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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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前，投资方COO带着一大群股东、供应商前来探班。

杜彩妍找来夏凉，丢给他一大袋衣服首饰。

“穿这个，你同我们一起参加。”

碎钻真丝深v衬衫，浅色垂纱阔腿裤，搭配银光闪闪的腰链和手环，不需试穿，也知道过于风情妩媚了。

夏凉惴惴不安问：“去哪？”

杜彩妍摘拿来发蜡、定型喷雾，在他发间抓搓了一番，不耐烦道：“问那么多干嘛！难不成我还能卖了你？”

今日，她打扮得十分秾艳。雪色轻薄软绸衬衫雾一般罩在身上，隐隐透出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巴掌大的墨镜将她的脸挡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张诱人饱满的红唇。

楼下，一辆油光蹭亮的迈巴赫早已恭候多时。

她挎上爱马仕包包，撩了撩长发，踩上细细的高跟鞋，领他出门。

座驾内，光可鉴人的车窗上，倒影出一张成熟迷人的脸，那人白皙斯文，唇边挂着涟涟浅笑，看上去和善可亲，可那双狐狸般的眼眸却暴露了他的精明强干——赫然是行踪不定的Steven。

Steven是星耀的CBO，星耀便是陆明鸿所在的经纪公司。

以往，夏凉只在年会上见过他。

“小凉是吧？我常听Sadie提起你，她夸你非常能干。”

Sadie是杜彩妍的英文名，杜彩妍不可能和Steven谈论自己，所以，这仅仅是一句场面话。

夏凉悄悄将车窗开出一小条缝，努力淡化车厢内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香水味。

杜彩妍拿着镜子补唇膏：“方才青非给我打电话，我忙着化妆，没接到，他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Steven嗓音磁性，语速不疾不徐，“今天剧组不是放假么，他和陆明鸿还有凌晓一起去酒吧玩，他给你报备一声，他们会晚点回来，你不用找他们。”

岂料，不待听完，杜彩妍“啪”得一声合上化妆镜，勃然大怒。

“什么？胡闹！谁准的假？一定又是陆明鸿出的馊主意！他陆明鸿一天不给我找事就会死是吧！”

Steven安抚她：“我批的假，你别急。”他交叠着双手，倚在靠背上，看上去淡定而又从容，“顾璀然她们也去了，我已经同她的经济公司还有各路媒体打好招呼，这次先拍点素材，等封闭拍摄期再拿出来炒热度。至于陆明鸿，有青非在，他捅不了什么篓子。”

杜彩妍仍不放心，怒起冲冲给陆明鸿发了几条敲打的短信，又给狗仔发去几个红包。

Steven扭头望向夏凉：“还好他们没把小凉带走。”他笑意盈盈，笑容随和亲切，“说来也巧，今晚泡吧的泡吧，喝酒的喝酒，各有去处。不过——我觉得我们的局更好玩！小凉，待会好好表现，我很看好你。”

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

今夜与投资方的饭局，由陆昭虞亲组，地点就选在离内训地不远的绿漪会馆。

绿漪会馆东伴碧溪，南倚竹林，清幽而又避世，是南城达官贵人宴饮会客的首选之地。

中式包厢内，筝声清雅，泉流淙淙，十几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张五米见长的金丝楠木圆桌前，谈笑风生。

Steven进门时，主资方Dive沈正同市府办副主任聊字画古玩，场面颇为风雅。

可没过一会，随着一大群暄妍明媚的女孩子到来，那股子风雅脱俗倏忽转变成桃红绿柳的香艳，一下子让包厢热闹起来。

杜彩妍给夏凉挑了一个位置，自己依偎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坐下。

老男人似是杜彩妍旧识，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指着夏凉，一脸震惊：“你怎么把青非也给带来了？”

“不是青非。”

“不是吗？”

杜彩妍巧笑嫣然，附耳在他耳畔轻语了一句。

对方看夏凉的眼神立刻变了。

相较于咋咋呼呼的胖老头，夏凉身边的男人则沉稳很多。只不过，当夏凉落座时，杜彩妍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垂涎。

“你叫什么名字？”

夏凉颤了颤唇。

男人故作听不清，往他身畔靠近。

夏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避退。

男人扶住他的肩：“怕什么？我不吃人！”

见夏凉拘谨，他向他介绍自己。

他也是这部电影的核心投资人，且比所有人都看好陆昭虞。他不动声色地炫耀着自己的眼光、财富、地位，讲到曾经的峥嵘岁月时，他有些贪婪地盯着他年轻芬芳的身躯，故作遗憾道：“想当年，我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很多小男孩为我要死要活。现在么——一个个都只在意我的钱。”

他微微一顿，露出世故的笑：“我也不是给不起，可我总觉得没意思。人嘛，总得有点高级追求。灵魂的契合远比世俗的欲望来的珍贵。”

他深深地望着那张青涩静美的脸，手忍不住往他大腿上贴：“我在等一个人，一个真正能走进我心里的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服务员刚好端上一盘朱菇翠椒炒羊腰，肥腻的形状和腥膻的气味让夏凉抑制不住反胃，他一把推开桌椅，不顾男人错愕的目光，飞奔向卫生间。

酒桌另一边，‎‍‌‎美‍‍‎人‎‌‍在怀，投资商们笑得一脸荡漾。

“虞导，你们剧组真是藏龙卧虎，竟还藏着这么多大‎‍‌‎美‍‍‎人‎‌‍。”

“依我看，沈总投资给少了。能拉来这么多优秀的演员，不拍个三五季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总微微一笑：“张总所言甚是，要不张总带个头，给我们大家打个样，这样你干女儿有了资源，虞导也能大展拳脚。”

话音未落，一名样貌清纯的女孩适时递上美酒，软绵绵的酥胸挨蹭过男人胳膊，美目流转间，尽是挑逗和怂恿。

陆昭虞指腹掐着女伴乳尖，嘴角噙着的笑邪气而又‍‎浪‌‍‌荡‎‎‌‌‍。

这些女孩们虽然不是电影主役，但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她们一个个年轻无畏，野心勃勃。

电影还没开机。部分角色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这一夜，或许会成为她们职业生涯的分水岭。

‎‌娱‍‎‌乐‍‎‌‌圈‎‍‍‌嘛，总会有新人冉冉飞升，也时不时有人壮烈陨落。

能否踩着刀尖杀出一条血路，全看受不受得住这一路的剔骨之痛。

由着Steven倒酒，陆昭虞嘲讽地看着对面那杯红酒被风骚的女经纪人换成加料的果汁。

昏暗的洗手间内，夏凉趴在原石台盆前，大口大口喘息。

他吐的头昏脑胀，手脚发软。

手机上，塞满了凌晓的语音。

颤着手指按下接听键。

狭窄的空间内，清亮的少年音在一片热闹喧腾的背景声中如泉水涌出。

“夏凉你睡了吗？”

“要不要一起来？我给你叫车？”

“过来吧，给你尝尝我调的酒！”

“过来救我，陆明鸿他欺负我！”

“宝贝儿，要不要给你带夜宵？”

语音那头，电子舞曲震耳欲聋，轰鸣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奚落声。

“你管他干嘛？贴了一晚上冷屁股，自找没趣！”

最后一段是乱糟糟的推搡声，像是意外按到了语音。

“不准再跟我提他！给脸不要脸，他以为他是谁！”

回讯息的手指在此刻顿住。

眼眶发涩，喉头堵得慌。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像今晚这样，被当成货品转手，供陌生人狎昵，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杜彩妍说：“你认清现实，陆明鸿对你也就那么回事，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多找几个下家，毕竟，这年头笑贫不笑娼。”

笑贫不笑娼——他企图自欺欺人，可在旁人眼中，他就是那个娼妓。

邵景风的话再次回响在耳畔。

“夏凉，你缺学费，可以找我要。可我不希望你因眼前的一点小利而走行差踏错。毕竟，人生没有捷径。”

是啊，哪有什么捷径，他用尽全力奔跑，想逃离那团阴影，可一个失足，竟深陷进了比旧时阴影更可怖的沼泽里。

怎么都攒不齐的学费，毫无尊严的生活，还有——意外到来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泪水一滴滴砸落在台盆里。

他后悔了！

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不会踏进那个房间。

酒吧里，陆明鸿一边喝酒一边给杜彩妍发信息。

——把夏凉这个月的薪水停掉。

——不，下个月，还有下下个月！。

——这几个月，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给他钱！

隔了很久，杜彩妍才发来回信。

“知道了。”

可怒气并没有因此减退。

青非问他：“回去么？”

凌晓已经醉倒，随意找了个包厢呼呼大睡。

陆明鸿杀气腾腾地瞪着一片空白的对话框，神色冷晦。

“再坐一会。”

青非说：“我陪你。”

顾璀然和一群女孩们一同坐了过来。

不知何时起，热烈的舞曲转成了哀婉缠绵的蓝调。

青非单手支颐，难得卸下高冷之姿，跟着调子轻轻哼出一段英文歌。

顾璀然醉醺醺地趴在吧台上，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真好听！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当初我就是被他的歌声蛊惑，陪他一起报考了电影学院。”

结果，她入了行，她的初恋却转身消失在人海之中。

故事老套而又乏味。

青非拒绝了她的烟，默不作声收起陆明鸿的酒瓶，将他杯中的残酒尽数倒入自己的酒杯中。

陆明鸿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后门抽烟。

回来的时候，他听顾璀然好奇地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为什么选择回来？是想和他重新开始？”

余光扫到陆明鸿，青非沉凝了一瞬，没有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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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加的太痛苦了，做不到日更，我恨搬砖，我恨工作，我恨资本家！

这波剧情过后，开始造车。

攻还在摆臭架子，他还不知道老婆被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