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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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很遗憾

“怎么就完啦？多少个？”

高城机械地答道：“三三三。”

指导员变得更加遗憾：“再多做二十就整好咱团番号啦！怎么不坚持一下呢？”

“他不是为这个做的。”

高城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一人在前面跑，一群兵追在后边。甘小宁喊“许三多，你要去哪？”

许三多被人一把抓住，是成才。

成才死死抓着许三多的手“许三多，你到底图个啥啊？疯了？你自个儿觉得值吗？”

这是成才打他俩吵架以来第一次和他说话，许三多晕乎乎的大脑缓慢地转了几圈，努力睁眼，还是看不太清成才的表情，他想和成才说两句，可一张嘴就是一阵干呕。

“你闪开！”伍六一用力推开成才，扶着许三多去旁边的水房。

成才冷笑了一声，眼神疲倦带着怒火。

许三多一头扎进吐，史今心疼地在后面跟着，拍打捋顺着他的后背。

被人扶着出来的时候许三多是连脖子都耷拉着。伍六一叉腿在过道上，拦着所有人：“你们老这么扶着他，下星期也还是一根面条！”

“那你说怎么办？”

“别扶！自己走！爬也是自己爬！许三多，站直！”

许三多没动静。

“士兵许三多！立正！”

许三多开始动，从几个人臂弯里挣出来，但他不可能站直，甘小宁和史今扶住他，脸色不好地看着伍六一。

许三多晕乎乎地倒着“班长，我难受……你帮帮我。”

“许三多……立正！”

许三多像面条一样立正。史今探询地看着伍六一的眼神，伍六一不为所动。没法儿，史今安抚他“咱们再挺挺，挺过去就好啦。啊？”

“班长……班长，先进集体……先进班集体……咱们有了吗？”

“有了。”

于是许三多一头砸倒下来，史今没扶住，许三多歪歪斜斜地靠在了甘小宁身上晕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史今气愤地瞪着伍六一，伍六一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说“回去回去，扶床上去。”

因为晕许三多根本没法儿好好睡觉，不知不觉掉下来，咚的一声，停着就痛。

三班的几人抱着他将他搬到床上去。史今拿了凳子过来。

伍六一看了他一眼，史今脸上的疲倦过于明显。

“我来吧。”他说。

史今摇了摇头“今晚我守着，你明天吧。”

他如此坚持，伍六一知道他脾性，叹了口气，把另一个凳子放在许三多另一面防止他掉下去。

“把灯关了吧。”

于是他又过去把灯也灭了，借着月光他看了看许三多，潮红的脸上那眉毛紧紧皱着，他伸手忍不住摸了摸许三多额头，动作轻地不像他，许三多却还是感觉到了，因这触摸动了动头。

史今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伍六一收回手“脸这么红，怕他发烧。”

史今虽说也试过温度，但总归也怕手试的不准，听他这样说更是担心了几分，叫伍六一守着，人出去找体温计。甘小宁听他们的交谈也翻身下床帮着找。

“伍班副，这儿。”

甘小宁不知道在哪摸到了一支体温计，还是新的。俩人撕开包装。

“放哪？”

能放哪？放腋下许三多现在乱动根本没法测，只能是口腔测温了。

“许三多，张嘴。”伍六一把体温计拿着，想叫许三多配合一下，但许三多晕着睡着，压根听不到他说的东西。

没法儿，只能手动来了。

伍六一一手拿着体温计一手去分开许三多的唇，那唇软的不可思议，手指分开唇瓣里面还有紧闭的牙，像是敲门一样，伍六一幼稚地用指尖敲了敲那紧闭的牙关。出乎意料的，许三多竟然真的配合着开了门，手指一时没准备落了进去，湿软的口腔温热地包裹住手指，伍六一心脏一跳，他甚至不敢去看旁边甘小宁脸上的神情，另一只手忙去放体温计。

等体温计放进去他抽出手指时，口腔里的津液在指尖丝丝连连地跟着出来，月的光叫它们显地亮亮的，这场景配着许三多那潮红的脸不像是在测体温，反倒像三流地下导演拍出的‎‌‌‍色‍‎情‎‌‎‌片子。

甘小宁扔过来一张纸“擦擦吧。”

伍六一沉默地擦掉手上的湿意，盯着许三多。

过了会儿“到时间了。”甘小宁说着，伸手去将许三多含着的体温计抽出来，他先去看体温“没问题，正常体温。”而后才去用纸擦许三多唇。指腹隔着一层纸擦到湿着的唇，纸很快被洇透，那手指和直接摸着唇擦弄没什么区别。唇的触感是最特殊的，和去握手，摸脸的感觉完全不同，那要更软，更滑。

谁都不说话，呆坐着看许三多。

沉默的，看不真切的地方好像总是这样，带着莫名的暧昧。心脏跳着你都分不清是谁的，或许都有，或许只有你自己的。

总之，沉默，沉默。

史今拿回来的体温计没了用武之地，他把那放在许三多枕下。坐在他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守着许三多，甘小宁和伍六一因他回来爬上了自个儿床，干瞪着眼看自己的上面，但也不出声。

许三多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往下掉，史今一把揽住他身子。他把许三多的被子拉起来想给他手也放进去。可他看着许三多那缠满绷带的手忍不住轻轻捧住，一个疼惜的吻落下。

伍六一拎着饭进来的时候史今正用棉签蘸着水轻轻地润着许三多的唇。

“抿一抿。”史今教他，许三多学着他的样子抿唇，俩人对视着忍不住笑。

伍六一把一份饭放桌子那儿，半弯着身子看许三多，眼睛上下打量着许三多，许三多现在虽然还是有些怕他，但没那么严重了，毕竟怎么说也是照顾了他好长时间，于是脸上地笑也没消退。

伍六一示意史今去吃饭，他则坐在史今刚在的位置，把手里的盒饭打开，用勺子喂许三多。

“你再爬起来就别指望着人照顾了。”

“嗯。”

史今在那边坐着听他俩这对话乐，给许三多解释“六一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比任何人差。”

这下许三多更高兴了，答应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嗯。”

伍六一看着他这笑，觉得许三多真的傻兮兮的，好哄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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