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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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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三

-----正文-----

在萧稹的建议下,林锦枫最终留了一小部分兵力守在城内,临行前萧稹亲自将沈韫送到了刺史府,将要转身又被对方叫住。

“瀛澈与你们一道去。”

萧稹看一眼对方身后站着的瀛澈,就见那人今日似乎换了一身骑服,腰间护腕也比前段时间的要新些。

说起骑服,沈韫今日穿的也是骑服,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见对方穿骑服还是在凌栖山围猎场,见状不禁有些不安。

“不可。”萧稹知道沈韫也惦着那点海匪,可不管对方是想要替他在林氏面前说话还是与他争那点兵力,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让他留在你身边。”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别看林锦枫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可真要打起来,没有人从旁劝着,怕是不好收尾。”沈韫凑近压低声音,“再者,我不上场,总得让我的人去瞧一眼,也免得硝烟尽散后沈氏只得一场空不是?”

好一出阳谋,这话的意思,无论于公还是于私都得让瀛澈与他们一道出海剿匪了。

萧稹这边还没点头,忽闻不远处林策低声催促的声音。片刻后,他回首一招手,又在成枫茫然走近后一把将人提到沈韫跟前,话是分别对两个人说的,不容置喙:“守在沈公子身边,护卫他的安全。成枫跟着你,瀛澈随我们一道出海。”

言罢不等沈韫反应,萧稹转头就走了,留成枫独自茫然。

瀛澈也是面露不解,可见自家主子只愣了一瞬就朝他颔首表示同意,又只得快步跟上萧稹的步伐。

如此,二人随林策一同朝港口方向走去,与大部队汇合出发剿匪。

沈韫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眸中晦暗不明,半晌视线偏移看向还在因错失斩杀海匪机会而懊恼的成枫,揶揄的同时转身走进刺史府:“还看什么,说不定城内比海上还乱呢。”

刺史府前厅,周顺平已经因剿匪一事原地打转一个时辰了,从沈韫进门后他就一直没坐下过,嘴里还总嘀嘀咕咕的,没有一个人能听清他说的全部字句,但总能听见那咕噜语中夹杂着几句“菩萨保佑,一切顺利”。

沈韫对此不做评价,毕竟纵使心中再担忧,此刻也不该在面上显露出来。

“沈少傅今日缘何穿着骑服?”

沈韫闻言看一眼坐在对面饮茶的江揽明,对方意料之中地摆出一副紧张的神色,只是那神情略差周顺平三分,倒有几分强装镇定的意思。

沈韫道:“本是不打算穿骑服的,到底也不用上战场。只是有时候祸事来了总是避之不及,昨夜回客栈摸黑回房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险些滚下楼,好在被殿下及时扶起。只是这腿和命保住了,外袍却被刮破了。我所带衣物寥寥,其余的又还在晾晒,实在没有旁的衣袍,便只能换成骑服了。”

沈说着还拍了拍护腕,红绳在青白护腕的对比下愈发夺目,腕上铃铛轻响,吸引了江揽明的注意。

而成枫则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蹙起眉头,打量二人思忖着什么。

“竟出了这般意外?”江揽明意外道,“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沈少傅福大命大,命中金贵,若无多余的外袍尽管寻江某,江某到底来文台有些时日,未穿过的新衣还是有的。”

沈韫礼貌一笑:“那就先谢过江大人了。”

江揽明摆摆手,表示举手之劳。余光见周顺平还在打转,轻叹一口气安抚:“周大人何需如此慌张,距离林将军等人出海不过一个时辰,就算是等消息照理也没有这么快,何苦为难自己。”

周顺平闻言扼腕,眉头快要打结,急道:“我现下担心的根本不是他们剿匪的事儿。他们出发早,那时城中多数商户还在睡梦中,故而没反应过来,此刻怕是已然得知了消息。江大人,若是他们闹到我府上来了可怎么办啊,我府中早已没东西给他们摔了!”

沈韫闻言不动声色扬眉,似在诧异,虽说北齐有些偏僻地方的官员不得势,先帝旧时流传下来的恶习难改,但他没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

一州刺史竟怕商户上门砸东西,还不敢对以下犯上的人处以刑罚。

兴许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周顺平这边刚抱怨完,堂外就急急忙忙跑来一家仆,那家仆神色慌乱,说的话也仿佛带颤,沈韫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对方说的其实是“商户来了,现下府院大门外全是闹事的商户,他们手里似是拿着文书,一直吵嚷着要见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现下哪儿听得了这种话,闻言当即两眼一黑瘫坐在一个时辰不沾的座椅上,身旁是江揽明俯身焦急安抚的声音,沈韫瞥一眼大堂之外,仿佛透过廊道穿过大门可以望见府外混乱的场景。

“你,出去先试着安抚百姓的情绪,别真让人踏破门槛冲进来。”江揽明弯着腰一边轻抚周顺平脊背帮其顺气,一边朝家仆吩咐,临了又好似百忙之中好容易挑出个间隙同沈韫说话,“外头商户大抵得闹上一阵子才能消气,那群人多年往返于各州之间,其间也不乏去过长阳城的。沈少傅身份特殊,不若先行离去,自后门避开人群回客栈,也免得叫外头的人瞧见。”

沈韫对此有些为难,心道如今在周顺平面前张口闭口沈少傅的又是哪位,道:“可若我先走了,二位当真能镇得住外头那群人吗?”

“这……”江揽明满脸写着镇不住,周顺平就更不用说了,没晕过去就不错了,可他还是在犹豫后再度抬眼,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凡事总该试一试,安抚百姓本就是江某与周大人该做的事情,您说呢周大人。”

周大人好似死尸,理都不理。

沈韫见对方执意如此,没再多说什么,在家仆的带领下与成枫安全出了刺史府。

二人离开刺史府后走进了一条小道,与原先回客栈的路全然相反。

成枫走着走着发觉路不对劲,跟上沈韫的步伐赶忙压低声音问道:“不回客栈?”

“不回。”沈韫也没解释。

成枫疑惑一会儿,没有对此事发问,只是又问另一件事:“客栈大堂不是彻夜烛火不息吗?况且昨夜下楼吩咐店小二打水的不是二公子吗,你缘何同那姓江的说自己昨夜下楼跌倒刮破了外袍?”

沈韫闻言回头看他,意味不明地上下扫视一番,反问:“你怎知昨夜你家二公子下楼喊店小二了?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似乎已过子正。”

成枫当即心虚地挠了挠鼻尖,没答。

沈韫心知这人是得了南安王府的吩咐,看着他与萧稹,抿了抿唇没戳破,解释道:“连你都知道客栈大堂烛火彻夜不熄,江揽明却对我那番话不存丝毫质疑,试问他若真在客栈住了一月有余,还将玄字二号房用作查探消息之地,会不知道这件事?”

成枫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江揽明根本没住过那间客栈,他撒谎?”

“关键时候要我回客栈,想必此刻那本无人的玄字二号房早已有人静坐其间等着我们回去了。”

“啧。”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嗤将二人的对话打断,成枫当即背对着沈韫拔出手中的长剑,刀光剑影间却不见身后有人,只一阵风吹过。

成枫屏气凝神,刚要问沈韫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时,却见那人声原不是在他身后,而是在沈韫面前。

成枫见来人面生,却着一身华服,而那华服之后站着的是三四个手握长剑之人,长剑之后又是两位握着长弓的,瞧那架势好似随时都能拉弓射杀他二人。

而与成枫的面生相反,沈韫倒是对领头那人的面孔十分熟悉。

只见来人朝自己抬手作揖,面上礼数周全,话却轻佻:“沈少傅,久违。”

沈韫看着对方身后的弓剑有些头疼,却还是维持住面上礼数,回以揖礼,垂首间淡然开口:“赵公子,久违。”

赵赫见对方一身骑服朝自己见礼,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揶揄道:“沈少傅如今这般,竟真叫我以为现下不是在文台小道,而是在凌栖山了。”

沈韫也笑,双手叠放在腰间:“赵公子这般又是长弓又是剑的,也叫我以为如今还在秋猎呢。”

赵赫偏头一瞥身后,挥一挥袖子佯装震怒:“谁让你们将弓剑拿出来的,这种东西怎能对准自己人,莫要吓着沈少傅了,还不赶紧收起来!”

沈韫静看赵赫做戏,见对方身后人一阵声响后长剑入鞘,弓回背上,继而是对方的又一次赔罪:“许久不见,第一面却叫少傅受惊,实在是赵某的过错,也怪我心急,一心想着邀少傅回客栈喝杯茶。此前离得近,却不料少傅身边人太多,屋中茶水有限,实在请不了那么多人,便只好等人都走后再单独邀请。”

沈韫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没等回复,赵赫身后握着长剑的人将沈韫二人围成一个圈,沈韫抬手按下成枫手中的剑,回头与之对视时轻蹙眉眼,这才勉强没在小道里动刀剑。

客栈。

其实从看到大堂空无一人,只玄字三间房门口有人守着时,沈韫就猜到了大概的情况。

所谓的几个时辰换一个乐伎根本就是障眼法,玄字二号房非江揽明所住,空着不是为了查探情报,只是为了将一号和三号两间房隔开,确保沈韫所在的一号房与赵赫所在的三号房不会直接对上。

如今看来,再细想第一次听到三号房乐伎声音时,就是众人得知二号房是江揽明旧时所住消息的时候,想来那时打断他们,并非巧合,而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与此同时排除三号房的嫌疑。

只是在玄字三号房开门前,他没想到自己还是猜得保守了,三号房住的根本不是赵赫,而是……

“沈少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父皇所夸半句不假。”

身后门关,成枫被关在了隔壁二号房,沈韫能感受到一门之隔的地方站着不少侍卫,就连赵赫也腰间别剑守在门外。

这哪里是守株待兔,这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沈韫隐下面上的惊异,俯身垂首作揖,红绳及护腕与额平行,一如以往在皇宫时:“微臣参见七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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