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請,自由心證,妾身已經寫完了被約稿的部分了,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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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走後,杳無音訊,太乙真人僅僅記掛這小妖龍好手段,居然真盜走了哪吒一件法器繡球兒,回頭將九龍神火罩給哪吒代替上。
哪吒被關了好一排日子,殷素知給東海龍王補了祭祀,幫哪吒問起敖丙之事卻無人作答,三番幾次後也罷了。
哪吒又過上了到處瞎跑的日子,他鬱結在心,深夜中上了城樓拉弓射月,無意中殺死了石磯座下弟子,與石磯幾番爭執又重手將其打殺。
李靖看在眼裡,冷汗涔涔,覺得這妖異越發暴虐不受管控,連連與殷素知翻臉,埋怨她婦道人家只懂得溺愛孩子。
殷素知也不管他胡天亂地地不滿,恥笑他膽子小心眼更小,那可是她的親骨肉,小兒子那性格她還不了解,到底是為那條小龍惹了情債,愁悶無處發洩。
李靖見她還要縱容,頓足捶胸,說這頭家無法呆了,這孽障遲早連累父母親。
殷素知這可不愛聽了,她捋著手腕上的金邊玉環冷聲道:“你自個兒愛杞人憂天,這家你呆也不呆,莫要在這咒吾兒!”她弗一甩袖,出了廳堂往又要龍王廟的方向去。
“你!你!——氣煞我也!”李靖一拍桌子,心裡道不與這母老虎計較,快快搬出家宅,尋了另一處地方居身。
且說敖丙為何遲遲不回消息,因故一回東海便給東海龍王敖光嚴密看護起來了,出了房門就是兩排站滿的蚌女鮫人,更別說平日的佈雨施雲給老龍王帶上凡人肉眼看不見的九重天,寧願多施法力,讓玉帝咋舌無語,也不願讓人尋得了敖丙的一絲一毫。
苦悶得敖丙回了龍宮處處心煩,倒頭躺在硨磲床上,纏著從哪吒那裡帶走的繡球兒一遍又一遍翻著。
“哪吒,哪吒……”他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委屈,惱恨起來累及自己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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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哪吒在外遊玩時瞅見了一個精怪專撿夜裡行動,可這小妖怪一出便淫雨霏霏,容易成澇成災,當地百姓見哪吒是個有本事的少年人,央求到他跟前要將那精怪趕走。
哪吒二話不說,守株待兔,夜晚那灰蒙蒙的小精怪一騰空飛出,乾坤圈拋出一砸將它打下,他踩著風火輪舉起火尖槍要殺,雨水沛沛沖刷著染了金血的地,他隔著雨幕定睛一看那精怪的身影,頓時天旋地暗,心頭尖銳地悲痛,差點從風火輪上跌落下來。
是敖丙!是丙丙!他成了怪模樣叫哪吒認不出,陰差陽錯之下失手殺了他心愛的龍!
往日裡兩人嬉戲的繡球還牽掛在龍爪上,就是不知怎麼地,也變得缺瓣焦黑,只隱約看得出赤紅的顏色。
日夜關注敖丙的東海龍王很快得了消息,陰沉沉地握拳上岸去,直奔陳塘關,他這次不僅要哪吒償命還要水淹了陳塘關。
烏雲壓頂,電閃雷鳴,暴雨注下,陳塘關很快水漫到了人腿腳肚上,洪水不斷氾濫暴漲,多少百姓驚慌失措爬上屋頂,糧油牲畜大半被卷走,霎時間生靈塗炭。
“龍王息怒!龍王息怒!”民眾在不斷跪拜著求饒;敖光怒髮衝冠,想起了敖丙前後全因哪吒枉死,他如今新賬舊賬要一起算!看誰還敢來阻攔!
哪吒拎了母親的寶劍出來,披頭散髮,臉色蒼白陰鬱,目光死氣沉沉得駭人。
“敖丙是我殺的,你叫人把水退了,別連累百姓。”
“你一再冒犯,還有顏面說情!不退!”念想哪吒當年誘拐他那傻兒子,後來還對該受苦的凡人起了不該有憐憫的活絡心思,害得自己遭受天雷懲罰不說。
雖有那繡球兒護住一時半刻,可龍筋叫那天雷劈沒了,連東海有家不能回,他敖光沒辦法,只能在離自己最近的龍王廟建起個小廟給敖丙養傷。
好端端的一條靚麗小白龍,變作灰蒙蒙的小精怪,估計是好不容易知曉了哪吒的蹤影,非要跟上去看看情郎,又怕對方嫌棄便只得遠遠望一眼又回去。
誰知哪吒下手如此狠絕,一招斃命;那些凡人也不是什麼好的,連年乾旱是祖上犯事得罪玉帝,他小兒子心軟耳根軟,輕易被哄說,私自下了一場雨潤物,如今就該受著敖丙的雷雨,居然忘恩負義請人驅逐,要讓他小兒子身負重傷,流離失所。
“老龍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退水,我便先殺你後再奏明自刎請罪。”哪吒作勢要喚來風火輪和火尖槍,敖光生平哪見過這般失心瘋的癲狂人,只能承諾哪吒一死,他便退水。
“娘,把我和丙丙葬一起。”哪吒輕聲交代了一句,殷素知手軟腳軟倚靠在門口哀哀啜泣,垂下雙目掩面不忍看下去。
她那小兒子從外邊一回來便存了死志,抱著裝有龍尸的豹皮袋獨自困在屋裡不吃不喝三天,就等著東海龍王上門來尋仇。
他說,娘親,他殺了敖丙,他怎能殺了敖丙。
他又說,他恨,他怨,但他最厭憎還是自己。
最後他不再說話,只將龍尸摸了又摸,攥了又攥。
後面的,殷素知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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