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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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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肃穆的火葬场被悲伤的气息完全笼罩,四周寂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低声的抽泣和深沉的叹息在这片压抑的空间里回荡,令人窒息的氛围如同无影的铁链,紧锁着每个人的心。

宁远山大病初愈,瘦削的身影依靠在椅背上,苍白的脸色映衬着他身体的虚弱,宁世玉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作为宁锦书的表哥,虞砚之强忍巨大的悲痛,主动承担起料理后事的责任。

他一向长袖善舞,此刻的神情却显得木讷,泛红的眼眶中饱含的泪水一圈圈地泛滥,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随时可能冲破堤坝。

他的周围弥漫着哀恸的重量,无数未曾落下的眼泪化作无形的寒霜,冻结在他的周围。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走在无尽的泥沼中,难以自拔。

每迈出一步,那份压抑的悲痛便更加深深刻进他的每一寸骨髓。

虞砚之机械地执行着火葬场冰冷的程序,与工作人员进行着例行公事般的交接。

寒意无声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手颤抖着,掌心渗出的冷汗涔涔,浸湿了宁锦书的死亡证明,未干的痕迹诉说着他几近崩溃的情绪。

那薄薄的纸片此刻却重若千钧,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挺拔的背脊不自觉地弯曲下几分,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痛佝偻着,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好似一夜之间承受了岁月的蹉跎。

而那原本精致的眉眼已毫无生气,深深的抑郁与疲惫像岁月车辙般碾出痕迹,使得他眼窝深陷,暗影浓郁,眉宇失去了以往的俊朗和光彩。

单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唇上翘起的死皮无声诉说着他的身心俱疲。

整个人如同盛夏的树,一夜入冬枯萎下去。

他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骨灰盒中反复游移,仿佛每一个盒子都压着他无法承受的分量。

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划过每一个贴着价格标签的小盒子,指尖的冰冷仿佛从盒面渗透进他的血脉,让他感到骨髓间透出的寒意。

他那冻结的思绪里,充斥着无数破碎的回忆,每触碰一个盒子,心头的压抑便更放大几分。

他最终停在了一个做工极致考究、最为昂贵的小盒子前。

他心中明白,这个小小的盒子将成为爱人最终的归宿。

而这样的清楚认知,又一次如重锤敲击在他心头,让压抑与悲痛像汹涌的海浪一层层袭来,几乎将他吞没。

一纸火葬证明盖上鲜红的印章,刺目得如利刃直戳虞砚之心脏,那灼目的红色越来越醒目,如同在心口印下永不褪去的烙痕。

火葬场的每一道步骤,都带着掀起回忆的残酷,每一份手续都像要撕裂心脏,引起细密而尖锐的疼痛。

每一项签字、每一笔支付,都是往他的心头洒盐,无情碾压着他的神经。

漫长而无尽头的程序如同一场无形的极刑,将那种无法言表的痛苦、与对至亲至爱死亡的哀恸无限放大。

而人类对于死亡的无力感和渺小,更是被这场葬礼的每一刻边边角角裹挟,无时无刻即将逼疯虞砚之。

现实的冷酷历历在目,爱即将成灰。

权司琛领着几个警卫来到阴森可怖的停尸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奏响无声的哀乐。

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弄着,连空气都在颤抖。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像一层无形的薄雾,侵入每一个呼吸,令人窒息,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和压抑。

训练有素的警卫们迅速而有序地清退了工作人员,确保这片‎‌私‎‍‌密‌‍‎的空间不被外人打扰,仿佛在守护着一段不愿被打扰的悲伤。

权司琛独自一人站在一个裹尸袋前,身形挺拔却略显僵硬,仿佛一尊雕塑定格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镇定,缓缓地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仿佛在揭开一段不愿面对的记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水浸泡得发白肿胀的脸,宁锦书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已经面目全非,皮肤松弛,像一张破旧的皮革,毫无生气。

他的双眼紧闭,眼窝深陷,嘴唇发紫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权司琛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感到一阵晕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失去了重心。

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宁锦书冰冷的脸颊,指尖冰冷的触感仿佛在触碰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那一刻仿佛有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宁锦书冰冷的脸上,仿佛是最后的告别。

「小书······」权司琛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他紧紧地抱着宁锦书的尸体,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无助地哭泣着,肩膀不停地颤抖,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停尸间里回荡,如同泣血的杜鹃令人心碎。

一米九的硬汉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毫无防备地将内心的脆弱暴露无遗。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一场他可以随时醒来的噩梦。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让他回到过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最终化为灰烬······

游晏在和宁锦书曾经共同生活过的爱巢里,亲自设置了庄严肃穆的灵堂。

灵堂正中摆放着宁锦书的遗像,黑白照片里的他笑容和煦,仿佛还在注视着游晏,让他更加心如刀绞。

香案上摆满了鲜花、水果和香烛,香火昼夜不停地燃烧着,烟雾缭绕,将整个灵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檀香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烟雾试图将一切回忆袅袅燃尽,逐渐驱散屋内往日的甜蜜气息,却驱不散游晏内心的悲伤和痛苦,更加激起他对逝者的无尽缅怀。

他请来全城大大小小寺庙的和尚,悠扬的梵音在别墅中回荡,仿佛来自天籁,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

他多么希望宁锦书会因这不眠不休的经文回到人间,哪怕只是片刻,哪怕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瞬间,让他再次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拥抱到那早已失去的体温。

然而,他深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无望的奢求,他的理智在声声梵音中战栗而悲鸣。

游晏一身黑衣,跪坐在一方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蒲团上,双膝深陷其中,无声的哀痛让他的脊背微微佝偻,宛如一棵被大雨洗刷得摇摇欲坠的孤树。

他咬紧牙关,唇色因压抑而发白,最终却只能接受那个早已覆水难收的事实——宁锦书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带着他所有的爱,与他所有的思念。

面前的火盆熊熊燃烧,火苗随着空气微微跳动,发出清晰而有节奏的「噼里啪啦」声,就像在诉说着一段无言的悲歌。

火光时明时暗,将游晏那布满憔悴的脸映得忽红忽白,脸上深深的泪痕在阴影的交替中更显刻骨。

他的双手颤抖着,从一堆整齐叠好的纸钱中抽出几张,慢慢地、一页一页投入炽热的火焰,每一段逝去的甜蜜记忆似乎都随着这燃烧的纸钱化为青烟。

纸钱在火焰中迅速卷曲蜷缩,最后化为灰烬,升起一缕缕轻烟,盘旋着飞向上空,如同那些他无法触及的往昔和无尽的遗憾。

纸灰飞舞,飘然散落,犹如满天蝴蝶翩然起舞,带着他无数无法言说的哀思,隐没进漆黑的夜色。

游晏的指尖微收,再次颤抖地拈起一叠纸钱,直到最后一张被火舌吞噬殆尽,他的手才无力地垂落在膝上。

他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双眼,那微微颤抖的唇间似是在无声地祷告,仿佛渴望着逝去的灵魂能够感受到他的挽留与爱意。

他眉头紧蹙,回忆的洪流侵袭而来,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势坠下,像断了一串珍珠般滑落,毫无节制地浸湿了他那苍白瘦削的面颊。

他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宁锦书的名字,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空气,又像是怕戳破他心底那层自欺欺人的幻想。

夜深了,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游晏一人,空旷的空间里,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更衬托出周围的死寂,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尖锐的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这种痛楚如同被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烙在心口,每一秒都让他痛不欲生,仿佛灵魂都被这无边的悲伤撕碎。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指节泛白,却依旧无法排遣心中那股巨大的悲恸。

泪水再一次抑制不住,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冰冷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咸涩的滋味在唇边蔓延,最终浸湿了他的衣襟,留下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游晏闭上双眼,任那咸涩在舌尖蔓延,侵蚀他的意识。

苦涩的泪是他深埋心底的痛。脸上泪痕未干,心中的伤口却已深入骨髓。

他知道,这眼泪的滋味将成为一种诅咒,循环往复地缠绕在他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他明白,这种失去挚爱的痛苦不会随着时间而冲淡,也不会因为新的欢愉而被取代。

它将伴随他一生,如影随形,提醒着他曾经拥有,却永远无法再拥抱的那份珍贵。

他终将习惯这种咸涩,就如同习惯一个失去宁锦书的世界,不情愿,却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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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鳏夫感好爽,我反正写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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