向前疾驰的速度,反而转过头来问他。

“青尾兄可还记得我初入瑶台坊时,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什么?”

“你说你想做之事,是替那些枉死的女子向这天地讨回一个公道,你问我是否觉得荒唐,那你可还记得,我那时如何作答?”

青尾的发梢被长风吹起,他看着南风绫异常坚定的神色,收起了劝阻的话语,将目光放在了前面。

他抽出紧攥着南风绫衣襟的手来,转过手,紧紧握住了缰绳。

策马扬鞭,目标直奔皇城,两人乘一快马,共同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快到玄武门时,青尾侧头看了南风绫一眼,发现面前的人,与初识时的模样已变了许多,内心忽然一阵激荡。

井安血案已让他对南风绫另眼相看,如今面前之人更是让他琢磨不透。

他原以为自己太过疯魔,没想到这世上的疯魔之人,不止他一个人。

一柱香后。

南风绫安静地跪在承天门外,等待着传唤。

青尾进殿中已有些时候,就在南风绫以为无望之时,缠绕着金色龙纹的门框忽然晃动了一下。

殿门打开,随着一声传唤,南风绫恭敬地走了进去,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何脸色,脚步停顿在空荡的大殿中央,跪下叩拜。

他对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顶礼参拜,跪在天子的面前。

“一段时日未见,颜卿身形便这般憔悴,不似上次舞剑时丰神俊朗了。”

南风绫听见玄烨的声音,抬起头来。

玄烨身着冕服,端坐在龙椅之上,正俯首看着他,眉眼虽是含笑,却丝毫不感亲近,令人望而生畏。

青尾连同一起跪在长阶之下,开口求情:“陛下,前次圣上下旨对将军府予厚赏,奈何其府上主君突遭变故,未能亲自前来朝拜谢恩,幸而今主君已病愈,特命我一道前来向圣上谢恩,万望陛下恕罪。”

玄烨的龙椅背后,画着一幅巨大的山河景图,在殿中焚香中若隐若现。

“哦?原来颜卿十万火急地赶来宫中觐见,只是为了向朕谢恩么?”

玄烨靠在金丝枕扶手上,沉闷的语气中满是试探的意味。

青尾见圣上并未责怪,连忙接口道:“是......”

眼见玄烨向他投来深邃探究的目光,南风绫深吸一口气,低头叩首,大声道——

“陛下,臣有重罪,不敢不承!”

青尾一脸惊愕地转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风绫一句句话语,步步踏入万丈深渊。

“臣隐瞒身世,冒名顶替长姐,嫁入将军府,原本是出于无奈与孝道,却引发了如此多的纠纷与错乱,让朝廷陷入纷扰之中......”

“这一切皆是臣一人之过,臣未能思虑后果,未能顾及到家族的名誉,更未曾体谅陛下的难处,臣甘愿承认陛下责罚!”

“只是......”

南风绫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臣在此恳请陛下,念在将军多年来为国尽忠,为民征战的份上,从轻发落……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一番言辞后,长跪不起。

宫殿中安静极了,只剩空荡的穹顶还在回荡着他激烈的言语。

南风绫视死如归,在死寂中等待责罚。

忽然,他听到了龙椅上传来一声轻笑。

南风绫抬头,只见玄烨在龙椅上偏侧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说他这次为何会这般不管不顾,乱了分寸,原来……是想护住你这颗弃子。”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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