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四年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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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雨，这个时候我才会开始怀念以往空气的湿润感。结束首考并没有让学习轻松多少，我们还是在昼夜颠倒地写试卷、补课、摸鱼。学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安排了陶艺课。

我们就这样久违的去往美术教室玩泥巴。

温玉不在学校，他直到放假也不会回来的，我猜是这样。他在忙自己的升学，我给他发去消息，总是很久才得到回应。我不怪他，因为我的回复也间隔长远。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一点点扩大。

成堆的五三和必刷题和寒潮一起把我压垮，又或许我添衣没赶上降温的速度。久不见好的感冒被我拖成了高烧。

干燥的冷意让我不太习惯，桌上的抽纸用完了一包又一包，鼻翼被触碰就会感到疼痛。补课之前我妈去社区医院拿了许多胶囊。那些东西的名字难懂又离奇，但我已经习惯了吃药，不需要液体润滑我也可以吞下它们，只是喉咙的异物感和疼痛会持续很久。那些东西没能让我好起来。数学课开始没多久我就冲出了教室，呕吐物溅在我的裤脚——掺杂着药物的一滩酸水。我尴尬地找到保洁阿姨，然后才回到教室和老师请假。我被批准在宿舍休养，因为我还没有发烧。这具身体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我不再因为胃酸的灼烧感而落泪，只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闭着眼。我睡不着，阖上眼之后我更加无法区分梦境与现实，只能说我的休息效果不佳，隔天夜里我便发起了高烧。晚自习一开始我便觉得自己在燃烧，血液从未如此沸腾，我机械地给数学题建系，用最愚蠢也最实际的方法解题，大脑却因为转地缓慢而久久得不出答案。热度从心口传递到指尖，让那些数字也变得模糊，我睁着眼却无法再动作，愣在原地放空了不知道有多久。

我起身离开教室，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和老师请假，走进走出有许多人在答疑解惑，我两手空空到时有些与众不同。

医务室老师这回没在看甄嬛传，我脱下外套之后接过了水银温度计，那东西塞进了我的腋下——39.8℃。老师问我怎么没烧傻了再来医务室，我笑着说只是有点热。

好热。

在保安亭等家长的时候我想要脱去外套，却被大叔制止了。他嫌弃地戴上口罩，然后给我接了杯开水。我的大脑从无法解题那一刻就开始变得抽象。思维不受控地飘向了武侠世界，得道成仙的人在飞升那一刻会有这样的热感吗？肉体被融化之后变成了水蒸气，没有形状却又存在于世。

怎么回到家的我已经忘了，那天晚上我又吐了一次，这次没有搞脏任何东西。

我吃过退烧药之后累得不行，但还是坚持着给温玉发消息。

“我发烧了。”

“回家了？药吃过没有？”他回复得很快。

“嗯，我要睡了。”

“晚安，好好休息。”

“晚安。”

手机息屏之后我笑了许久，或许是大脑已经超负荷地运作，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中午我没胃口，倒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但漱完口之后我还是感觉身子轻了不少。

我的身体就是这样，不管多糟糕多难受，呕吐之后再睡一觉就会痊愈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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