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自作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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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将军平平安安走了。
杨静晖的信也寄回日本,信里面该汇报的,他详细都说了,他自然觉得这是清亡以来最好的机会,孙先生该回来做总统,拨乱反正。但是,他却要晚些再回日本,他没有解释,因为这里除了私心,再没有其他。
他现在和崔小苑住在日租界一个朋友家的房子里,他们打早晨醒来,就不想离开床铺,到了终于要起来的时候,也只恨不得能一日三餐,顿顿共进。崔小苑也不和任何人说自己从穆棠那里跑了,反正就当他继续病呗,戏也不唱,交际也不交际。到了晚上,他们就胡闹。
崔小苑的身体让杨静晖感到陌生又熟悉。几年过去,崔小苑已经彻底长开,青年人柔韧的肉体在夜色中如美玉有光。
细腰,长腿,鲜红的乳首才轻轻一碰,下面的鸡巴就立了起来。
这是一具敏感的身体,几年间早已遍识情欲。这不是杨静晖调养出来的。
崔小苑只觉得心里好快乐,他放松地躺着,感受着杨静晖的手在自己身子上流连。那双手像那一个最古板可怕的父亲,介于爱抚和检查之间,发誓要从每一寸肌肤上找到叛逆不驯的痕迹。过去柔软的今天已经长出了紧致的肌肉,曾经单薄的如今也已经丰满。他错过了不知道多少。
多不听话的孩子啊,多不忠诚的情人。可是杨静晖的手指上,不也都是崔小苑没见过的茧子吗?笔茧变成了枪茧,硬的皮擦过软的肉,杨静晖从天津走了以后,也没和别的什么人做过,自然也没有油膏,也不常备凡士林,他怕崔小苑疼,想尽可能慢地去放松后穴。可是崔小苑总是那样急不可耐,自己舔湿了杨静晖的手指,勾着他捅进后穴。
如果可以的话,杨静晖也不想多等一刻。他想要崔小苑,不如说是抢回来。他从崔小苑的额头一路吻下去,到茱萸色的乳头,到私处的毛发,到膝盖,到脚趾,他吻遍了崔小苑的全身。像是兽类,要给伴侣打上自己的标记,要震慑住一切觊觎的目光。
杨静晖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激发起崔小苑的淫性,他热烈地吻了回去,就这样舒服吗,以至于从喉咙深处传出咕咕的声响,涎水都从嘴角流下,还是不够,他真想连杨静晖的舌头都吞下去,他想让自己被吞掉,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血肉喂进那爱人湿热的口腔。
手指已经插入了三根,崔小苑几乎坐在杨静晖手上,他难耐地磨蹭两条腿,腰也不由摆动,“大哥,”崔小苑吐出的热气喷在杨静晖耳边,“可以了。”
杨静晖架起崔小苑的两条腿,把手指换成了狰狞的阳具。没有润滑,穴口干涩难入,杨静晖忍得额头起来青筋,汗水滴到崔小苑脸上。崔小苑半张着嘴,急促的喘着,露出一点红色的舌尖,然后他一勾腿,自己腰上用力,抬起屁股迎向那根半渡的阳具,“嗯啊……”
他终于吃下了一整根,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厉害,两个人都疼,两个人都心满意足,为了分开的钗环又合起。坚硬的进入柔软之内,纯白无暇的接纳了深色,脆弱的玫瑰扎根在永恒的土地。
也只有脆弱如玫瑰,才配得上永恒。
杨静晖操的太深,太狠,白浊和鲜血终于还是一点点顺着臀封流下,崔小苑已经支持不住,他脖子向后仰着,白嫩的皮肤变得绯红,青色的血管几乎透出来,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打破这细白瓷一样的皮肤,如刚刚他们做过的那样,截断一个人活的气息。
他们抵死地做爱,似乎要做到最后一次呻吟,最后一滴汗水。
在他们将要一起攀上顶峰时,杨静晖注视着他的爱人,卷曲的长睫上挂着珍珠一样的泪水,可是那双大眼睛,是真的在笑,蜜都比不过他甜。这样美丽的崔小苑,他却舍弃了,他还将再一次舍弃。他会有报应的。
这些崔小苑都不知道,他只是高高兴兴枕着杨静晖的臂膀睡去。半梦半醒中,崔小苑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凭着多年的习惯,他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把脸复又埋进枕头,声音闷闷地说:“穆棠?闹嘛啊。”
杨静晖的手停在半空,他的心像陡然被好弓羽箭射穿的飞鸟,向上的想望惯性犹存,却只能直直下坠。
和崔小苑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的,终究不是他。
他没有继续去推崔小苑,那个困扰着他的梦境似乎已经过去,如同翻书翻过一页。杨静晖等啊,等啊,终于,崔小苑睡醒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兀自在睁开眼睛,看见杨静晖等一刻,展露出可爱的笑脸,然后软乎乎贴过来,“杨大哥。”
“小苑,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穆棠当初怎么和你说的?我当时回来过一趟天津,想找你,但门口有巡捕。我只好转而找穆棠,我叫他替我跟你好好说声再见。”
崔小苑终于清醒过来,他再不爱动脑子,也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杨静晖怎么会这样问?他便原原本本说了,只是隐瞒了自己当时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前因。
果然如此啊,杨静晖心想,他用手指搓了搓崔小苑睡得红扑扑的腮边,柔嫩的肌肤一摸就是不见风吹雨淋,精心娇养出来的。这也是穆棠的功劳吧,说什么,都晚了。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翻旧账了。杨静晖斟酌着,慢慢否认了穆棠的话,但他也并没有激烈地去指责穆棠是骗子,是小人,他想,穆棠说的难道就全错吗?他真的像自己当时以为的那样大度,那样心胸阔大吗?
在爱情里什么人才心胸阔大啊,算了吧,杨静晖想到刚刚去推崔小苑时,一霎那,他对穆棠起的杀心。
崔小苑安静了下来,他把脸埋在杨静晖怀里,好一会儿,直到杨静晖觉得前胸的衣襟已经湿透了。
“难怪穆棠这些年,总是不安。”这是崔小苑说的第一句话。
“他已经自作自受了,我们还能怎么恨呢,大哥,只是你被辜负了,我真替你不值。”
杨静晖听了,哪里还不明白,崔小苑到底对穆棠动了心,哪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如此,他也没什么值与不值。汉朝人和人相交,为了朋友的义气,是可以说死就死了。所以谭复生写,望门投止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然而就连杀了谭复生的朝廷都已经过去了。
在这个新的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代,谁能不茫茫然?
想到这里,杨静晖反而定了心,罢了,如果这是崔小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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